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脉不要紧,可将鬼医给吓了一大跳,拿着离难的手左瞧右看了许久,才摸着胡子说:“你这手筋已经废了,无药可医。”
离难神情释然,很多大夫都告诉过他,如今听到鬼医如此说反而没有太大的情绪,倒是旁边的苏蓁不可置信的走上前来。
“前辈,您号称鬼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她不死心的问。
鬼医摇摇头,纵使华佗在世却也救不了手筋皆断的离难。
“主子,不必强求了。”离难慢慢说道,大不了就是日后不能用武,形同普通人吧,可就算如此也不妨碍他保护苏蓁。
身后的月遗寒看着她神情低落,立刻上前来安慰着她说:“小东西,这世间万物因果相连,离难今日遭受劫难,说不定日后会因祸得福。”
她才不相信什么因祸得福,若是硬要这么说,那么也是老天开眼。
鬼医在草席上看着她这么伤心的模样,干脆
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子来递过去,“他的手筋老夫虽然没有办法再续上,可是这瓶药却有强身健体的功能。”
鬼医虽然说得简单,可是他的东西又怎么有差的,恐怕又是百里挑一的好东西。
苏蓁勉强笑起来,将瓶子给离难,“多谢前辈。”
旁边的月遗寒看着事情已经解决了,欣喜的上前来说道:“既然已经给离难看完病了,不如跟着本皇去疆国。”
“蓁儿不要跟着他去,这个人诡计多端,不要相信他。”烟波立刻跟着上前来,唯有季俊丰在一边沉默寡言。
月遗寒恶狠狠的瞪了烟波一眼,这人定然是因为方才的事情记仇了,当真是瑕疵必报。
“你们谁我也不跟着。”苏蓁小声说了句,然后背过去继续说:“现在还请你们都出去。”
鬼医叹了口气,看着众人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只好老夫来当个恶人了。
只听他咳嗦两声,正襟危坐的张嘴道:“老夫看着你们三个人头晕的很,别在这里碍眼都滚出去
。”
这屋子的主人毕竟是鬼医,再加上他的辈分在这里,众人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连最为乖张的月遗寒也不舍的离开。
这下屋子里空旷了不少,鬼医半开玩笑的说:“小丫头你的护花使者还真不少,若是老夫再年轻几十岁,恐怕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倒宁可没有这么多护花使者,”苏蓁自言自语的说着。
而这边无奈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几个人,各自看的不顺眼,出去后呈现鼎足之势。
月遗寒首先阴阳怪气的开口道:“两位站着不累嘛,要不然先回去吧。”
烟波冷笑起来,这人居然又开始用这招了。
正当他想要开口讥讽几句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声势不小。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马蹄声。”烟波好奇的说。
月遗寒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里靠近边关,有马蹄声不是很正常。”
可是月遗寒的话刚说完,不远处的街道上又
传来妇女孩童的啼哭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同时说道:“赶快去看看。”
那声音就在不远处,几人马上就赶了过去,只见原本就凄凉的街道上,有数十个将士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着什么,时不时的还会传出争吵的声音。
“呸,就这么点家当,今天要是再不多拿出点来,就拿这个小妞抵债。”
那将士说着说着就走上前去,意图将小姑娘给抓走。
天色阴沉,有些冷意。
众僵尸围在一起,狞笑的看着那中间的那个女子,远处将士慢慢的聚集过来。
季俊丰眉头一皱,跃步上前来一脚将人给踹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调戏妇女,亏你们还是南瑾将士。”
众将士听着他的话,其中有个彪形大汉上前来说道:“哪来的臭小子,竟然敢管老子的事情。”
这时那女子趁机跑了过来,躲到季俊丰的身后,“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季俊丰瞥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对面的众将士
说:“赶快滚。”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大笑起来,“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找死。”
此刻,身后的月遗寒两人也走过来,“废话那么多作甚,处理完了本皇还要去守着小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月遗寒突然想原地消失,众人只看见一道残影,他已然来到那将士面前。
“你…”将士低头感觉到一阵疼痛,腹部已经中了一剑。
众人大惊,立刻朝着月遗寒杀过来,只是这些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几个呼吸间就纷纷倒地不起。
“碰到硬茬子了,大家快撤退。”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剩下那些士兵慢慢像着后面退去,可是月遗寒又怎么能容下他们离开,头也未回的对着身后两人说道:“你们两个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两人对望一眼,正欲上前去的时刻,那被救的女子却紧紧的拽住他们的衣角,小声啜泣的说:“公子,让他们走吧,否则我们小镇会有灭顶之灾的。”
也正是这个功夫间,众将士看准时机,立刻灰溜溜的跳上马去,快步逃走。
而此时,身后苏蓁也赶了过来。
她方才在屋子里面听到有打斗声音,没成想却看到了这一幕,何时南瑾将士如同土匪般,如此目无王法。
“姑娘,你没事吧。”苏蓁急步而来问。
那姑娘摇摇头,又对看向其母的方向,只见那些个百姓纷纷跪下来叩首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快快请起。”季俊丰立刻上前去将人扶起来,可是哪成想那些百姓却不欲起身。
“你们这是…”
“公子大恩,我等不敢忘,只是还请几位速速离去吧。”其中有个老妇人上前来说。
苏蓁略微思量了片刻,季俊丰等人将士兵击退,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用不了不多久就会率兵而来,故老妇劝他们离去。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让他们撞见了,又怎么有偷生离开的道理。
她来到季俊丰身边,一同将人给搀扶起来,
“老人家,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这南瑾将士怎么会做出如此行径。”
不止是那老人,在场的众人听到他这么问,当即低头叹了口气,“这话还有从长说起,自打南元帅被免职后,这边关的将军差不多都给换成长生教的人,他们哪里懂得爱护百姓,天天过来搜刮民脂民膏。”
苏函糊涂,她心中暗骂了句,百姓乃是立身根本,竟然任由长生教如此胡作非为,若是长此已久下去,边关迟早要出大事。
季俊丰在身旁听着,不由的文,“那么可有人上奏朝堂,将这些人罢免。”
“原本还有几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可是那信还没等出边关就被截获,那几个大人们也就跟着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从此往后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猖狂至此,竟然向朝廷命官下手,按理说罗涛已经伏法,边关长生教的人也该被罢职才对,莫非…
两人猛然间抬起头来,对视着。
长生教之所以还能留在边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么就是苏函默认的。
“丫头,你打算怎么做。”
她长舒口气,“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
纵然她已经不再是南瑾的公主,可是又哪能忍心看着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话说这另一边,东瑾安邑城内。
最近说来也奇怪,许多官员的妻女接二连三的都被绑架了,安邑城都被翻个底朝天了,可就是不见半点踪影。
而此时先前的那个小巷子中,毒玉又来到了这里,他看着四下无人,轻轻扣门。
下一刻,门开了,毒玉轻车熟路的闪身进去。
进去刚刚落座在座椅上,他就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少主放心,这名单上所有官员的妻女已经全部掳走,现在正关在地窖内。”
毒玉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又说道:“那信件可有送过去。”
“不过半柱香功夫,那些官员就到了。”
那还真是快,毒玉目光看向远处,微微闭着眼假寐起来。
屋子内静悄悄的,偶尔有树叶飘然落地。
半柱香的时间转眼就到,门外再次响起扣门的声音,毒玉缓缓睁开双目,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去将门打开。
只见三四个人衣着华贵,急匆匆的走进院子内,其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上前来。
“你这歹人快说,到底把吾等的妻儿老小劫到哪里去了,要是胆敢隐藏,本官定要将你这里铲平了。”
毒玉轻声笑了起来,声音有些阴冷,“随你,不过你要是敢动这里分毫,本公子敢保证,下一刻你的妻女尸体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恨的干瞪眼。
倒是跟随他一起的,有个尖嘴猴腮的上前来说:“公子设计将吾等妻儿劫走,现在又送信让我等来到此处,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这人倒是看的通透,毒玉站起来踱步上前来,“本公子的要求很简单,只是看你们肯不肯了。”
几人互相对望几眼,等着他的下文。
毒玉又继续开口说道:“我要你们起兵造反,逼宫夺位。”
他们听后大惊,吓得脸色苍白,这人莫不是疯了,竟然让他们去逼宫。
“想都不要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官死也不会做。”先前那个国字脸中年男子立刻拒绝了。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摇头,这种事情绝对做不得。
而此刻,安静的屋子内突然传来阵阵孩童的啼哭声,还有女人的呼喊声音。
只见几个黑衣人压着人质从地窖中走出来,那个国字脸男子当即就急了。
“老爷,快救救羽儿。”一个贵妇人凄厉的叫道。
“爹。”
男子听着心如刀绞,怒目的看向毒玉,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你快放了他们。”
“本公子要求已经说了,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这几些人自然就放了。”他说的轻松,而对面的几个人脸色却吓得惨白。
那贵妇人不知他们原先说了什么,此刻听着有办法救儿子的性命,急忙开口哀求着,“老爷,赶快答应他们吧。”
那男子左右为难,最后无助的摇摇头,“容我再想想。”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毒玉从袖中掏出匕首来,来到那孩子的身边,温言的开口道:“小家伙,既然汝父左右不定,那么就由你来帮他抉择吧。”
那孩童害怕的直哭,大声的叫嚷着,想要挣脱开来。
毒玉阴冷的笑起来,冲着那人一笑,只听“啊”的声惨叫声音,响彻小巷中。
“羽儿!”那国字脸凄惨的咆哮着,而贵妇人早就吓得昏厥过去。
那孩童失声的哭泣着,而他的右手被匕首齐齐的斩断,血淋淋的模样甚是骇人,在场几人不寒而栗。
“怎么,大人可有了决断。”毒玉边说着边走向那贵妇人的身边,匕首在她的身上来回滑动,最后停留在女子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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