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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域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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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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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的小村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青石铺琢的小路上,一位老妇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满脸汗珠滚下,似乎已经虚脱,却一直没有降低前行的速度。

    也不知是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过于安静,也不知是这妇人的脚步声过于沉重,在这个宁静而祥和的小山村里显得异常突兀,引得一路上三三两两的茅草屋里不时有人将头探出窗外。

    妇人更心急如焚,并没有理会这一路上他人目光的异样,费劲力气终于来到村头的一个破烂茅屋,还未等敲门,脚下一空,已然摔倒在地。

    没顾得上周身疼痛,连忙起身,查看怀里的孩童是否摔到哪里!这一看哪还得了,屋漏恰逢连夜雨,孩子的头恰好摔在了青石角之上,已经血流不止。

    当然,妇人也没顾得上这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敲击着茅屋的破烂大门,像是要将其敲碎了一样。

    此时,已经围上了不少村民,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锹,本打算出门劳作,也没问原因,赶紧帮着叫门,因为大家都发现,孩子已经摔成这样,却动也未动,肯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至于什么问题,就来不及现在问询了!

    门敲了很久,却依然没见有人出来开门,耐不住性子的一位村民直接破开房门,进屋一看,室内空无一人。

    “糟了,牛师傅不在啊”妇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上涌便晕了过去。

    “李大娘……”一位村民手疾眼快,急忙扶住,回身对另一位女性村民说道:“孩他娘,快看看这孩子怎么了?”

    女性村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查看孩子 “呀,血流的太多了,这样不得出人命啊,需要赶紧止血,这可是李大娘家独苗,要是出了事可让她怎么活?其他人还是赶紧找牛师傅吧!”

    这里大娘多年来一直未婚,直至四十多岁,未婚生子,村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这孩子就是牛师傅的,而民所说的牛师傅,乃是村中的一名猎人,来到这个村落已经有几十年了,靠打猎为生,年近五十,一头的蓬发,常年不洗。平时更是疏于打理,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再加上本以打猎为生的他,浑身的血渍,还沾染了不少戾气。于是,在他身边没有人类,只有蚊蝇,自从来到村中落脚的那一刻起大家就多有言辞。

    后来,这牛师傅在山中打猎,捡回一少年,此子那是好看的不得了,可把牛师傅高兴地不得了,也一改往日脏、乱、差”,开始学着梳洗了,在牛师傅的教导下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平时也都拿出一些打回来的猎物分给村民,这一来二去的,便融洽了起来。

    再者,这牛师傅,识得一些草药,更是村中为数不多的“文化人”,村庄本来就小,小到连个名字都没有,并无大夫,牛师傅自然就充当了村里的大夫,平时也教一些孩子识字。

    本来村民们都把这二人视为家人,也是多为关心,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村民就头疼起来,甚至有些惧怕这个少年,都说这个少年是一只妖精。

    这少年常常作画于村头,而所作之画极其诡异,令村民无法接受,再加上这少年长得实在太好看,一些村民就开始觉得这孩子是深山当中的妖精,被牛师傅捡回来了,而这画就是这少年看到的世界,这是妖精和妖精住的地方,全村人人心慌慌,最后将其撵到了村外。

    如今李大娘这事不用多说,自然得找这牛师傅帮忙,可这林海茫茫,山峦叠嶂,想找一个人简直难比登天。

    “这短时间内,牛师傅是找不到了,要不咱们去问问那“妖精”?”一位村民硬着头皮说。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都感觉自己的毛孔炸开了一般:“哎,那是实在没办法了?”

    “哎,万一会什么妖法,把孩子就好了也说不定。”

    “走,走……”

    “大白天的怕什么?”

    “妖精就不是鬼,大白天的怎么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毕竟是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也就彼此壮了胆,顺便也去凑个热闹,毕竟在这常年平静的小山村当中,“热闹”可不是常有的。

    众匆匆忙忙的给孩子止了血,便搀扶着李大娘,带着小童,走了数百步,来到了这天落所居之处。

    只见低矮的茅草屋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而再看这画,着实让人汗毛炸立:画作之上,有的面容扭曲,有的是人被随意的拉伸、变形,有的就是一堆色彩,随意的接合在了一起,有的就是随意的线条、图形的涂抹。

    一张张色彩浓烈,而且搭配的并不写实的画面,就如同色彩滴落在水里,随水飘荡一般,更有甚者,一些人物的头像竟然是不规则的图形,再加上随处都是的不明纹理,让这落座在村外的小茅屋,极其的诡异,看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

    “咕隆……”众人站在草屋前,皆是咽了一口唾沫,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怎么办?”村民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了之后会不会沾染什么“祸事”。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声音清脆,如同水波一般飘荡开来,就看从毛屋内走出一少年,身材消瘦、修长,一身民服,显得略微的宽松,白皙的皮肤上,五官如同刻画一般长在最应该的位置,俊朗的如同阳光一般荡漾开去,就连这晨光都显得格外的暗淡。虽然阳光,不显妖媚,但这太过好看的面庞加上这周围诡异的画,让每位村民都后背发凉,这个人就是天落。

    “天落,小童病了,能不能给看看啊 ?”李大娘发着微弱的声音说道。

    天落身形也快,一个箭步,来到小童身边,急忙查看,吓得村民如同见了鬼一般,四散开去,而抱着小童的村民吓得都差点把孩子扔了,双腿不停的颤抖着。

    “天落,你看这孩子……”李大娘很是焦急,看到天落第一时间问道!

    “恩?”天落这时也有些不解,“除了头部是刚刚受的伤,怎么会一直昏迷,难不成是中毒了?”

    想到这,天落当机立断,拿起腰间匕首,就在孩子的手指上割了一个口子,让血流出来,反复的观察!“也没有中毒!”

    村民们此时看的脸都白了,“难不成这妖精还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

    其实,只有天落自己知道,平时牛师傅除了教自己打猎的同时,没少让他看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书,会飞的神仙,长着翅膀的老牛等等,而且还厉害的不得了,当然,这《医筑》记载了天下药理,奇闻异事的奇书便在其中。

    “李大娘,小童可曾去过什么地方,或者近几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天落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开口问起了李大娘,希望可以从李大娘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大娘千想万想,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嗯……,对了,前两天小童说在村头玩的时候不小心让蜂子蜇了一下。”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日子里,李大娘也算是想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事情。

    “蛰了一下?蛰了一下!……”天落反复思索,大山里的孩子被什么蚊蝇、虫蚁的咬上一口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尤其是蜂子,山里的孩子本来就没什么零食可吃,蜂蜜自然就成了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而为了蜂蜜被蜂子蜇几下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天落此时也是犯了愁,找不到孩子的问题怎么治呀,先看看蜇在哪里了,万一是伤口感染呢!便开口问道:“李大娘,小童被蜇到什么位置了呀?”

    “在这……”说着李大娘便把小童的胳膊从衣袖中拉了出来!

    “呀!”不看不要紧,这李大娘刚拉开小童的衣袖,可着实吓了一跳,直接两眼呆滞的坐在了地上!

    天落和周围的村民皆是一惊,想这李大娘究竟是看到了什么,竟有如此大的反应,而这一看之下可是不得了,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还是人的胳膊,此时,小童被蜂子咬的胳膊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肿起了整整一大圈,而且已经开始腐烂,在黑色化脓的烂肉当中不时鼓起几个脓包,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着。

    “这,这……”周围的村民“这”了半天,受惊之余,也没“这”出个所以然!

    “这……”天落此时也是震惊无比。

    “嗯?”从这被咬伤的伤口情况来看,正是《医筑》当中记载的一种虫子—尸冢毒蜂!

    “哎呀!”此时的天落大喊一声,吓得周围村民一颤,差点就四散跑了,从牙缝当中挤出了几个字:“快,快去打水!”

    “人命关天,一定要快!”话音未落,天落便背起小童,来到了一口大锅前面,先是将牛师傅晾晒的草药挑了几种扔进了锅里,而后又把一个巨大的蒸笼放到了锅上,接着又把小童放进了蒸笼里。

    “啊?”村民也是一脸蒙,大铁锅要比平常的锅大的很多,这是处理野兽的,别说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就算是个黑瞎子也能放得下。

    村民还未等反应过来,天落已经把村民打回来的水倒进锅里。

    “点火!”天落一句话,可是吓得所有村民包括李大娘在内都是一哆嗦。

    “你,你……你这是要杀人不成。”一位村民手指着天落,颤抖的说道,同时也后悔自己不应该来凑这个热闹。

    只见李大娘,轻轻地点了头,“听天落的,他不会害我。”

    “李大娘……”村民还未说完,就被李大娘拦住了

    李大娘找了一点苇草,点了起来,拉起了风箱,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沉默不语,村民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可谓是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这李大娘怎么就信得过这妖精,真是要把自己的孩子当黑瞎子蒸了不成。

    “李大娘,火候够了,别拉风箱了。”李大娘听了,身形一顿,便也不再继续拉了。

    “加凉水,快……”

    “水还没开呢,你加什么凉水啊,”一位村民已经接近咆哮的说道,声音都已经害怕的颤抖的变了音色。

    天落斜眼一看,吓得村民一哆嗦:“我这是治病,又不是在炖人,哪那么多废话,凉水,快!”

    村民一听,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一拍大腿,赶紧往锅里注水。

    如此反复注水,点火,天落始终尽力将蒸笼的温度保持在一种人体可以接受的恒温,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咳咳……咳,娘,娘亲……”微弱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再看李大娘,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弹了起来,老泪纵横的抱着蒸笼:“孩子,再忍会,再忍会哈,再忍会就好了”。直到此时,大家也都惊讶的发现一件事——孩子醒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大娘,可以打开了。”天落刚说完,直接翻了蒸笼盖,将里面的孩子抱了出来,只见孩子,浑身发烫,还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面色通红,气色虽然差了一些,不过可以说话,也精神了不少,村民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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