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不知怎地,马发了疯,车夫怎么也控制不住马,云舒把后脑勺磕了一个大包。
“今日之事,你便自己下去领罚吧,得亏今日大姑娘没出什么事!”云管家站在厅下弓着背对那车夫骂了一顿。
厅上,府里的几个主子都坐在那看着他,自然不能出差错。
“我家舒儿头都磕出这么一个大包,不能就这么算了!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老太太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况且,这事有一就有二,绝不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老太太,我冤枉啊!那马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王老五是真的怕了,被打三十大板,也不懂还有没有命出侯府!
“拖下去吧。”云管家本来念着他这些年为侯府卖力的份上才这般,没想到老太太发了话。
柳姨娘眼睁睁看着人被拖下去,手捏了捏座椅的扶手。
蠢货!连个马都控制不住!
从正厅回兰院的时候,云舒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
伸手看了看她的手,并无二样,但仔细一闻,还是能闻到淡淡的麝香味。
“秋意,给我准备几盆水,好好洗洗手。”
秋意无声的点了点头。
一转眼,便到了除夕。
云舒和夜澜达成了共识后,两人之间的来往也愈发密切。而老太太也带回了好消息,说是和莫家定下了云风雄和莫三娘的婚事,日子就定在来年二月初一。
“咱们府里也没个主母,到时候还得舒儿好好操劳一下。”
自从定下云风雄的婚事之后,老太太的心情明显好多了,脸上也比平日里红润,可不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是舒儿应该做的。”云舒道。
因老太太身子不好,这些年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要经云舒手上过一下,所以即使是云风雄婚期她也并不紧张。
左右还有老太太在旁看着。
因为今日是除夕,府里上上下下都贴满了红纸还有红灯笼,腊梅迎寒而开,斑斑点点,也实在好看得紧。
“等过了年后,就快到你及笄礼,到时候祖母也给你备份大礼。”老太太看着云舒,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若是她是个男儿,整个侯府肯定能重现当年风光。
“那便先谢过祖母了。”云舒浅浅一笑。
每年老太太都会给她备一份礼,所以她并不放在心上。
今日除夕,晚上是一家人吃团圆饭的日子,吃过饭,大家还得回各自院子里守夜。
自柳姨娘知晓云风雄要续弦之后告病好长一阵时间,今日坐在宴席上还真有一种弱美人的样子。
“瑞雪兆丰年,愿侯府越来越好!”老太太先开了口。
杯盏推动间,云舒看向柳姨娘,不得不承认,摒弃旁的,岁月还真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听闻自己娘亲便是四大美人之一,若是她还在,恐怕比柳姨娘好看万倍吧。
想到这,云舒胸口有些发闷,多饮了两杯果酒。
秋意和冬白候在后面,眼巴巴看着,又不能说,心里着急得很。
从正厅回到兰院后,秋意赶紧去给云舒备了解酒汤。
今日的果酒虽然味道好,但是后劲足,姑娘平日不太碰这些,到时候肯定会难受。
“姑娘,你把醒酒汤喝了再睡?”秋意端着醒酒汤来的时候,云舒已经躺在睡榻上昏昏欲睡了。
因为喝了酒,她的脸上也浮上了两抹红。
“我不喝!”云舒把碗推开,只觉得胸口发闷,难受却说不出口。
说起来,她连自己母亲的画像都没有见过,周围人只说自己与她长得很像,她也想见见自己母亲。
“姑娘不如上床上睡?”秋意和冬白互看了一眼。
跟着姑娘这么些年了,她们多多少少能猜出来几分,姑娘怕是想到了夫人吧。
云舒被两人扶着往床边走,等她睡下了,秋意和冬白才在外间准备着这一晚上的守夜。
夜澜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今日不大对劲,周身萦绕点淡淡的果酒味,她躺在床上,眼尾还挂着点点泪珠。
夜澜皱了皱眉,所以,他没来的时候小姑娘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母亲……”
一声喃呢声传入夜澜的耳朵里。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伸手将人捞入自己的怀里,“想便去看看她,怎还这般哭哭啼啼的。”
云舒头有些疼,听到夜澜的声音她脑子还是清醒了不少。
“除夕之夜,你不呆在皇宫怎么还来我这里了?”云舒吸了吸鼻子。
看到他,不知怎地,心里的委屈愈发浓了,眼眶一酸,泪水直接掉了下来。
“嗯,我不来,怎能知你这般爱哭?”夜澜伸手拭去她的眼泪,“若是想她,我现在便带你去。”
“我……还是不
去了。”
云舒摇了摇头,她没脸见母亲。
“没几日便是你及笄之礼,等着我。”夜澜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笑得宠溺。
“好啊。”
云舒笑了笑,也没问他说的等他什么。
得了答案,夜澜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侯府。
回到皇子府的时候江南西坐在屋檐下等着夜澜,“皇子,过了今日,便又是新的一年,你可想好要娶侯府那位?”
没了平日里笑意,江南西摆着一脸严肃的模样。
“呵~若我要的位置,还需一个女人的助力,便对不住这些年爷在马背上的厮杀。”
夜澜挥袖离开,江南西在屋檐下负手看着新雪落下,大势未定,也许他该去会一会那位武安侯府嫡女,也该定定他们这些手下的心。
“所以,江公子便是想来看看我配不配得上夜澜?”云舒坐在茶楼,看向对面身穿白衣的人。
“嗯,不过今日一看,云姑娘并非一般女子。”江南西挑了挑眉。
这姑娘问得这般直白,比起平日里扭扭捏捏的女人还真好不少。
“谢江公子美言。”云舒笑。
她不是一般,只是看透之后,活得比以前自在罢了。
“姑娘容我再多说一句,九皇子要走的这条路凶险万分,所以……”
“所以,我更不会知难而退,若是我能陪他上了那高位,这么一想,我还挺期待的。”云舒道。
皇帝身体不好,看起来随时能撒手人寰,下面一个太子还有五皇子虎视眈眈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云姑娘是个通透的。”江南西拱了拱手,性情中人,最对他们的胃口。
“今日是江某唐突,这幅画,便算是江某向姑娘赔礼道歉了。”
“好,谢过江公子。”
云舒拿过画,也不急着打开。
离开茶楼后,夜澜出现在江南西的面前,“所以,这就是你想见见她的原因?”
“嗯,总得有个缘由说服下面的人。”江南西直视他的目光。
“明日便是她及笄之礼。”夜澜摸了摸下巴,感觉胸口跳得更厉害了些,“从未有这般紧张过。”
“德行!”江南西轻笑一声,颇有些看不起这个皇子了。
说好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呢?怎么眼下被这副好皮囊还有儿女情长的柔情给掩盖得无迹可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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