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神州大地极东北地域有一处大山名唤苍髯山。这大山南北走向,乃当初盘古当年舍身铸化阴阳时左手臂所化。遍山葱郁,奇草异树多不胜数。更盛产各种名贵珍稀药材,蕴含起死回生功效。这山岭: 四时百鸟鸣唱,八节药味芬芳;真乃神仙居住地,果是修行好地方。这山绝顶处有一大池,方围数十里,每逢雨季池中之水与天水相连,又因这池地处绝高,故名天池,乃盘古手掌蜷曲所化。天池周边石壁峭立如削,池口光滑平整,四周风清气冷,水中无一条鱼虾。池水澄碧,深不可测。经年干旱池水不减;数月雨灌水不外溢。常年水平如镜,池上方灵气氤氲。苍髯山虽寒暑分明,这天池周围数里虽酷暑盛夏却冷如初春。
一日,苍髯山下奔上两人,踉跄行到池边,掬水洗了把脸,解怀休喘,坐地说话。忽然震天一声暴响,池中涌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波涛翻卷中露出一个巨大的头颅,伴随着一声震天长啸,一个硕大的怪物从池中跃出落于地面,但见那怪物生得;
二目闪光如电,嘴角斜叉鬓边。吼声震地又惊天,颈项鬃发遮脸。
躯干壮似铁塔,四脚大过碾盘,凛凛仪表相威严,神兽大名狴犴。
话说这狴犴本是天地初开之时与日月同时具型的一只狮形兽,平生喜栖草木之地,每日吸取天地灵气,广纳树木药草精华,竟修炼出一副百毒不侵钢铸铁塑的身子骨。那年狴犴游走到苍髯地界,爱这里山川秀美,灵气丰腴,便在天池边长住下来。那一日天气燥热,跳入池中洗浴,只觉得浑身舒泰,再也不思出来。侵泡数万年不觉饥馁,且灵性大长。又深潜百丈,在池底水井般大小处修炼了千年,今日正有离水出池之意,听得有人在池边说话,便纵身跳出天池,落于地面。再看池边说话的两人,早已吓得晕死了过去。
那狴犴见有外人进入自己领地,心中本不痛快,但见自己身形落地便能挺立如人,池中一照,除头脸还是陛犴模样其余身躯肢体与人类一般无二,却比人类强壮了百倍不止,稍一运力,把身边一块数千斤的巨石轻轻抓起,连扔向空中数次,接住后双掌搓动,那巨石竟化成了齑粉。狴犴心中高兴,早把出水时的些须不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狴犴见昏晕的两人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双目紧闭,便上前呼唤,那两人自来力竭神衰,又逢此惊吓昏厥,一时间哪里醒的过来?
狴犴想了想,奔入林中拔了把还阳药草搓碎喂入二人口中。时间不长,两人悠悠醒转,一见狴犴模样又险些昏厥过去。
狴犴走到两人面前轻声说道;‘‘两位休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上仙是什么人?”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狴犴是也。在此天池深井中修成大道。不是什么上仙,生平喜与草木为伴,你们就叫我井木犴吧。 你两个是什么人?因何来到此处?”“犴仙容禀,”先前答话那人道;“我二人本是苍髯山外居民,距此数百里。一向在村中安分度日。近日村里窜来一个妖怪,生得青面獠牙,灰身巨爪,把我们驯养的禽畜吃的所剩无几。村人与其理论,那妖怪言道‘弱肉强食,自古天经地义,我就吃了,谁敢不服?’” “那你村人为何不组织防护?”另一人道;“村人曾联合防护,敌不过那妖怪身强力壮、神通广大,只得外出拜求能人义士援手救助。今日路过天池,不慎打扰上仙清修,幸得垂询,不加怪罪!”说罢再拜,躬身肃立,满脸凄切之色。
狴犴本是仁义之兽,大道初成,闻言早生愤慨之心。怒道;“什么妖物,竟敢如此猖狂混账?待本犴前去与你等将它除掉!”二人大喜,拜谢毕头前带路,如飞般奔山下而去。
却说那山下的妖怪乃是一条灰色的巨狼修行成精。那巨狼浑身毛色鲜亮、嘴大牙长,贪婪狡诈、体壮身强。其本是距此千里之外雁狼山中狼主手下的一员偏将。那狼主却是人类所生,姓奎。其下生时母亲难产致死。父亲无力抚育,便将他送人寄养。后来其养父母所居山村惨遭瘟疫,一村人尽死,单剩下这被寄养的襁褓孤儿嗷嗷待哺。恰值百里山外一头母狼新丧幼崽,游走到这无人之村。闻婴儿饥啼之声,母性发作,将其带回,当亲子哺养,这奎姓的孩子才活了下来。那母狼原是群狼的首领,天禀聪敏,手下有群狼数百。每带领狼群狩猎,围追堵截、指挥有方,绝少失误。深得群狼尊崇。今叼回人孩哺育,众狼不敢异议。相助母狼哺育,倒也尽职尽责,伺候的周全。
光阴荏苒,一晃十几年过去。这奎姓狼孩长得身躯长大魁伟,力有千钧。虽直立行走,因吃狼奶长大,却长成一张狼脸。双耳直竖、眼蕴精芒。一头金灿灿长发披肩,仰天一啸声传百里。虽和群狼一样以肉食为主,却是每餐必除毛洗净,炙烤得熟透方吃。又爱掺食些鲜嫩野草树叶,这一习惯竟被母狼接受,唤群狼尝啖,齐呼“好吃”,欢喜异常。
这孩子聪慧机警更胜母狼。每次捕猎都协助母狼指挥布阵,率先攻击,勇猛远胜群狼。又将一根带刺的榆槐巨木修炼成一条狼牙大棒,捕猎时更是威力大增,所向披靡。那一年在围捕一群鬣狗时母狼不幸坠崖受伤,不治身死,他也学人间礼仪,披麻戴孝,以葬母之理将母狼厚葬。守灵七天后,经众狼推举,做了狼群首领,自号奎木狼主。
转眼间千年过去。奎木狼修炼成钢筋铁骨,便是那条狼牙大棒,也炼制得比熟铁打铸的还要坚硬。手下的群狼虽有伤老病死,数量却是不断增长,已达数千之众。奎木狼从狼群中挑选出青、白、黄、黑、灰五条身躯壮硕、机警超群的巨狼封为副手偏将,围猎时各司其职,听自己号令,这一来狩猎成功率更大,几乎每出必有斩获。又从人间学得酿酒之法,采集山中野果酿制美酒,每捕猎归来,便摆酒宴庆贺,吃得酩酊大醉方歇。
奎木狼虽嗜杀却不暴虐。曾对群狼约法三章: 善行仁义之兽不杀;人类豢养的驯兽不杀;最紧要的是不准攻击人类。如有违犯严惩不贷。这样一来,雁狼山的狼群和周围山村的居民倒也相安无事,人狼和睦。偶遇某狼饥馁, 尝以肉食济之。
一日,严冬雪大、地洞天寒。有巡山的哨狼向奎木狼报告说偏将灰毛狼私自下山捕食人间驯兽,奎木狼大怒,将其痛责一顿后逐出狼群。
灰毛狼凄凄惶惶孤身一个,哪里能捕捉到獐狍野鹿等吃食?便踅到附近村落,偷抓些鸡鸭鹅等小兽充饥。勉强熬到天暖,四处游走、急功近利,依仗体魄强壮、身法迅捷。将左近村庄小到鸡鸭猪狗,大到牛马驴骡,除了人类之外,几乎吃了个遍。
这天,灰毛狼又闯入一处名唤集水屯的村落,将一户人家的毛驴咬死。村人鸣锣聚众,各执斧镐、锹、耙将灰毛狼围住。灰毛狼大怒挺身直立,龇牙咧嘴道:“弱小的人类,焉敢拦我去路!敢不让路,就将你等咬死吃了!” 众村民见其牙尖嘴大凶相骇人,吓得纷纷后退,一窝蜂般逃走。灰毛狼洋洋得意,一爪拎起驴尸,就要离村。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断喝:“胆大孽障,哪里走!
灰毛狼闻听得喝叫之声,回过身来观瞧,眼见一尊巨犴向自己抓来,放下死驴就要逃走。只是左冲右突,四面皆是巨犴身形,一时间哪里逃得出去!
却说井木犴随两村民下得苍髯山一路急赶,这日路过集水屯正遇灰毛狼逞威,两个带路村民忙道:”犴仙,吃我等禽畜的正是这个妖怪!” “好!你两个且退下,待我将它拿下。”说罢,在灰毛狼将要把毛驴拎走时出声喝喊,将其拦住,发生了堵截争斗之事。
灰毛狼见到口的食物被人截下,心中也自恼怒,冲井木犴吼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这里是我地盘,我自觅食,又不曾得罪于你,何必苦苦相逼,与我做对?”“你说这话就该将你打杀!眼见这里是人类居住的村落,怎地成了你的地盘?你依仗身大力气强便为非作歹,吃了人家的驯兽不算,还要吃人!这等混账嚣张,我岂能容你?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井木犴说罢,凌空一跃奔到灰毛狼近前,劈面一掌正中灰毛狼面颊。灰毛狼登时嘴角流出血来,赖以捕捉和撕咬食物的利齿竟被打断了两颗。
灰毛狼挨了这一掌顿时脑袋中钟鼓齐鸣、眼前火星乱冒,便一丝斗志也无,一阵风般逃向远方。井木犴大喝道:“孽障哪里走?”灰毛狼哪里敢搭腔,将速度提到极致,没命地向雁狼山跑去。
再说奎木狼一怒之下将灰毛狼撵走,却也时常想起灰毛狼的一些好处。这日正在雁狼山顶洞中闲坐观看群狼演练围追堵截之法,一个探事的哨狼急冲冲跑进洞门:“报大王,有一巨大的人立狴犴追逐灰毛偏将往我雁狼山赶来!”“所为何事?”“这却不知,只听得那巨犴边追边骂道,‘任凭你跑到天边,我也要将你撵上!叫你给驯兽偿命!”
奎木狼生性护短,闻听探事狼所报言语不由得生气,心道:“灰毛狼纵然犯错,自由我惩罚管教。岂容得外人如此穷追恶赶?真正是瞧我狼族无人了!”一步纵出洞外,几个蹿跳奔到井木犴面前,将灰毛狼挡在身后,手挺狼牙大棒昂首问道:“阁下何人?你我素不相识,穷追我的部下,意欲何为?”
井木犴举目观瞧,只见眼前这位生得:
凛凛身躯数丈, 膀宽腰细腿长。 穿青挂皂披长发, 喊喝传声响亮。
举步行走如风, 双目神光四放。 满脸怒气斗志昂, 手挺狼牙大棒。
井木犴见奎木狼堂堂一表相貌威武,心中也自赞叹。答道:“我井木犴是也。今日穷追这厮来到此处是为除害而来! 你又是何人?” “俺奎木狼是也!灰毛狼乃我部下偏将,你说他作恶为害有何凭证?你如此猖狂、穷追我的部下,必是瞧我种族软弱,便擅闯山头来抢我的地盘,却找出这般借口!” 井木犴怒道:“看你也像修行有术的样子,说话怎地这般没道理?手下作孽害人你不加管教也还罢了,怎还为其撑腰?你既护短,又如此不可理喻,你我只好分个输赢上下了!”
奎木狼见井木犴发怒,也知自己理亏,却不想轻易认错。又见井木犴强横,心中暗忖:这厮如此狂傲想是能耐不小。且和你斗上几百回合再说。于是高声喝道:“打就打,难道怕你不成!”说罢双手握棒走到井木犴近前。
奎木狼见井木犴身躯壮硕远胜于几,自知徒手相搏少有胜算,便想靠兵刃取胜。但见那棒两丈长短,棒杆碗口粗细,棒顶端七尺长短粗如碾砣碌碡,上边镶嵌尺余长钢钉无数。若打在人畜身上着者必成肉泥;打在山崖上,也定是山石崩塌。只是自己以兵器和人家徒手相搏,心中不无羞惭,便提醒一声:“小心了!”说罢,高举狼牙大棒搂头盖顶砸了下来。
井木犴见奎木狼大棒向自己砸下,闪身躲过,伸巨掌朝棒身抓来,奎木狼拧身抽棒,变换招数和井木犴战在一起。这一场好杀,但见:
棒走如疾风暴雨, 掌动发闪电光华。棒到处古树拦腰折断; 掌起时大地播土扬沙。
一个如天神降世, 一个似出海罗刹。各逞手段争高下;直打得土崩石裂、地陷天塌。
按说井木犴论真正的实力,自是远胜奎木狼。但奎木狼久经战阵,攻防之法无不恰到好处。井木犴则是首次与强手对面相搏,交锋初始拳掌自然生涩,故和奎木狼斗了多时没分胜败。
奎木狼见久斗不胜,发起狠来,纵身跃起,狼牙大棒油锤灌顶带动风声,奋全力砸下。井木犴闪身后跃,地下一声轰响,着棒处现出两丈深浅的巨坑,坑底竟咕嘟嘟的冒出水来。
井木犴见奎木狼如此凶猛,豪气勃发,触动灵感,一招‘狮子搏兔’朝奎木狼扑去。
何为狮子搏兔?便是提聚全身精力、身法步相合的全力一击,有雷霆万钧之势。这全力一击,果然令奎木狼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避,轰天价一声暴响,刚才立身之处竟被轰出方圆七八丈、深逾五丈的大坑,砂石冲天而起,多时方才落下。群狼大惊失色,一齐望向奎木狼,等候狼主的示下。
奎木狼也自吃惊不小,看了群狼一眼,吩咐道:“你等且退下,不得我言语不准靠前!”众狼闻言远远退往山上。井木犴跨前两步对奎木狼道:“看你身手不凡、面带英雄气概,怎地如此好歹不分、怂恿手下干坏事?”“好歹我自有分晓,不劳阁下教训!”奎木狼说罢,举棒又上,和井木犴战在一起。这一仗足打了半个时辰,井木犴虽是赤手空拳却越打越顺,只觉浑身舒泰,气定神闲,奎木狼却满脸淌汗,手酸腿软,渐露落败之相,群狼早急,不待奎木狼发令,便列出群殴阵势,嗷嗷嗥叫,朝井木犴攻来,领头的正是青、黄、白、黑、灰五个偏将,最前面的正是惹起事端的那条灰毛狼。
井木犴见群狼齐上,心中大怒,一跃凌空,深吸一口气,双目圆睁对着狼群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这吼声似山崩、如海啸,更好像千万道霹雳降落尘埃。怒吼声中远处群山回响,近处土石塌陷;小树拦腰折断,大树叶落枝残。再看狼群:倒地一片,惨嚎连天;闭目四肢僵直,耳鼻血花飞溅。 灰毛狼首当其冲伤得最重,倒地浑身颤抖,四肢抽搐;便是奎木狼也被震得口角沁血、四肢无力。再也提聚不起精气神来。
井木犴施展出‘狮子吼’功法,也微微气喘,但很快就平复过来。略事休息朝奎木狼走去。
奎木狼运功疗伤多时没甚效果,只觉得气滞血凝、浑身没一丝气力。见井木犴精神抖擞地朝自己走来,惨然笑道:“你要取我性命来拿便是。只求你放过我雁狼山弟兄们,我虽死无恨。”
井木犴微微一笑:“我要你性命作甚?待我先将你的伤治好,我俩再重新切磋技艺。”说罢,将几株药草揉作一团塞进奎木狼口中,在其胸腹上推揉了几下。
盏茶功夫,奎木狼腹中轰鸣、浑身骨节作响,登时气平血顺,四肢百骸无不舒畅。微一运力,四周的灵气水汇洼地般朝身上涌聚。须臾间浑身和丹田涨满。随手一抓,身边一块大石竟被抓捏成碎粉。奎木狼心中大喜。感激惶愧交集,站起身形走到井木犴面前躬身下拜:“上仙在上,刚才小子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是我心急莽撞,事没说清岂能怪你?”奎木狼闻言更加惶恐,走到灰毛狼身前,伸手将灰毛狼从地上拎起,怒骂道:“都是我平时管教不严宠坏了汝等!今天我要杀一儆百!”说罢扬手朝灰毛狼当头打下。这当儿灰毛狼嘴角抽搐尚不能开口说话,面露愧悔,只能闭目等死。
井木犴伸手托住奎木狼砸下的拳头:“狼兄且慢杀他,待我们先问他一问。”说罢将一支药草塞入奎木狼口中。待其稍复,奎木狼问道:“下山以后你吃了多少人?”“我不曾吃人。”灰毛狼弱声答道。“你可知我曾约法三章,便是驯兽也不可猎杀?你既违规有何话说?”灰毛狼闭目答道:“从离开种群后,单身一个再也猎不到一只野兽;饿得紧了才捕食些驯兽。今既犯规,愿凭大王惩处。”说罢泪流满面。
奎木狼见见昔日的手下如此模样心中老大不忍,不由得怔怔望向井木犴。井木犴闻听灰毛狼的言语,心中也自恻然。又见奎木狼望向自己,岂不知他对部下的眷顾之意?于是推开奎木狼举在空中的拳头:“狼兄,他饿急无奈犯了规矩,幸未吃人到也情有可原。倘能痛改前非,何不饶他一次?”奎木狼瞪向灰毛狼问道:“你怎么说?”“我再也不敢了!以后纵然饿死也不会再干违规之事。”
奎木狼放下拳头,松了拎着灰毛狼的手:“倘再犯规,定斩不饶!一边歇息去吧。”
灰毛狼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命,急忙先拜谢狼主不杀之恩,又叩谢井木犴讲情之德。更喜自己能重归族群,不顾自身体虚气短,向尚委顿于地的四个狼偏将和其他倒地的众狼鞠躬致歉。
井木犴见群狼被自己的狮子吼神功震得伤势严重,拿出随身所带的圣药分发给群狼服用。药物不足,所幸雁狼山地域辽阔、草深林密,山上盛产疗伤灵药,便和奎木狼上山采集一些。群狼服食后,顷刻间恢复如初。
奎木狼把井木犴请入山中洞府置酒相待。酒宴间两人各谈修炼心得,欢洽异常。酒过数巡,井木犴将奎木狼为自己斟满的酒一口饮干后问道:“狼兄,我有一事不明,只是不便相问。”奎木狼站起身形:“犴仙有何疑问只管问来,小子无不直言相告。” 井木犴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我观狼兄相貌和筋脉皆异于狼族,身上流淌的血液也是人、狼各半,不知是何缘故?”“犴仙且听我说。”
奎木狼便把自己本是人类父母生养,襁褓中母狼哺育长大,后来如何成为狼群首领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犴仙道行高深、德技高强更精通医理,如看小子可教,愿拜为师长。”说罢离席朝井木犴跪下。
井木犴忙离席把奎木狼掺起:“狼兄,你也是一方豪杰,行事更臻人性。我在苍髯山悟道得知:人类虽目前势弱力薄,将来必是大地主宰。未来的繁华需人类开创,你能不与人类为敌,足令我钦敬;倘能保护得一方人类安定祥和,更是功德无量。如不以我兽身修行为嫌,咱俩何不结为兄弟,同保一方百姓、共履修真大道?”奎木狼大喜,酒案前撮土为香、以井木犴年长,跪地拜了三拜尊为大哥,继而将群狼召唤到洞前高声吩咐道:“诸位弟兄听了:犴仙当下已成为我的兄长,你等今后见了我大哥当比见我还要恭敬。大哥有令当誓死遵从!”众狼齐应。
井木犴起身来到洞外,面对群狼拱手道:“我和你们狼主义结金兰,你等自然也是我的兄弟;以后我等有难共赴、有福同享,你等有错我也责罚,大家可愿意?”众狼一齐欢呼:“愿遵犴主指令!愿听大哥教诲!”
井木犴在雁狼山住了些日子,青、黄、白、黑、灰五个狼副将每日训练群狼围攻搏击之术,狼群实力大增。井、奎两个每日也切磋技艺,交流修真心得,道、技也日渐精进。
雁狼山上盛产多种灵药,好多苍髯山没有的药材这里也应有尽有。井木犴闲暇时领众狼上山辨识药材,教习各种药性及焙炼之法。这一来,狼族体魄更加强悍,寿命大增。后来竟有多狼修真悟道、炼成金刚不坏之身。附近村庄的人类偶有病痛,倘井木犴得知也必差狼送药,解人类病痛之苦。
一天,井木犴正坐在山中巨石上看群狼演练,忽觉脑心泥丸宫开启,天地灵气醍醐灌顶般一涌而入。丹田一片通明,一尊小狴犴在里边旋风般转动。半个时辰过后,泥丸宫封闭,丹田中小狴犴停止转动,在丹田的一角坐了下来。井木犴站起身形,只觉得精气神胜从前十倍。百里之内万物尽收眼底,鸟兽声鸣清晰可辩。四肢百骸无不舒畅,整个身躯金光闪闪,神态具麒麟之风。一种百兽之主、君临天下的霸气呈现在群狼面前。众狼一齐上前跪拜。
井木犴伸手阻止了下拜的狼群,挽着奎木狼的手臂走上山顶朗声道:“善恶自有相报!汝等谨遵教诲自可修成仙道;把人类忧患挂记心头并与其解危救难,更是修真捷径,汝等谨记。我已在此时日不短,该回去了。”
奎木狼与手下群狼苦留不住,是夜大筵,井、奎皆酩酊大醉。
翌日,日上三竿井木犴酒醒离开雁狼山。为不惊世骇俗,井木犴化身成一魁梧大汉,沿路观看风土人情,慢慢地朝苍髯山天池归回。回到天池旁边,磊石成室;广集药草,炼制成疗伤治病的丹丸,分类存放,不时解山下黎民伤病之厄。和奎木狼不时互访,
或游山玩水,或交流切磋技艺,两人常聚会数十日方散。
一日奎木狼来访,井木犴大喜。挽手进入新修的洞府之中,相逊后落座问道:“兄弟忙些甚么?多日不来,想杀为兄了!” 奎木狼慢慢说出一番话来。要知所说何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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