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姐,你又欺负墨磊哥哥了”雪诺笑吟吟的望着走来的美艳女子,显然是熟识的好姐妹。
南门香是元阙成立之初,由狄秋分派过来的一批元者中最小的一个,二十岁出头,她本身是位水系魔法师,又对医术十分感兴趣,所以被大家亲切的称为医仙南门香,不过,她的身份逃脱不了监督雪府的嫌疑,但由于她长相出众,性格开朗,又对雪诺格外上心,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便成为了最好的闺中蜜友,没有一丝主仆之分。
元阙中人性子散淡随和,雪松也不过多拘束他们,更是早已将南门香视如己出,所以更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平时没大没小,毫无淑女涵养,用墨磊的话来讲就是:披着天使外貌的女魔头。
南门香身材高挑,体态颇显丰满娇柔,长发披肩而下散发幽香,此时俏脸落落含笑,淡兰色紧身裙装外披着一件白兰色的棉绒披风,有着一股楚楚动人的淡雅气质,但雪府中人无人不知她这幅美艳下隐藏的魔头的心,所以大多对她‘敬而远之’。
听着雪诺那丫头的取笑,南门香一脸笑意的快速走了过去,径直坐于雪诺身旁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而后扬了扬小拳头朗声笑道:“那臭石头这两年没少嘲笑我,要不是水之法则突然消失了两年,姑奶奶早就将他揍得满地找牙了!”
闻言,雪诺顿时捂嘴浅笑,心说旁边还有贵客呢,香姐姐却如此马哈,此时说这多不得体啊。
“咳咳小香,不可无礼。”雪松同样无奈的瞥了南门香一眼,而后看向太卜老人抱歉道:“太卜大人莫要见怪,这孩子从小大大咧咧惯了,不懂礼数。”
被雪松轻斥一声,南门香这才意识到有贵客在场,顿时黛眉尴尬一扬,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方才似乎形象尽毁啊!
“呵呵,无妨,年轻人性格开朗、充满活力是好事,很对老朽的胃口,呵呵不必拘束。”太卜抚须摇头轻笑,示意雪松不必拘谨。
得到意外的赞扬,南门香得意一笑,立马又恢复了方才的活力,她的目光在对老者投去致谢的笑意之时,却是不经意间瞥到了老者旁侧静坐的黑脸大汉,如果不是正好望见,她都不会注意到那里有人。
此人给人以浑身冰冷酷寒之感, 南门香的目光轻轻一扫,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讶然之下凑到雪诺耳侧,像是说悄悄话的小姐妹一般窃窃私语问道:“诺儿,这人是谁?怎么感觉他如同一个冰窖似的,冷冰冰的深不可测。”
“嘻嘻香姐姐,你”雪诺侧过脸颊,笑眯眯的望着南门香脸上的忌惮,顿了顿打趣道:“你是在怕他对不对?能见到香姐姐忌惮一个人,可真是不容易呢。”
“小丫头你找打!!!”被雪诺揭穿心底的想法,南门香顿时娇羞成怒,小口一张,吐气如兰间就往雪诺耳朵上咬。
“哎呀,真让我说对了。”雪诺一边笑着躲开,一边低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是太卜爷爷带来的,也许会留在雪府哟。”
“额那家伙我惹不起,看来以后得躲着他一点儿,不能招惹。”
南门香说话间小心翼翼瞥了对方一眼,却正好与大汉的冰冷目光相撞,心下一愣,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那目光太寒了,那种寒意,只有真正的经过残酷杀伐之后才会拥有的寒意,而像南门香这样的‘绵羊’,会本能的对这种人产生惧意,是很原始的惧意,是动物的本能反应,是羊对狼天生的惧怕。
当南门香正在心惊肉跳之时,大厅外一前一后走进两道人影,两人身后,又紧随着跟来一只‘落汤鸡’。
墨磊此时浑身的灰色衣袍都已湿透,紧贴在背上湿发的狼狈,取代他之前自认为的潇洒临风,眉眼开阔粘着冰晶,稍宽的下巴残留着些许没有刮干净的青须,天寒地冻,身体深陷瑟瑟发抖中。
“南门香你这个小娘皮”
马夫和苏白刚刚走进门内,身后便响起那墨磊的怨声,不过当他看清厅内有着外人在场,立马止声,而后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衣衫,甩出去不少水分,装模作样的向着最近一把椅子大大方方的走去,一点儿也不生疏尴尬。
雪诺和南门香笑吟吟的看着墨磊吃瘪的模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幸灾乐祸。
雪松等人也未在意墨磊的马虎,至于他此时的状态皮糙肉厚,冻不死。
墨磊是一名杂役,平时负责清扫院子,时常与灰尘为伍,所以南门香才会想到给他‘洗个澡’。也不怨南门香有如此想法,实在是因为墨磊平时不太注重个人卫生,在他看来,活得潇洒快活便成,刮个胡须都不乐意刮多干净。
“雪松大人。”
马夫示意苏白,一起向雪松和那位贵客抱拳行礼,而马夫在抬头之际,却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到了那位黑脸大汉身上。
似是有所察觉,黑脸大汉同样转过目光,冰冷的盯向马夫。
马夫的目光深邃内敛,如一把藏鞘宝剑,大汉的目光冷冰酷寒,似一柄出窍利刃。
两者的目光像是在空中交织出一道无形的闪电,同样感受到了对方颇是不俗。
“呵呵,老马,小家伙,你们随意坐吧,不必拘束。”
雪松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起来,似乎马夫的到来,让他对之前谈论的事定心不少。
轻轻点头,马夫也不多言,就近入席,苏白看着只有他一人站着,也是讪讪一笑,立马坐于马夫身边。
虽然不知唤他来是有何事,但苏白心里暗自嗤笑,这趟,没白来。
宴席上各种美味盛在精美的容器内,还有一些精致的罩子,似是为了让其内肉食保留热温,各种香气扑鼻而来,对苏白这个讨食已久的‘乞丐’毋庸置疑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小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能有点出息吗?”马夫斜瞥了苏白一眼,语气中不无鄙视之意。这家伙是跟着他来的,若是太丢人的话,马夫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虽然,他只是个马夫,但是此时他却在意起了面子
扫了一眼在坐的几人,宴席还未开始,显然是雪松有意使然,对此,马夫也是知晓原因,因为,厨子还没过来。
一场接待太卜大人的晚宴,看似是为了接风洗尘,可竟然得邀请到马夫、杂役和厨子才开宴,这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
而作为贵宾的太卜老人,对此也毫无意见,似乎这几人随便一个都当得起让他等待,这又是一件很古怪的事。
“能看不能吃,贵人家就是规矩多。”听马夫鄙视自己,苏白翻了翻白眼,有些幽怨道。此时他的肚子早已翻江倒海般的叫唤了。
“哎哟,小子你还有意见了,仆随主行,你懂不懂,要是换了在别处,你这句话,早就被人拖出去吊起来打了。”马夫不怀好意一笑,吓唬起了苏白。
苏白想到了曾见识过的那些富人,赞同的点了点头,从这点看来,雪府和外面有着本质区别。
在身份地位、等级制度分的极为清楚的大燕帝国,雪府这样的存在,独树一帜的奇怪。试问有谁家会请马夫都来入席?
“喂,马叔,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个黑脸刚才盯着你看?”陷入煎熬,苏白撇了撇嘴,努力转移着话题,上席坐着的两位美人他认识其中一个,但身份有别他不敢多提,而末尾独自坐着生闷气的墨磊他又不认得,只好将话题引到马夫身上。
瞧着故作而言他的苏白,马夫微微摇了摇头,只好用目光扫了一眼那个垂首静坐的大汉,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看见他身后那把巨剑了吗?”
依循话声望去,苏白的两眼,顿时被那把无锋的黑色大剑死死吸引住,恍惚了好片刻才喃喃道:“那么大一把重剑,也不开锋,挥舞起来的话,我觉得它还不如我的破刀。”
“你知道个屁!”
见苏白被震住了半晌,本以为他会对那把巨剑赞叹吹捧一番,可这家伙好像从来不按规矩出牌,马夫再次感觉被打了一巴掌,当即叱骂一声,险些因为情绪过激被其他人听到。
稍稍敛了敛情绪,马夫没好气道:“大巧不工,重剑无锋!这把剑钝而厚,坚硬无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定然是天下十大名器中的巨阙重剑,与干将、莫邪、辟闾(lv)并称四大剑,巨阙排第五,其他分别位列六、七、八位。至于你那把破刀”
马夫话声到此突然一顿,他深知苏白那把破刀的重量,以他的实力,竟然都颇感吃力,那把破刀的诡异,让的他没有妄加品论下去。
“巨阙?十大名器,我滴个乖乖,马叔你不是忽悠我的吧”脸色一僵,苏白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个半大个孩子,马叔骗你作甚?”马夫噎着嗓子眼神古怪的在苏白腰间望了望,片刻后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既然剑是巨阙,那此人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只是,他来雪府所为何事?”
苏白陷入惊讶中不能自拔,双手不能自已的摸索上腰间别着的破刀,苏白从未感觉过破刀有多重,就是一把很普通的破刀。
“诺儿啊,那个就是你救回来的小情人?”
南门香自苏白与马夫到来之际就注意了雪诺的反常反应,她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苏白,不知是因为什么,而想到雪诺之前取笑自己,南门香当即借此大胆开口反击一波,装模作样点头道:“嗯,长得是不错,难怪咱家诺儿能看上眼呢,原来是起了色心呀。”
“你香姐姐,再这样说,诺儿不理你了!”雪诺情窦初开,脸皮极薄,听得此言,当即又羞又怒。
而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才给这‘女流氓’有了可乘之机,雪诺立马稳住心神,再也不向苏白多看上一眼。
不过她心里却是纠结万分,雪松曾经告诫过,雪家人血液虽有治愈之效,但除非是在生死的紧要关头,其他情况切莫随意使用,至于原因,雪松却是未曾多提。
雪诺将苏白救了回来,正是因为喂食他血液的缘故,如果雪松回过神来发现苏白的伤势半天之中已然完好无损,势必会想到当时与苏白并乘马车的雪诺,那可如何是好?
善乃为人之本,
善乃美之本源,
只怪你过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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