严绯也不是整日待在三清会,她和涂临江的约定是:有事叫我,随叫随到。顾少峰给了她一笔钱,她扫了一眼,没推辞直接收下了。
关于b3,她问过涂临江,对方也是听都没听过,但答应帮她打听。
天黑得越来越早了,严绯隐了身形,在楼顶上信步,从一个楼顶移动到另一个楼顶。偶尔经过楼顶收被单的妇女,从其面前经过,掀起一阵微风,对方也毫无察觉有人经过。
幻术:幻域。
融入周围的隐身术。施术过程需要两秒左右,渐渐模糊的视觉效果很明显,显形时亦如此,并且,使用幻域隐去的只是外形,虽然看不到本体,但可以被攻击,不小心行动则会发出声响,这一点与正常状态下无异。
这种隐身术由于它融入周围环境的效果,即使被镜头拍到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幻域有它的优点,它消耗的气可以随时间凝聚,使得这种隐身术可以长时间保持且多次发动。但事物都是两面的,它也有它的缺点,发动攻击或者受到攻击时会显形,且不能隐藏气息,如果距离警觉性非常高的强大敌人很近时,极容易被对方察觉。
行至楼顶边缘,严绯一刻不停,一脚踏空,下一刻,出现在相隔不远的对面楼顶。
幻术:幻移。
法阵传送术。施术者穿过法阵后法阵立即消失,法阵分为‘始’和‘终’,施术者穿过始阵之前必须指定终阵的位置,否则法阵无效。且终阵只能在始阵发动之后才能被指定。法阵消失前,任何穿过始阵的人和物均可被传送至终阵,并且被卸去速度和力道,包括重力。
同样,幻移的缺点也很致命。
缺点一:距离受限。最远传送距离不及百米,且必须目力所及,也就是说不能传到看不到的位置。
缺点二:法阵拥有视觉效果,可以被肉眼轻易捕捉,从而判断施术者会在哪里消失哪里出现。这也使得施术者只能被迫在即将穿过始阵的时候才会指定终阵的位置,来避免被敌人伏击。如果到达始阵时发现目力所及全是死路则会立刻陷入大危机。
不过,术与术之间可以相互影响。
在已经处于幻域的隐身状态下,可以多次发动幻移而不影响幻域当前的隐身状态,并能完全掩盖法阵的视觉效果。
由于穿过法阵时,重力也会被卸去,这也使得施术者可以通过这个设定从高处直接跳下而毫发无损。
这种用法,严绯练了好几天。
先是从比较矮的六层楼跳下,这样很容易,只要把终阵放到一楼与二楼之间就可以了,这样整个身体穿过终阵的时候就可以稳稳落在地面上。
但如果是高一点的楼层就没那么容易。
二十五楼,大概距离地面百米,而在百米高空无法准确指定到一楼与二楼之间如此准确的位置。一旦不小心指定到三楼以上的位置,落下去就很容易受伤。而如果距离地面太近,没有达到施术者身高的话,法阵会判定你没有完全通过从而失去效果,那么重力就不会卸去,施术者立刻就会摔个骨断筋折一命呜呼。
这样就真的很难掌握。
严绯在不断试验中想到一个蠢办法:倘若楼层过高,她可以分成几段位移。
将始阵与终阵之间的距离设定为十米,始阵发动时立刻发动终阵,穿过这个十米,重力清零的作用下,视线清晰可辨。然后瞬间完成下一个十米,再次达成位移。如此一来,二十五楼的高度只需结下七八个阵就可以平安落在地面。那么只要按这个比例以此类推,出入就不大。
市里最高的楼在中心地带,64层。连日里,标志性建筑世纪酒店发生了几件小事。例如,大堂经理的身份验证磁卡丢了,再例如,四部电梯均出现了故障,在里面没有人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自行启动从1层升到各个高层。一天之内反反复复一百多次。
一直失重,严绯也难受得想吐。每天练个一百多次也就离开了。
通过不断调整,控制的精度也越来越高,结阵的数量也不断精减。说来简单,最开始试验的时候,却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
从市中心打车回到附近,吃了点东西,慢慢往家走去。正走着,被人叫住,叫她的是经常在楼下路灯旁边直桌打牌的人之一。
「小绯。」
严绯看他一眼,礼貌性地招呼:「曲爷爷。」
曲老汉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小绯,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严绯察觉情形不对劲,也严肃起来,皱眉道:「您这么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曲老汉左右看看,神秘道:「来了两批警察了,哝。」
严绯随着曲老汉的手抬头一看,脸色便沉了下来。家里亮着灯,有人。
「谢谢您,曲爷爷。」严绯收回目光,向曲老汉微微一笑,便转身上楼去了。
大门的状况一目了然,被人强行破门,搞得边缘破破烂烂的,而后又被蛮力塞了回去。严绯走过去,拉住边缘用力一扳,“嘎吱”一声,门内的灯光洒入楼道,严绯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二人听到门被抓住的一刻就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严绯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茶几上的夜宵,径直转向冰箱,拿出里面冰镇的白开水,倒了一杯出来,随口说道:「邹警官,我猜到你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暴力。」
邹挚一这是第二次见到她,感觉和上次一样,一样的违和。这种安之若素的气场不该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
没等他答话,张智芃先开口了。
「不敢相信。不打算收起来吗?周身膨胀出来的鬼气,死的味道。」
严绯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紧盯住张智芃,双眼越眯越细。邹挚一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低,仿佛一瞬间从初秋步入深秋。
「你是谁?」严绯声音很轻,却充满危险。
「张智芃。」声音毫不退缩。
「张智芃?」严绯一字一顿,念得缓慢。「你是什么人?」
「警察。」
「……」严绯要的当然不是这个答案,但对方显然对她充满敌意,不会多说。良久,她叹口气,幽幽道:「二位警官来,是抓我?」
「你做了什么事让我们必须抓你么?」张智芃把问题扔了回去。
自打严绯进屋,二人就你来我往,邹挚一根本插不进去话。此时看二人剑拔弩张忙打圆场,「严绯,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严绯听了,嘴角一勾,嗤嗤冷笑起来:「呵呵…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她突然抬头看向邹挚一,又眯眼扫了扫张智芃,歪着头一副不怀好意,用一种极其邪魅的声音道:
「好啊。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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