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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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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第一部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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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惊生传奇

    郝余平

    前言

    我为什么要写这部小说呢?原因很简单,中国共产党建国六十多年来,从革命年代到建设时期,有许多问题是值得思考的。现在的中国,也有许多问题更值得思考,我只是希望能将自己的想法供大家借鉴,于是,萌发出了写这部小说愿望。

    小说里为什么要设计出一群武功奇高的人物呢?这主要是为了让人们知道,中国共产党从成立到现在的历程,就如同练武,在加强了自身修为之后,吸纳了各家派别的精华,内功就会越来越深厚。再则,中国共产党是代表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许多阶层都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中华民族的崛起共同奋斗,不管过去是敌人还是朋友,也不管过去的恩恩怨怨,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都应该携起手来。不过,许多武打场景,都是安排在战争时期,因为战争才是中国获得新生的唯一途径,任何腐朽的势力都不可能主动退出历史舞台,只有战争,才能打破一个旧世界,从而建设一个新世界。

    对于龚惊生的来历,这里我就要谈谈我的设想了。

    龚惊生,是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因此,他经历了许多大事。龚惊生在成长过程中也有许多缺点和错误,因为他是人,不是神。龚惊生的“龚”字,下面是“共”,上面是“龙”,中华民族以“龙”为图腾,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就是托起伟大的中华民族,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惊生,是受惊吓而产生之意,中华民族在饱受外国列强的欺凌之后,爆发了辛亥革命,结果,辛亥革命不彻底,军阀战乱又四起,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时,必须要有一个能挽救国家和民族命运的团体勇敢的站起来。中国共产党就是在中华民族惊恐万状的情况下产生的,是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期待的新生力量,是半殖民地半封建下残破中国的历史产物。不知这样说是不是有道理,总之,我已经这样想了。

    龚惊生这个人物是不存在的,是完全虚构的人物,就连借鉴的原型也没有,但是,作品中的许多事件是真实的,许多人物是真实的,龚惊生所经历的真实事件,主要目的是要小说真实的反映中国共产党各个历史时期的斗争原貌。我想,尊重历史,是对党负责,是对中华民族负责,为子孙后代负责。这就是我设计龚惊生这个人物的目的,也是我写这部小说的原因。

    我们许多中国共产党人,对过去的历史错误避而不谈,有的同志因为担心会给中国共产党抹黑,于是,他们不实事求是,或者避重就轻,总认为后人不可能完全知道真相,能隐瞒多久算多久,结果呢,后人对那一时期的历史真相多加猜测,对中国共产党产生了许多误解。我们在面临缺点和错误的时候,总是畏疾忌医,不敢面对人民,这种弊病到现在越来越严重,必须要提醒全党干部,绝不能走苏联解体的路,前车之鉴,不得不防。要避免重演历史的悲剧,共产党内部必须要改革,要整顿,改变官场作风,把反腐败落实到实处,不要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不下雨,让人民认为反腐败斗争成为“假”、“大”、“空”,人民是很担心的。

    好了,我就不想再哆嗦了,至于读者的评价,或者还会招来许多非议,我也会坦然面对的。

    引子

    龚惊生的日本老婆回来了,还是两个,带着儿孙,一行十九人,真把龚惊生忙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得女儿和女婿张罗着,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帮忙打理,总算把这一意外惊喜稳定下来。三个百岁老人坐在一起,儿孙们都在身旁,摄影师为他们照了全家福。这是人间少有的全家福,三个国籍不同的一家人,在这个偏僻小城,绝对再也没有第二家。

    龚惊生是很严肃的人,然而,今天,他完全成了主角,犹如演讲家,没有人插上嘴,就连平时最不满意他的二外孙,今天也非常惊讶的说:外公,你是什么时候练的口才,比希特勒强多了。

    他女婿插话说:你现在才知道外公有本事了,你看看,你外公给你找三个外婆,说出他们的经历,你才知道外公是何等人物。

    大家就在欢乐的气氛中进晚餐,虽然国籍不同,听对方的语言也有些生硬吃力,表达的情感多是一样的。

    宾馆里的服务生别提多兴奋,记者的采访,当地官员的捧场,对这不同国籍的一家人来说,太让他们出风头了。而在这座小城,龚惊生的一家人团聚,就像爆炸了一颗,其话题的热烈程度,新闻的反复炒作,一个个逝去久远的故事,就如同考古的重大发现,似乎是一段可以偷天换日的历史记录,而今重见天日。

    意外的事情太多,感到意外的人也很多,唯有洪秦梅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父亲除了母亲外,还有两个日本女人与父亲有一段传奇经历,当然,她还不知道父亲与另一个中国女人也有感觉。洪秦梅的母亲临死前告诉她,等到国家政策条件改变后,一定找到两个日本妈妈,因为她们都是怀上父亲的骨肉才离去的。后来,洪秦梅的伯伯冬子(龚灿)临死时也吩咐,一定要找到两个日本妈妈。

    洪秦梅认识父亲的时候,自己已经四五十岁,女儿已经成人,两个儿子还小。年近半百的人,第一次知道父亲的容貌,也许是人们不可想象的。洪秦梅第一眼看见自己的父亲的时候,是一位中央领导带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人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洪秦梅同志,这位是龚惊生,是你父亲,他是老红军,我党的优秀特工,老首长这几十年的不白之冤今天平反了,按照中央要求,恢复老首长的军职待遇。秦梅看着父亲,真是百感交集,她日思夜想的父亲就在眼前,父亲戴了二十七年的“叛徒、内奸、特务”的帽子终于揭掉了。然而,龚惊生却没有一点笑容,后来也很少露出高兴与愤怒,忧愁和快乐,面部表情就是那样平和谦恭。

    龚惊生的经历很简单,七十二岁前的日子,除了战争可以回忆外,就是监狱生活还可以作为话题。爱情上没有多大建树,三个老婆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足两个365天,另有一个女人,共同生活的时间就更短。按现代人的婚姻标准来衡量,龚惊生最多也不过试婚,至于造出了人,那是不小心,太意外不过了。

    洪秦梅的母亲和两个日本妈妈是很值得介绍的。

    两个日本妈妈是亲姊妹,和龚惊生年龄相差不大,十三四岁就到中国生活,从事间谍工作,在美国、英国、苏联等欧美国家都有她俩的足迹。她们与龚惊生的相遇,是在抗战时期的1940年至1942年间,在与她们相遇前,龚惊生与洪秦梅的母亲已经结婚。洪家兄妹到达陕北后,1939年秋,洪秦梅出生在延河边。洪秦梅的母亲洪咏梅,是龚惊生童年时的伙伴,有殷实的家庭,她是随同父兄一起参加革命的。她的父亲变卖了全部田产,携带一家大小几十口人随了共产党,父亲为了给八路军、新四军筹款,在日军占领区当起了红色县太爷,虽然他后来被国民党特务以“汉奸”的罪名处决,但是,洪老爷为抗日斗争做出的贡献是后人永远不能忘记的。

    下面,我们按下龚惊生不表,从另外一群人物说起。故事就开始吧。

    第一回:英雄诞生于草莽,百姓痛苦于乱世;

    读书没有地方去,只有舞枪又弄棒。

    这事从何说起呢?我也很茫然,就从我听到的谣言说起吧。

    我是在一位老人那里得到的这个故事,老人们还说的有名有姓,很神奇的一群“英雄”。但是,我却没有把他们列入英雄之列,为了印证这些人物,我还专门查看了当地的县志,确实记录了几个人物的事迹,姓氏和地址都很详细,传说还有后人。我想,这要是让他的后人知道了,我费尽心机去查翻他们祖宗的坏话,也许我早晚是该被骂的。于是,我不敢用真名,他们做的事情也尽量不去用真实的,当然,也许是真实的事情,也要让读者认为是假的,那样才不留下骂名啊。

    罗武,是读书人,读了十多年的四书五经,在当地也算个有头脸的人物。那是辛亥革命刚开始,整个中国全乱了套。那天早晨,罗武在老师那里向恩师行告别典礼,自己也希望私塾教学童,以此为职业找碗饭吃。清朝完了,读书人的路断了,自己挂了“秀才”的名头,想考“举人”呢,朝廷没有了,科举制度也取消了,光宗耀祖的仕途道路黯淡无光。他每次想到这事,心里就骂那个孙文,就是那个孙中山。如果不是孙文带头闹事,清朝还是清朝,科举制度还存在,罗武呢,正好是该考举人的年龄,说不定几年后就是状元,找媳妇那是万里挑一的事。

    “张先生,那个袁世凯也投靠了孙文了,清就真的垮台了吗?”罗武对张先生说。

    “改朝换代了,改民国了。这条长辫子拖了三百多年,看来清朝是气数已尽啊。”张先生说。

    “大总统是几品官呢,袁世凯要投靠孙文。”罗武问。

    “就是皇帝,不是官。”张先生说。

    “啊,怪不得袁世凯要叛变。让他当皇帝,这事在谁身上都会叛变的。”罗武惊讶的说。

    “罗武啊,改朝换代了,老百姓最苦啊。现在到处乱糟糟的,谁还有心思读书啊。今年,我们这个地方遭土匪抢劫了三回,还死了十几个人。有几个绅士找我,要我出面办民团,也可以保一方平安。你能不能帮我打点民团里的事情,招募些青壮年。枪支的事我来负责,你考虑考虑吧。”张先生说。

    “先生吩咐就是,学生听你老人家的就是。我本想在家乡办个学堂找钱糊口,先生说的好,这个乱世,谁还有心思读书啊,就在先生的民团干吧。”罗武说。

    “这样吧。你从明天开始招募团丁,我找各乡老财集资钱的事。我这里有本书,是曾国藩治军的论述,你要好好的读,那里面有训练军士的条例,上阵杀敌的计策。是很有用的。”张先生把书交给罗武。

    “谢谢张先生!”罗武接过书,将书放入怀中。

    罗武是读书人中较为特别的,他孔武有力,还时常舞枪弄棒,在他那个村庄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由于家里穷,没有机会去拜师习武,自己在家里练臂力,提石锁跳跃,久而久之,身上有使不完的劲,翻墙越壁如履平地。由于他身材高大,鼻子扁平,于是就有人给他个绰号曰“塌鼻子”。老人们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去绕圈子。

    罗武的朋友很多,他又很讲义气,青年们听说罗武要招募团丁,成立民团,大家都到他的家里探听消息,当小伙子们知道还要配枪,眼睛就骨碌碌的闪亮起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只几天功夫,就有三四百人报名,最后录取了二百名。

    张先生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是清末举人,本来是准备去上任当知县的,没有想到的是清朝就这么不争气,害得张先生空欢喜了几天。他于是恨孙文,也恨造反的革命党。后来有革命党剪辫子,他藏在家里,就是不让自己仅有的礼节让革命党拿去。不得不出门了,他就挽起辫子,用帽子盖严实,不露出长长的部分。但是,这样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见了革命党就躲,甚至是见了短发的人就躲。因为那时短发是革命党的标志,革命党就是短发,有时革命党还下乡剪辫子,几个革命党楸着一个长辫子,咔咔,咔咔,再咔咔,革命党开心的大笑,失去辫子的人捂做脸大哭,孩子是最自觉地,主动地让大哥哥大姐姐剪辫子。听说那时剪辫子,还有人自杀,现在看来,实在是笑话。张先生是受过皇恩的举子,不能为皇帝殉节,保证一点点清朝的尊严,他认为是应该的。他随身携带的手枪,就是为了保住那条长辫子的。现在他要办民团,露面的机会特别多,于是他特地做了个帽子,把辫子捆得严严实实,另外再戴了个礼帽,看起来既斯文又不失对皇帝的眷恋。

    这天中午,张先生到县里的驻军那里谈论购枪的事。那军官是个很蛮横的家伙,他认人很特别,只要你有钱,这就算老相识。而那天,军官谈起张先生辫子的事,张先生与他大闹起来。

    “张先生,现在是民国了,你这条辫子也该丢了吧。”军官说。

    “我的辫子对你有什么不好吗。”张先生说。

    “张先生,从清朝到民国,剪辫子就是标志。你是不拥护民国吗?”军官说。

    “建立民国就是为了剪辫子吗?不如当初让皇上下道圣旨全国都剪辫子,何必把皇帝赶下台,为什么把国家搞得乱糟糟的呢?”张先生说。

    “你是举人,这个县里只有你的学问最高,我说不过你。但是,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不剪辫子,我就不给你。”军官耍起了无赖。

    “好吧,我不要你的枪。你休想剪我的辫子!”张先生说完就要走。

    那军官见跟随其后的罗武肩上鼓鼓的口袋,还发出“铛铛”的银器碰撞诱惑之声,心里放不下“袁世凯”的召唤,于是放弃了“民国”,看在钱的份上,做了这笔军火交易。后来,张先生总对罗武说,不管是什么主义,银子就是“主义”,不管什么民国,有枪就能建国。这个理论与后来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有殊途同归之妙。

    民团的训练事务全交给罗武一人打理,罗武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来了训练团丁的新条例,整个训练场真是那样的有板有眼,列队,正步,匍匐前进,瞄准,射击,没有一样是马虎了事,就连正规军训练也不过如此。罗武的另一个训练科目是值得说一说的,那就是耍大刀。他那把大刀轮的是呼呼生风,轻盈的步伐,砍、挡、劈、刺、削没有不精当的。当然,外行看热闹,很多人都是外行,于是捧场的人就很多,赞美的人也很多。于是,一时间就把罗武传言成文武双全的人物,俨然是青年们的楷模。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天中午就有人慕名而来了,专找罗武比试功夫。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有江湖阅历的脚色。这人找到罗武,说:“听说罗队长武功超群,文武全才,鄙人想来不会失望的。”

    “不敢当,英雄不要取笑我了。既然是英雄说了,我不应战就不礼貌。英雄出招吧。”罗武也想比武,主要是掂量自己的能力。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但是,不经过风雨就不知道人世间的艰难,不然自己永远是井底之蛙。

    “罗队长,得罪了。”那人行了抱拳礼,退出二米开外,亮出了架势。

    罗武也亮出了架势,比武开始了。

    罗武的步伐凌乱,那人招招致命,然而,每一招都是在逼近罗武身体时收回。罗武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那人也没有想让罗武出丑,双方都心领神会,比划了一阵,就如同舞台上的武生表演的武打场面,赢得大家的一片掌声。

    下午,罗武把那人请到家里诚恳的拜了师,那人也传授了罗武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从此再也没有与罗武见面。罗武本来就有武功根基,得到了内行的指点,武功真还精进了很多,那些自己创立的招数经过不断的加工,居然运用起来更加实用了。这样的日子,一边练武,一边训练民团,一晃就是一年,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民团定时的巡逻和保家护院工作确实办的是有声有色,也剿了几次匪,战果也算丰硕。当地人们现在是更加依赖民团了,不管是押运货物还是保镖的事,绅士们都来请罗武出面,因此,罗武的名声更响亮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这天中午,罗武押送一批货物出省外交易,在半道上与土匪遭遇,中了土匪的埋伏。

    在川黔边界的土匪是赫赫有名的,几十人一伙的土匪多如牛毛,几百人一伙的土匪也不少。在川黔边界的土匪有一个规矩,不抢劫当地村民,只是对外省和路过客商抢劫。罗武看见周围几十枝枪对着他们十几个保镖,心里没有必胜的信心,于是放下货物让土匪拿去。这下让罗武的威信扫地了,回到民团,张先生没有了好脸色,绅士们也没有好话讲,罗武只有选择离开民团,还卖了家里的两块水田还了帐。罗武知道了这个世界单凭个人的力量是办不成什么事的,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出去闯荡吧,运气好,也许还能闯出一片天下来。

    这天晚饭时分,罗武对父母说:“爹,娘。我想出去闯荡闯荡,增长些见识,也许还可以有一番作为。像现在这样整天窝在家里,真是闷死人了。”

    “孩子啊,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出去闯荡是很艰难的。你弟妹还小,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去了,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再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母亲说。

    “爹,娘。我在家里早晚会憋出病来。我出去后,如果混的不好就回来。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就让我出去吧。”罗武说。

    “孩子要出去闯荡江湖,就让他去吧。人这一身都要出去闯荡,才知道天有多大,地有多高,人活着有多难。幸好孩子还有些武功,有几个字,也不怕别人算计。去吧,孩子。”父亲说。

    就是父亲这番话,罗武第二天清晨就出了家门,去闯荡自己的天地了。

    当时国家的情况很是糟糕,袁世凯当了大总统,天下平静了几天,现在的袁世凯又想起当皇帝的事来,于是他取消共和,更名“洪宪”。大家可以想一想,孙中山倡导的共和,被袁世凯说改就改,同盟会的革命党是不答应的,于是,讨伐袁世凯的战争爆发了。罗武走出家门就遇上打仗,长江沿岸的战斗尤其激烈,逃离家园的百姓,携儿带女往深山里逃。凡是战火燃烧的城镇,到处都是哀鸿遍野,百姓的死伤比军队的死伤人数多得多。这真是老百姓说的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啊,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哭的,骂的,有痛斥袁世凯的,有痛斥孙文的,在老百姓心中,不管是谁当皇帝,有饭吃就行,没有人打搅平静的生活就行。老百姓比知道总统是谁还知道平静的生活是那样美好,难道我们去斥责老百姓不懂“共和”吗。实际上,我们把心思放在政体的改革而忽略了老百姓需要什么,这个政体就是名存实亡。

    这天下午,罗武在路上盲目的走。他很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出来闯荡,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自己举目无亲,远离故土,碰上的都是逃难的人,大家都人心惶惶,只要看见背枪的人,不是躲就是逃。今天是罗武躲过抓兵第五次了,他在早晨吃了个馒头,到现在唧咕的唱着“空腹计”呢。他实在是走不动了,躺在路边的草丛中做起梦来。有几个当兵的发现了他,摸摸鼻息,还有气,于是一个背手枪的兵踢了他一脚。罗武从梦中醒来,看见几个背枪的人,他来不及背包袱,起身逃跑。这时,他身后响起了枪声,也有喊声:“你龟儿子再跑,老子送你见阎王!”

    罗武听见枪声停了下来,他知道子弹的厉害,这枪声和喊声不是吓唬人的。

    “对了,对啰。这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小子,我看你人高马大,跟我当兵去。”就是那个打枪的军官说的话。另外几个兵上来捉住他绑上,推着他走。

    “你们怎么不讲理呀!”罗武大声说。

    “这个世道还有理可讲吗?再不老实老子请你到阎王那里讲理去!”那军官大声嚷道。

    “你们总该给我饭吃吧。我今天还没有吃饭。”罗武知道自己与他们讲理是对牛弹琴,干脆说最现实的,饥饿的问题先对付,后面再见机行事。

    “到了驻地就有你吃的。走吧。今天总算捞到了一个。”军官说着,在前面带头走,还哼起了“苏三——离了洪桐县——”他唱起来还很专业,音质就和舞台上的差不多。

    转眼间就到了驻地,几百人在一间破庙前吃饭。

    “吴连长!今天怎么只抓到一个呢?”一个军官说。

    “哎呀,营长啊。这地方人都走光了,这个还是他睡觉让我碰上的。你说他倒霉不倒霉呀?”吴连长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在场的官兵都笑起来。

    “坐下吃饭,前面已经交上火了,吃饱些,今夜是不得消停的。”营长说。

    “解开他,让他吃饭。呵呵,还有肉啊。小子,你真是好运气,你来就有肉吃。我们是十天前吃过肉了。”吴连长说。

    “吃饱,不要拘束。到了这里就要安分守己。”营长对罗武说,他又吩咐道:“吃完饭吴连长教你打枪。”

    “不用他教,我自己会。”罗武说。

    “你会打枪?”吴连长说。

    “不信就试试!”罗武放下碗说。

    “试试就试试。把枪给他。”吴连长对一位战士说。

    罗武接过枪,很熟练的装弹,单手举起步枪射击,子弹穿进庙门前的木柱。

    “小子,还行。吴连长,今天你还抓了个人才啊。看来运气好啊。”营长说。

    “上了战场才知道是不是孬种。”吴连长一边吃饭一边说。

    罗武没有争辩,自己吃饭,他用不着去和他们计较。当然,上战场是怎么回事,和打土匪有什么区别,罗武心里没有底。虽然现在肚子里装饱了,心里还空荡荡的。他也萌发了逃跑的念头,这是不现实的。他又在想,自己是出来闯荡天下的,也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第一个机会。他打定主意和他们一起打一仗,现在是军装穿上了,枪也背上了,决心也下了,就只等战场上杀人了。长这么大还没有杀过人,这一次总算有了机会。

    这天黄昏,罗武所在的部队去到了一个他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已经战斗了两天。罗武随部队赶到那里时,正是战斗的间歇,到处都弥漫着硝烟。战壕里到处是受伤的兵士,死尸横七竖八的摆在那里无人管。营长与阵地上的军官简单的交接后,战士们开始修补战壕。那些受伤的战士撤出了战壕,剩下的任务就是新来的这几百人来完成了。在这个战场上,已经躺着了上千具尸体,树木被炸断,有的树枝还在燃烧。夕阳给战士们最好安慰,接下来就是黑夜了。

    罗武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尸体,那些残肢断腿的,血肉模糊的,还真够吓人。

    “罗武!挖掩体,看那些尸体干什么呀!”吴连长大声喊。

    “不把他们埋了?”罗武问。

    “这么多,一时半会埋不完。你看山下的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埋谁呢。”吴连长这话说的是实情,等到明天,还不知道有几个能见到太阳呢。

    “大家做好准备,隐蔽好,敌人要打炮了。”吴连长话音未落,炮弹划破长空的呼啸声就在阵地上空响起,接着是轰隆的巨响。接下来的爆炸声是此起彼伏,在阵地上闹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停下来了。战士们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泥土,探出头来的战士抖抖身上的尘土,有的战士趴着再没有动了,只看见血在脸上流。

    “准备战斗!”吴连长发出了命令。

    现在的阵地上只有一个连队,其他两个连队作为预备队,因此,战场上的事态很不乐观。

    战斗刚打响,战场上就出现了激烈的场面,敌人趁着强劲的势头不顾一切的冲锋,阵地险些被攻破。敌人的机枪发挥了很大的威力,压制着战士们抬不起头来。

    “罗武!干掉敌人的机枪!”吴连长大声喊。

    罗武端起步枪,瞄准,射击,在百米外的敌人机枪手应声倒下。战士们探出头来,向山下一阵扫射,山下和山上互相对射起来。敌人没有退却的意思,隐蔽在石头和树桩后还击,吴连长也中了两弹,卫生员正在为他包扎。

    “一定要把敌人打下去!”吴连长躺在战壕里大声喊。

    “机枪给我!”罗武抢过机枪,压上,滚出战壕,向山下而去。

    吴连长看见罗武奔出了战壕,他大吼道:“你回来!回来!”

    当吴连长看见罗武的身影时,罗武已经穿行在敌群之中,在他面前的敌人不是倒地就是逃跑,战场的形势发生了逆转。在战壕里的战士们看着罗武横冲直撞的身影,竟然大喊起来。有的战士跃出了战壕,向敌人扑去。吴连长不住的大喊:“回来!回来!守住阵地!”

    夜幕降临的时候,战场上平静了,枪炮声都停了。罗武和几个战士慢慢爬上阵地时,山上升起了篝火。吴连长带着连队退到了另一座山上,这里交给了另一个连队。罗武走到吴连长身边坐下,躺在地上。

    “罗武,受伤了吗?”吴连长问。

    “手上中了弹,小事情。”罗武说。

    “你打起仗来真玩命。”一排长郭云说。

    “我是第一次打这么残酷的仗,开始心里也害怕。我们伤亡大吗?”罗武问。

    “我们连剩下三十来人了,明天的仗还要残酷。哎,真不知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打了几个月了,就是我们连队也换了十多批人,进进出出的人少说也有五六百吧,现在只剩下我们几十人。真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啊。”吴连长说。

    “你们究竟是谁的部队呢?”罗武问。

    “我们的旅长叫汤子模,我们的军长叫熊克武。罗武啊,你不要丢了命还不知道为谁打仗,那就太冤枉了。我们对面的部队是吴佩孚的,他支持袁世凯当皇帝,熊军长反对袁世凯当皇帝。这场战争就这样简单,知道吗?”吴连长说。

    “谁当皇帝对我们有好处呢?”罗武问。

    “这个问题我说不清楚。睡觉吧,这些事情不该我们去管。”吴连长说。

    山下也燃起了篝火,一堆又一堆的,把这个很宽阔的地方照的通红。罗武实在太疲倦,躺在地上就打起了呼噜。现在正是仲夏,月亮也来凑热闹,露出头来探看人们睡觉。

    第二天,他们醒来的时候,太阳也就起来了。战士们坐在一起吃早饭,有位战士指着山下的敌军说:“看,又来了一队人,没有尽头,还有炮。”

    “吃饭,吃饱了也不是饿死鬼。还看什么?今天能看到太阳落山的人就算命好。”吴连长说。

    “连长,敌人少说也有两千人,我们一个营顶得住吗?”有位战士说。

    “我们只管拼命,你担心这么多干啥?我们全部都战死了,守不住又怎么样?我们死守就是。”吴连长说。

    “今天的战斗真要玩命啊。”罗武自言自语道。

    “认命吧。谁叫我们赶上了这场战争呢。”郭云排长说。

    “走了,去挖掩体。如果今天大家运气好,明天我们还是兄弟。运气不好的,只有二十年后再做兄弟了。”吴连长说。他把机枪交给罗武,说:“兄弟,今天就看你的了。”

    “给我了?”罗武说。

    “给你,多拉几个垫背的。”吴连长说。

    “好吧,不会死的。我的命好得很。”罗武笑着说。

    “走吧,但愿我们的命都好。”郭云说。

    吴连长走上阵地的时候,营长正在给两位连长部署任务。吴连长到营长跟前,营长问:“吴炎青,你们连队还有多少人能参加战斗?”

    “除了重伤员之外,还有二十五人可以参加战斗。”吴炎青说。

    “我想让你们穿插到敌人后面去骚扰敌人,就是你们二十五人。”营长说。

    “我们除了骚扰敌军外,还有什么任务?”吴炎青问。

    “最好是炸掉敌人的炮兵阵地。这样对我们防御更有利。立即出发吧!”营长说。

    “是!”吴炎青向营长敬礼,然后转身,跑步来到自己的连队。

    “我们连的,放下镐子跟我走。走,我们连的兄弟们,跟着我。多带几个,子弹带多些。”吴炎青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捞起。

    “我们到什么地方去?”郭云问。

    “少说话。跟我走。我给你们说,这次是绕道去敌人屁股,我们不能暴露行踪。我们只有二十五人,我是排长了,其他几个排长委屈你们,你们就当班长吧。”吴炎青说。

    “我属于哪个班?”罗武问。

    “就在郭云班吧。”吴炎青说:“兄弟们,伪装自己。”

    大家开始伪装起来。树枝和草是树林里的伪装工具,还有就是在脸上涂泥,画出个花脸蛋。也就是小孩玩的玩意,在战场上也能用上。吴炎青检查了战士们的装备情况,带着战士们出发了。

    吴炎青连队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敌人的进攻开始了。炮火比昨天猛烈得多,敌人几百人成集团冲锋,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坚守在山上的部队拿出了全部力量阻击,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打退,半山腰躺着两百多具尸体,山上部队的损失也不小,伤亡超出一半,敌人一旦发起第二次冲锋,阵地是很难守住的。就在山上的部队为防守大伤脑筋时,汤子模旅长带着部队来了。真巧,敌人的第二次进攻开始了。

    敌人的大炮刚打出第一发炮弹,在炮兵阵地上响起了爆炸声,接着是激烈的枪声。吴炎青的连队打了敌人炮兵措手不及,敌人炮兵纷纷逃离阵地。敌人突然醒悟过来,几百人迅速冲向炮兵阵地。吴炎青正在得意之时,敌人已经离他们不足二百米远了。吴炎青不住的大喊:“快撤!快撤!不要停留!”

    “不炸炮了?”罗武问。

    “快走!晚了就要包饺子!”吴炎青吼道。

    “连长,不炸太可惜了。”罗武说。他从腰间取下一颗手,拉燃后从炮管塞进去,接着是很沉闷的爆炸声,而第二声爆炸比前面的声音更大。原来装入炮膛里的炮弹被引爆,那炮塔一下就塌了。

    “罗武!走啊!真是愣头青,命都不要啊!”吴炎青向罗武大声吼道。

    “我来了!”罗武一边回答一边跑着跟上连队。

    “快!进树林,不要像娘们似的。”吴炎青站在一棵大树边对后面的战士喊。

    “连长,那些炮不炸掉,对我们防守部队威慑太大。”罗武说。

    “还在炮,炮,你炮什么呀!敌人已经赶到,子弹打在你脑袋上,那不是起泡的问题,那是丢命。快走!真倔。”吴炎青吼道。

    就在这时,敌人向树林里扫射,树叶纷纷落下。吴炎青也不组织还击,一个劲的催促战士们在树林里跑,十几分钟后,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

    “真他妈的险啊,险些被包了饺子。”吴炎青说。

    “连长,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这样回去交不了差。”罗武说。

    “你是连长还是我是连长?不要命了?还在嚷!嚷什么呀嚷。真是的,不看头势。就你能,你去呀!你是孙悟空啊,刀枪不入。有你这个兵,我倒八辈子霉。”吴炎青一边走一边教训罗武。

    “我是想当兵啊。是你抓我来的。不要我就放了我行了,像女人似的嚷。”罗武也不示弱,他认准的事没有做好,总是不舒畅。

    “好了,不说了。回去我把连长给你干,行不?”吴炎青说完,他不再说话了。罗武也不说话,闷闷的,跟在后面。

    吴炎青在敌人炮兵阵地闹了小闹,居然迫使敌人收缩了兵力,整个上午敌人没有再有进攻的迹象。吴炎青来到营长那里,营长正在与几个连长谈着什么事情。营长见吴炎青回来,对吴炎青说:“你回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袁世凯昨天已经死翘翘了,北洋军看来是无心再战了。汤旅长传达了熊军长的命令,要我们肃清北洋军。”

    “我说吗,袁世凯就没有当皇帝的命,三个月不到就死了。”吴炎青说。

    “好了,不去议论了。我们营的任务是立即插到敌人后方去,截断敌人的退路,彻底消灭这股敌人。”营长说。营长看了看吴炎青,又说:“你们连还有多少人?”

    “只有二十人了。”吴炎青说。

    “这样吧。吴炎青在前面带路,全营一个小时后出发。立即回到连队去准备好干粮,来不及吃饭的,在路上吃。去吧。我还要到旅部去。警卫员!去牵马。”营长说完就急冲冲的走了。

    吴炎青回到连队驻地时,战士们正在吃午饭。

    “郭云!郭云!死那里去了。”吴炎青是个急性子,他总是那样的性格。其实他是很关心下属的,没有那种军阀作风,动不动就打人的那种。

    “连长!连长!我来了!什么事情呀,这样急。”郭云在卫生员那里检查伤口,刚换上纱布。他急冲冲的赶来。

    “有新任务。你去检查检查,看有多少人还能够走路。这次是急行军,腿脚负伤的战士就不去了。”吴炎青吩咐道。

    “这就难了。上午还有二十个,现在只有十五个了。回来的时候,有几个兄弟脚崴了。”郭云说。

    “真是的,崴的正是时候。罗武在哪里?”吴炎青问。

    “他在换药。昨天大腿被子弹划伤了,回来才发现,伤口感染了。”郭云回答。

    “我来了。连长,找我什么事?”罗武走了过来。

    “算了,有伤的留下。我们也要为连队留下几个种子。罗武留下吧,郭云,集合队伍。”吴炎青说。

    “我为什么留下?我能走。”罗武说。

    “罗武,留下吧。”一个伤兵拉着罗武的手说。

    “我不留下。我也要去。”罗武真是头犟牛,他把别人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

    “不理他。谁都不想打仗,他是见不得打仗。”吴炎青对郭云说,眼睛瞟着罗武。

    “真是的,就像抢着去投胎似的。枪林弹雨中不是好玩的。”刚才那位伤兵说。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吴炎青狠狠地盯着那伤兵,大声吼道。

    一会儿工夫,集合完毕。他们去到了营所在地,部队正集合准备出发。

    “吴炎青,带路!出发——”营长大声喊。

    遵照旅长的命令,吴炎青所在的一营穿插到敌人后方去堵住敌人的退路。但是,敌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傻,他们提前撤出了战场。不知道是敌人发现了汤旅长的意图呢,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是去抄后路的部队与敌人平行运动,敌人走大路,吴炎青他们走山路,拼命跑也没有截住敌人。

    “营长,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敌人也许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吴炎青对营长说。

    “这帮龟儿子,怎么撤得这么快呀。这样下去,我们连毛也捞不到一根。”营长说。

    “我们去打他妈的后卫部队,不然我们空搞了半天。”二连的连长关德云说。那是一个爱说笑话的家伙,在连队里被称为“关四爷”。因为他比关羽差很远,就连比张飞、赵云也不在一个等次,于是称“关四爷”。

    “要得,要得。揍龟儿子的屁股。脑壳抓不住,打他的屁股,看龟孙子放出几个屁来。”这是“关四爷”手下的一个排长,年龄比营长还大,算个老兵油条了。不识字,家里没有亲人。最喜欢的就是空闲时间占便宜,嫖暗妓。别人要是对他说:“老油条,你还是找个正经的女人下个崽,将来也有人为你烧纸钱。”这时候,他会眼睛睁大大的,说道:“你只要有了窝下了崽,就不自由了。这样多快活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两腿几蹬蹬,死翘翘算了。”战士们独爱看他比划“死翘翘”的样子,因为他死得比别人像样。有几次在战场上,他装死,真还瞒过了那些收钱袋的敌人。看来装死也是要学习的本事。

    “好!我们去捞一把。改变方向,扭住敌人的后卫部队狠狠地揍。”营长说。

    “兄弟们,下山,狠狠地揍龟孙子的屁股。”关德云大声喊。

    “打屁股,不要打进别人的怀里去了。”罗武说。

    “他说什么?”营长问吴炎青。

    “罗武说,不要中了敌人的埋伏。是这个意思吧,罗武。”吴炎青说。

    “对,兵法云,穷寇莫追。何况敌人是有组织的撤退,沿途的部队是交叉掩护撤退。我们没有大部队做后援,这是很危险的。”罗武说。

    “他妈的,你小子还兵法长兵法短的。还有几个字耶。老子偏不信兵法。兄弟们,给我冲下去,狠狠地打!”营长说。这营长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执行上级的命令是很彻底的,缺乏自主意识。他最不高兴的就是当兵的比自己有水平。

    营长的命令谁敢不执行呢,于是,冲下山的战士不顾一切追着敌人猛打,不到一注香的功夫,他们已经追出了四五里远。就在这时,从树林中冒出了上千敌军,把他们三四百人围困在一条狭窄的深谷里。营长这才大呼上当,下令撤退。

    “营长!我们被包围了!”关德云大声吼道。

    “干嚎什么?我知道被包围了!撤!冲出去!”营长的声音就像打雷。

    “吴连长!你带人向左冲!我向右冲!撕开口子让部队突围!”罗武大声的对吴炎青说。吴炎青没有多加考虑,带着战士向左边的树林里猛攻。罗武一人端着机枪向右面的树林攻去。

    好个罗武,他在地上翻滚跳跃,很快就冲进了树林,在树林里的敌人被他打得连连后退。营长看着罗武打开了通道,带着部队迅速通过,一口气跑出了两里路。

    吴炎青在撤退时腿上中了一弹,躺在草丛中。罗武发现了他,这时只有他二人还没有摆脱敌人。

    “罗武,不要管我,你自己走。”吴炎青说。

    “快!我背你。”罗武挽起吴炎青放在背上,快速的钻进树林,在林中急走。

    “罗武,你打仗是把好手。以前是干什么的?”吴炎青问。

    “干民团,剿过匪。”罗武说。

    “放下吧,敌人不会追来了。歇口气。”吴炎青说。

    “到山顶上歇一歇。”罗武喘着粗气说。

    这天夜里,吴炎青和罗武在山上过了一夜,两人才算真正的了解了对方。

    正是:知己何处不相逢,相知何必曾相识。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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