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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异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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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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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稳定安乐,每次逢年过节回家看到母亲笑容遍布,我的心似乎才能得到一丝的安宁,只是偶尔会举着酒杯,望着落地窗外的繁华都市,我开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我这一生尝尽苦辣,终于拥有了眼下的一切,而我却始终难以发自肺腑的笑出声,不仅是因为我的有些钱染指黑暗,更多的是我居然开始变的随波逐流了起来,也许是被这个社会的一些风气所感染而成,或许是被迫不得不妥协某些事情。

    年少时父亲教育我做一个正直的人比什么都重要,却又私底下给我说人一定要有钱,因为有了钱你就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一直感觉他这句话有些自相矛盾,因为我入社会那么多年,深知其中利害,两者并不可兼得。每次一想到这,我脑海里便会闪现出父亲当年临走时的那个背影,我拥有如此财富,却不能与最想念的人分享,父亲他历经一生,到死都没享受过一天儿子回报的清福,这便成为我多年来的心病。

    公司在正常运转之后,我便把一些职权交给两位董事,法人依然是我,执行权自然也在我手里。其实对于他们,则是我母公司创业至今的两个人,我见他们聪明机灵,又行事稳重,便开出了一点干股给了他们,让他们全权处理公司事物,好让我图个清闲做个甩手掌柜,而我更是过够了逢人假笑,虚伪面孔的日子,更习惯于低调度日,所以不常出现在大众媒体和公司员工面前,但有时还是会签一些两位董事处理不了的文件合同,最多的时候只是对着电脑看着账户“唰唰”进入一笔笔数字。我坐拥近亿万资产,却不为之挥霍无度,反而更加节制,因为我一直记得自己是穷苦出生,这一切的拥有不仅仅是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我那骨瘦如柴的父亲,属于我那十月怀胎的母亲。

    那段日子总一人待在偌大的客厅中,一待便是一整天一整夜,除了生活所需我很少出门,因为家会让我有归属感,尽管只是冷清到一个人的家,可它依然是一个整体。那时候我总在各大论坛上发一些关于文学之类的帖子,帮他们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后来便莫名的想统计成一本书,虽然发行在了各个网站,可浏览量少的可怜,而我更是乐此不疲,成天成夜的写,感觉生活充实了不少,也觉得很有意义。

    生活沉闷宁静,仿佛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人生的真谛,然而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打破了我程序般规律的生活节奏,也让我今后的日子不在宁静祥和。

    那是二零一七年的三月初十,我在偌大的客厅待了一天后,心情莫名的烦闷,更是写不出任何东西,我便打电话叫来司机小胖,让他带我去找个喝酒的地方。其实家中珍藏的好酒不在少数,而我主要想感受一下这社会的喧闹,留下一些我还活在这个城市的足迹。

    小胖名叫孙越,长春本地人士,从大学毕业便应聘到我的母公司,我看此人长相憨厚敦实,为人也诚恳老实,便有意提他当我的助理,主要也是负责开开车,帮我处理一些底层的琐事,他也乐意放弃专业所长,愿跟我学习经验从基层做起。其实他也不常去酒吧等夜店这些地方,但是比我而言,他知道的要多一些,毕竟是本地人,而不像我一周也出不了几次门,即便是出门也是公司或者餐厅等枯燥所需。

    那是一条繁荣喧闹的酒吧街,小胖带我去了一家叫谜巢的酒吧,还一个劲的说其店的环境如何不错。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挑剔的想法,只是想找个地方喝几杯,解解心中的烦闷。酒吧环境确实不错,典型的欧式风格,主要也是店的名字,让人有种归巢的感觉。而小胖似乎以前来过这里一样,轻车熟路的带我去了酒吧角落的一个地方,说这里音乐声恰好,而那个位置正是我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

    那夜我在莫名的难受中我独自喝光了一整瓶威士忌,而小胖因为开车喝的极其少,他也许知道我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没多问过一句话,独自坐在对面喝咖啡。当小胖买单之后便扶我进入路边停靠的宾利之中,而我一路望着窗外的无尽黑暗,看着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心里更加的惆怅。

    一路上,小胖时不时的望一眼后视镜,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纪大哥,您没事吧!”

    我在心神傲游之际,一下子被小胖浓厚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中,我努力的对他挤出一个微笑,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小胖则心领神会便不再多言。我住的别墅位于长春市郊外的[金地明月]别墅区,在车行驶快到大门的时候,我让小胖停下了车我独自行走,而小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再三确实后才将车缓缓的掉了头。

    天已入深夜,我站在四野空旷的道路上,享受着这夜半有些微凉的清风,酒劲突然涌上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感觉,随即而来的便是当年熟悉的感觉,想起了那徒步而行十几公里的山路,想起了父亲包裹在席子内的悲惨场景,想起了母亲那目光呆滞的焦黄面容,这六年之前的每一幕都像是刻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我睁开双眼,它们便会在我眼前人影重重的再次掀幕。我使劲摇了摇有些发晕的头,努力的想着父亲的眉毛,眼睛,那布满厚茧双手,越想越模糊、越想越感觉不像他,想到后来便总会跳出当年父亲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清晰的有些模糊。在不知不觉的无声中,我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伴随着呼呼作响的冷风,心里一触一触的发疼。

    当我正在这空旷的地域间宣泄内心的压抑感之时,忽然另一个哭的有些透彻的女声,打穿我低声的抽泣,直穿我的耳膜。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沉下哭泣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条五米宽的柏油路,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直立而挺拔望不见顶。哭声伴随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声,显得格外的瘆人,而我因早年常行驶于山野之间,早出晚归的已经习惯了不见五指的黑夜,况且那夜的月光若隐若现且还有些清晰。

    我随着声音进入密林深处,距离那哭声越来越近,直到我拨开最后一株枝叶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人,她正双手环抱着腿,脸部则趴在双膝之上,有一声没一声低声抽泣。

    我虽然听声音已经猜到了是个女孩,可看到此副景象,心中仍然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脑子也在瞬间立马清醒了几分,顿时心中涌出无数的疑问,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会有一个衣服破烂的女人在此地,除了别墅区域的十几栋孤立的房屋,周围数十里没有人烟,看此人如此穿着也不像别墅区域的人,她又怎么会停留至此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她似乎发现了我的出现,停止哭泣不禁抬头观望,我们四目刚一相对,她柔弱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双手撑地惊的连连后退,躲在一棵巴掌粗壮的树后,露出一只眼睛警惕的探望。

    她的举动也是让我为之一惊,急忙解释道:“姑娘,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路过回家,听见这里有人哭,才过来看看究竟,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她神情慌乱的躲在树后,在确信了我确实对她没有威胁之后,才嘴唇微动,轻颤着说道:“我……是跑……跑出来的。”

    三月的夜,也极为寒冷,况且她衣不蔽体,更是阻挡不了凉风,冻的她牙齿有些轻颤,我急忙上前将及小腿处中山装脱下上前给她披上,起初她还有些惧意,当衣服披到身上后才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情感,嘴里也紧接着说了句道谢的话。

    在如此近的距离,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容,柔美的月光映在她那张有些土末的脸上,遮不住她小巧精致的五官,美的自然脱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看一眼便会让人心情舒畅,心中升起的甜蜜之感也久久挥之不去;当我看到她那两汪清水般的凤眼含着若隐若现的泪珠时,我心下暗暗触动了一下,真是像极了一个流落凡尘的仙子。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仿佛在某种久远的记忆里她出现过一样,五官、样貌、周围环境,就像是又重演了一遍似的,不断的刺激着我的大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终于我在短暂的思维乱窜之后,才看见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我,我微愣了一下急忙挪开目光,连声说道:“小事情,小事情,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她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后,便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脚,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脚底被树枝扎伤了,你能不能帮忙给医院打个电话。

    随着她的话中所指,我才看见她左脚穿着一只花面的布鞋,而右脚着地,满脚的鲜血,看的我心中一疼,急忙说道:“我出门很少带手机,车也已经被司机开走了,这里到城外最少也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家里有一些简单的止血东西,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会失血过多引发感染的。”

    她抬眼盯着我的眼睛不置可否的望了一眼,然后眉间一紧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脚,抬起头有些迟疑的说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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