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它自己的亮法,昨夜的雨水, 坐在洼地里,那湿湿的泥是我喜欢的,那鸟儿留在泥上的爪印, 也是我喜欢的。 花正在慢慢地打开自己, 仿佛你就是她刚刚绽放出来的一个姿势 。其实没有一朵花能开得像你,在那看不见的虚无里, 喜悦在哭泣,我赞美你 ,因为你让美抽枝, 一棵树在林子里布下清凉的影子, 斑鸠在河的对岸叫着, 蝴蝶和蜻蜓同时起飞 ,鸽子带着一身的光,落在草地上。我想你的时候转不过身子, 云彩从天空飘过时白得自信,仿佛她就是 一篇可以被时间朗诵的范文。没有人到过这里 ,没有人看见叶子落下后,留下空空的枝,虫子用自己吐的丝吊着自己 在风中荡来又荡去。 主啊,求那被生热爱的, 也被死赞美。
经过了一夜小雨的洗礼,普夕村好像得到了滋养,小路两旁的栗树和飞机草背着清晨的露珠,缓缓的向下低落,像刚出浴的美人。村间小路上陆陆续续有了脚步声,由于昨晚下了一晚上雨,路面变得很滑,上山的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一个狗啃泥。七月的雨,像一个顽皮孩子,几天嘻戏一次,东家泼一瓢水,西家砸一次缸,弄得普夕村阴雨绵绵。几日没见的太阳从落凤坡缓缓钻了出来,一缕阳光印在了飞机草的露珠上,把那滴露珠照射的金银剔透。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唠着家常,时不时低头梳理一下毛发,像极了早晨忙着出去玩站在镜子面前精心整理仪容的女孩。门前的公鸡踱着步走来走去,定时的仰天长叫,提醒着村民们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然然,该醒了嘛!别的都上山捡菌子去了,快点快点,等一下都被捡完了。”安然不情愿的睁开眼,看着忙里忙外的老妈。“我爸呢?”“你爸老早就出去了,说是帮你大伯家检漏(检查房子漏洞)。”“妈,你不用去了,我跟小昊去就行了,路难走,你在家等我们就行。捡菌子我是高手,一定比他们多!”“得啦得啦,牛皮吹了多大,去了捡不到丢人。”“你看着嘛,捡不到我就不回来了。真的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妈,说的我像是路边捡来的,有你像这样说自己姑娘的?”安然一边梳妆一边跟妈妈开玩笑。然然妈心头一颤,“憨姑娘,这种话也敢说,我跟你爸就只有你一个姑娘,你不是亲生的还有哪个是?收拾好了就快点去了,等一下就轮不到你了。”
“然姐,走了,等一下都没有了。”“哎,小昊来了,快来家里坐,你然姐磨蹭得很,磨了一早上了,还出不去!”然然妈一边拉罗昊进屋,一边埋怨安然。“没事没事婶儿,女孩子嘛,出门胭脂水粉是少不了的,女为悦己者容嘛。”“罗昊,大清早的你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安然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过来打罗昊。“得了得了,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还是这么大脾气,以后哪个敢要你,嫁到婆家去,你婆家还不得让你把家都翻起来啊?”
然然妈眼见罗昊要遭殃,忙过来打圆场。“待会在收拾你!”安然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罗昊在心里想。两人在然然妈的安排下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刚出门,罗昊后脑门就挨了一巴掌。“刚才在家挺能说嘛,接着编呐,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安然说完还想接着打。“然姐,我不敢了,都怪我嘴巴没收敛,我以后不敢了。”罗昊习惯性的敷衍和本能的躲开了安然即将打下来的手,安然也知道罗昊素来就是这个死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我说你一句,你打我一下,慢慢的往大山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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