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殷不言并没什么反应，刚刚是什么神色，依然是什么神色，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孟竹也早已习惯了他这样，呵呵笑着，一双眼睛如鼠眼似的在他脸上转了转，“那个许姑娘，似乎也喜欢你。”
“那么，她们，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我觉得，那许姑娘比较漂亮，应该说，是特别漂亮，你应该更喜欢她吧？”
“给我选，我肯定会选她！”
“可惜，我没得选的资格。”
至于吕采花，在附近的村子，人们几乎都知道她是毁了容的，所以，孟竹并没有提她的样貌，免得惹殷不言不快。
他又不傻，哪怕吕采花长得不好看，可是，殷不言对她还是挺不错的，光这点，他就不敢在殷不言面前乱说她什么，最多就稍微地调侃一下、开一些无关紧
要的玩笑而已。
何况，人家医治好了殷夫人的肺疾，那可是救命之恩。
大概，殷不言对她好，就是因为这个。
见殷不言仍旧默然不言，孟竹就伸手拍了一下他，“喂，哥们，你倒是说句话啊？光让我这么一个人说，多无趣啊！”
殷不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不开口说话，就憋得慌吗？所以，想说就尽管说吧，没什么可顾忌的。这是我家，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嗯，你可以继续了。”
说完，端起杯子，发现空了，便提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孟竹深吸了口气，盯着他看了一下，旋即却又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
“今天，我要在你耳边叨死你！”
“我觉得，你应该学学我，多多说话，趣味无穷。
就你这死沉死沉的，有啥意思呀？”
跟着有叽叽歪歪地在他旁边说了一大堆。
殷不言也只是偶尔回应了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所谓的“死寂”状态。
…
回到吕家，许寒嫣把背篓放了，然后看见吕初春在井边洗衣服，便走了过去，道：“吕初春，你是不是跟你娘说了什么？”
吕初春没有看她，洗着衣服，冷冷道：“我没跟她说什么。”
许寒嫣站在一旁，目光带着审视，语气质疑，“是吗？”
吕初春这才抬头，眼神满是冰冷的光。
“你爱信不信。”她咬着嘴唇说。
“我当然不信！”许寒嫣冷然道，“不过，我也无所谓你跟她说了什么。不论你跟她说了什么，以她的性子，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说着，发出一声冷笑。
她也没打算找吕初春的茬，觉得找她的茬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也就没再多说，然后转身，离开吕家与村子，朝斜阳镇去了。
回到古府，已是傍晚。
自然，她是换了装扮的，帷帽一摘，衣服一换，便变了身份。
此番回来，她隐隐觉得府内气息有点怪异，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找了个人来问，“府内发生了什么？”
府内的人基本都是认识她的，被她询问的那小厮左右看了一下，才小声地告诉她：“九姑娘昨日自杀了。”
许寒嫣登时一惊，忙问：“这是何故？”
那人摇头，“我只是个下人而已，哪里清楚这些事儿？”
许寒嫣也就把他放走了。
她往住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琢磨着那小厮
刚刚说的话。
“许姑娘。”
忽然，一个声音将她叫住。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古元正朝她走来，脸色很不好看。
许寒嫣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赶忙笑道：“二公子。”
“你过来。”他说。
“有什么事吗？”她惊讶着表情。
古元斜了她一眼，就在前面走着。
她犹豫了一下，只得跟了过去。去到了一个院子，古元将下人全部打发了，然后神色严肃地问她：“前阵子，你给我妹妹看病，看的是什么病？”
关于古清的事，古元也是被隐瞒的。
不过，古清死了，他大概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脸色才会这么难看，碰到许寒嫣，便将她拎过来询问了。
“蚕血症啊！”虽然知道发生了事情，但是，她还
是紧咬着最初的诊断，说是蚕血症。
“二公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毕竟刚从外面回来，她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当是什么也不知道。
古元阴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被这么看着，许寒嫣装着露出害怕的神情，“二…二公子？”
“你确定是蚕血症？”古元声音带着一种暗哑。
她连连点头。
脸上、眼里还带着一种无辜。
古元想说点什么，但看她这个样子，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片刻之后，他忽然道：“一切，本公子已经知晓，你还打算再做隐瞒？”
许寒嫣“啊”了一声，装楞充傻道：“二公子知晓了什么？”
古元盯着她，道：“本公子知晓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冤、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许寒嫣叫道，紧张兮兮的，“不知二公子说的是什么！”
古元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旋即又变得锋利起来，道：“九妹患的并不是什么蚕血症，你撒谎了，对吧？”
“可我诊治出来的，是蚕血症啊！”她一双大眼盛满了无辜。
“我开的药，也是治蚕血症的药啊！”
“最后，九姑娘也慢慢恢复了啊！”
“我要是诊错了，开的药又怎么会有效？”
“开的药有效，对她身体有益，说明，我诊的是对的！”
“所以，这里并无问题。”
她一下说了一大堆，噼里啪啦，像是焦急地给自己辩解着什么。
古元依然阴沉着脸，像是大雨倾盆之前的那一片天空。
不过，面对许寒嫣说的这一大堆，稍稍理了一理，
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古清已经死了。
那些一直被掩盖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一些。
“是二夫人叫你隐瞒一切的？”他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也可真是守口如瓶！不过，告诉你，本公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别妄想再掩藏着什么！”
许寒嫣这是决定要装死到底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不信，大可以去问二夫人。事实如何，一切明了。”
她感觉出来，二夫人多半仍旧什么也没有跟古元说。
古元想必也已经去询问过二夫人了，但问不到什么，见了她，才来逼问的。
猜到这点，她就更不能说了，免得被二夫人记恨。
见没从她这里问出什么，古元皱着眉，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沉声问。
“知道什么？”许寒嫣反问，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里面隐隐有不知名的光辉在跳跃着。
却在这时，一名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匆匆，大声叫喊道：“二公子，那个，不、不好了！二夫人与大夫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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