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啊?你这位老师在极地森林可是大大的有名,当年他才200岁的时候就一个人杀上暗月族,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成年的暗精灵全部被杀,只剩下小精灵们。”南漪不顾碧儿在一边可劲儿使眼色,兴奋地说道,“他还嚣张地放话说,让小精灵长大后要报仇随时去找他。后来精灵族人私下里悄悄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魔君”!太酷了!暗精灵一族都是坏蛋,活该差点被灭族!”
“公主殿下,暗精灵一族虽然主修暗黑魔法,本性却不坏的,是当年有一个暗精灵族长的儿子不知怎么触怒了墨君大人,族长包庇儿子,才引来灭族之祸。墨君大人也为此受到了女王陛下的责罚。”南辰道。
南漪不以为然,一边走出食堂一边接着道:“后来,暗精灵一族的小孩长大后找墨君报仇,‘魔君’来一个杀一个,一招毙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啧啧!后来我母亲下令,让他们住在了精灵王宫里,找上门来的暗精灵才少了,不过这段仇怨也就越结越深了。”
“不杀孺子,墨君大人行事还是有其底线的。”青娓点头道,心里倒是对这位老师生出几分敬佩,心中暗忖:“斩草留根,他是太过仁慈?还是太过自信呢?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那样冷心冷面的人一怒杀人?”
“你怕不怕?”南漪蹦蹦跳跳地走着,忽然猛扑到青娓面前,作势吓唬她道。
“嗯?怕什么?”青娓突然脚步一停,无奈地望着张牙舞爪鼻尖快要碰到自己鼻尖的精灵公主,“呼——”地往南漪白嫩地俏脸上吹了口气,绕过她继续走路。
南漪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道:“青娓,你当我的侍女好不好?贴身的那种。”
“不好!”青娓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你可以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精灵王宫有好多好吃好玩的呢。”
“不会伺候人!”青娓道。
“哎呀,我不用你伺候,我有侍女,你就陪我玩就行。”
青娓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嘴上却依旧断然拒绝道:“没空!我忙着修炼!”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修炼啊!我的修炼资源分你一半!”南漪急忙道。
“不要!”
“为什么啊?我好喜欢你的,你就到精灵王宫陪我,比你住那破藤屋好了不止千倍万倍呢!”
“不当下人!”青娓道。
“嘻嘻!不是下人!你就当我的伴读,吃住都跟我一起,什么跟我一样。”南漪听到有门儿,赶忙笑眯眯地说道。
“女王陛下难道就不介意多养个女儿?你说了能算数么?”青娓眉梢一挑,绕有兴味地问道。
“当然算数!”南漪面上有些讪讪,连忙又道:“你放心,跟着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青娓没有忽略她的心虚,却依然一口应下。
“哇?你答应了?!哦耶——”南漪一下子蹦得老高,开心地欢呼道。
青娓努力地绷着嘴唇,没有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只是眉梢轻扬,眸子里亮晶晶的神采却是掩饰不住的。的确,能够跟随精灵公主,绝对比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呆在“无人区”的藤屋里强。她知道精灵公主绝对是有所“图谋”,不过自己也不吃亏,趁着南漪在兴头上,迅速谈妥了条件,合则两利嘛!
两人一问一答,不过瞬息间的事,南辰和南碧兄妹俩刚回过神,青娓就为自己争取了精灵公主的待遇。当然,现实中肯定和承诺的有所出入,不过那也足够了。
碧儿娥眉微蹙,不可思议地看着刚认识不足一个时辰就搭着肩膀黏在一处的两个人,心中的失落一圈圈地荡漾开来。精灵公主的伴读,这个位置确实一直空置着,曾几何时,她也渴望能够住在精灵王宫,站在极地森林最尊贵的地方仰望天空,接受最好的教育和修炼资源。虽然隐晦地表示过自己的渴望,但是南漪一直不松口,她也不好意思再反复提。虽同属月精灵一族,但是她只是个普通的精灵女孩,父母费尽心思给她制造机会接近精灵公主,她也真心努力地对南漪好,做她身边最好的配角,穿衣服不抢她的风头,吃东西把最好的留给她,凡事都让着她。可即便如此,她宁愿选择一个刚认识的异精灵做伴读,都不选择自己。一丝小小的不甘和怨怼,悄悄地在心里发芽了。
南辰像是没有注意到碧儿的反应,反而道:“恭喜公主殿下!恭喜你,青娓!”
“哥!”碧儿吃惊地看着自己哥哥,她的心思,哥哥一直是知道的。
南辰安慰地拍拍碧儿的肩膀,道:“碧儿,娘让你捎给我的东西呢?”
“哦,在我的储物戒指里呢!”碧儿回神,晃了晃手指上漂亮的月牙戒指道,“南漪,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东西给哥哥。”
“去吧去吧!你们兄妹俩好好叙叙,我带青娓去收拾东西,然后咱们还在这里见面,一起回去。”南漪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
南辰兄妹走后,青娓带着南漪来到藤屋,其实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本就一穷二白,刚领的东西都在储物戒指里,之所以回来一趟,是看看小奶猫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果然,小奶猫正蜷在藤床上眯觉呢。早上的烤鱼在桑崎出现以后被丢在火里烧成炭灰了,它自从吃过熟食就再也不愿意去河里偷吃生鱼,正饿着肚子等青娓从食堂里打饭回来,后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哇!好可爱的灵兽!”南漪一看到小奶猫就冲了过去,结果小奶猫嗖的一下窜到了桌子上,回过头不爽地盯着南漪,圆溜溜的浅蓝色眼球,瞳孔缩成一条竖线,“嗷呜——”叫了一声,两只前爪一按身子一掀转过身来,眼看就要扑上去。
“停!”青娓伸出一只手拦在中间,玩味地看着小奶猫:“饿吗?”
小奶猫一下子来了精神,然后就看到桌子上出现了好多的——肉,正是先前青娓在食堂领的饭,后来她跟南漪一起吃,这些东西自然还在储物戒指里。小东西扑上去就狼吞虎咽起来。
南漪兴致勃勃地看着小奶猫吃东西,道:“青娓!这是你养的吗?它是什么品种的灵兽啊?好好可爱哟!送给我好不好?”
“不好!”“嗷呜——”人跟猫都面色不善道。
“哼!真小气!不过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它自然也是我的!”南漪乐滋滋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它叫什么名字啊?”
“呃?名字?”青娓看了一眼叼着一只肥鸡腿的小奶猫,随口道:“叫肉肉!”
“嗷呜——”小奶猫甩头不乐意。
“肥肥、胖胖、笨笨,选一个!”青娓故意道。
“嗷呜——嗷呜——”小奶猫咬着鸡骨头,猛地跳到了青娓肩膀上,歪着脑袋朝她龇牙咧嘴地抗议,不留神嘴一松,鸡骨头骨碌碌顺着青娓衣服前襟滚了下去,画出一条油渍印儿。
青娓看了眼自己刚上身的新衣服,叹口气,摸了摸小奶猫圆乎乎的脑袋,不舍地道:“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跟我一起走吗?”
南漪正在一旁看热闹偷乐,见状不解地道:“它不是你养的吗?当然要和你一起走啊。”
小奶猫闻言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脑袋,蓝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青娓,流露出犹豫和挣扎的神色。
青娓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答案,单手托起小奶猫放到桌上,默默地摸了摸那雪白柔软触感顺滑的皮毛,轻声道:“那么,再见了!小奶猫!”
“走吧!”青娓向南漪道。
“真的不要它了吗?它多可爱呀,而且这么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南漪不甘心问道。
“它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宠物!我尊重它的选择!”青娓说完,自顾走向门口。
的确,起初小奶猫只是被她抓来试毒的小白鼠,为了让自己能够在森林里生存下去不被饿死或者毒死。但是,一个月来的陪伴,她不免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生出了感情,而且没想到的是,之前面对桑崎的时候,小奶猫那么努力地想救她。最重要的一点,青娓发现这个小不点实力虽渣,却聪明得吓人,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而且自己实力低微自身难保,到了精灵王宫,也未必能护它周全。
南漪“哦”了一声,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蹲在桌上碗碟菜肴之间的小奶猫,伸出一只手凌空摸了摸,笑嘻嘻地去追青娓了。
临走前,青娓用传声符接通了自己的老师墨君,说精灵公主邀请她去做陪读。
墨君的声音依然是冷冷的,也不置可否,只漠不关心地回复:“你自己决定。”
青娓表情莫名,想起在人世间有人管的时候各种嫌烦,而今没人管了却又心寒失落,总归人活着总要变着法儿地给自己找不痛快!她既然是个没人管的异精灵,行踪自然也不用再向其他人汇报,陪南漪汇合了碧儿之后,去了精灵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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