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人都齐了,商量好了,告诉我。”转眼回到中军后帐,换上主将服饰的郑曲,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到账前。
“东明,可有人前来过?”从后帐出来的郑曲看了看一直守在这里的爱将,问道。
这是临行前他安排的,从单独听石马述说开始,直到此刻,中军帐的警戒还未撤销。
“将军。只有梁军曹来复命,被我打发了……其余皆正常。”这位叫东明的将领,知道这么长时间他们军主去了哪里,见到将军回来,松了口气。
“恩,执将令叫孟四到营口接人……你顺道去请副将吴文到账中……恩,稍后把贾麟和范氏兄弟也叫来,切记勿要惊动旁人!”放下佩剑与王命文书,郑曲略微思索,便命东明去传人。
回来的路上,郑曲仔细琢磨过,此次出兵,要想达到预期效果,那么,白城、卫城、丘城。便是关键要害之处去,必须派可靠之人前往,而且宜早不宜迟!
王上连夜把诏书给自己,而非通过朝议。其中厉害干系,他是明白的。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有立即召集众将商议,而是秘密召唤数人,现在中军帐还在戒严中呢!
他只有这半夜的时间,要在这半夜时间里,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安排下去,尽快造成“既成事实”的局面。只有搞得那些人措手不及,到时候才有喘息的机会。
等明日出兵南下,梁城周边就出现兵力空虚的状况。一旦有变,紧急之间,唯二能调动的军队,便是驻防在北边燕城的翎羽军,和西北通城的翰海军。然而这两支军队,并不是当今王上直属。万一狗急跳墙,让其挥军南下,真就悔之晚矣了。
为防万一,如今只有控制住其南下的咽喉要道——白城!只要掌控白城,西北方面,休想通过一兵一卒!到时,南疆战事稍有缓和,再遣一军北归,才可安定!
如今的大凉,白城控制着西北方向的要道。商旅,政令等等,只要你想到西边的齐国、或北边的燕国,白城是必经之地。不然你也可以尝试走走那些人迹罕至的绝地!同样,只要白城掌握在齐国,或者燕国手中,那么就可挥兵直下梁城。所以,白城,真真是大凉在北边的最后一道屏障。
相对而言,梁城以南,就有多重选择。
可由梁城往东,经安城,走沙河入海,再到南疆。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航海技术才行,显然以目前的科技,这是行不通的。所以大凉在东边并不设有要塞。
除此以外,还以可以经安城,走陆路行官道,或者从沙河走水路,依然可以南下丘城!再从丘城前往南疆各地!可见丘城对于大凉来说,至关重要。
其地理位置,四通八达。北上经安城直抵王都梁城;往西,可经蒙城再北回梁城,亦或西去卫城;南下可直达禾城、留城,或经留城往西到屈城、往南抵禾城。也就是说,如果掌控了丘城,就等于掌控了半壁南疆。所以,一直以来大凉对卫城的投入,并不亚于梁城。
同时,还在其相距不远处的木石崖地带,增设了木石营,以震慑南疆!俨然已是大凉在南方的一块屏障!
之所以说,掌控如此重要的丘城,仅仅是掌控了半壁南疆,主要就是大凉在西南一带,增设了座卫城。
卫城,大凉西南大城。北上经蒙城,可直抵王都梁城。往东,毗邻丘城,互为奇角;往西,可达屈城边疆。南下,经留城,过禾城,抵达南疆战场。更重要的是,往西北,可过直城,抵达西北通城!当年,西北战事僵持不下,北燕虎视眈眈。前代凉王为了打破僵局,从南疆,分两路调回驻守的凉府军,其中一路便是走的这条道。自那以后,这卫城,显得更加重要,俨然成了大凉在西南的屏障。
可见,他郑曲,若想如旨意般掌控南疆。那么首先必定要控制住卫城与丘城,只要两城在手,南疆之事就已经有五成胜算了。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王命才算“既成事实”。
【看来,陛下还是比我更清楚要害所在啊!】郑曲摇摇头。按理说,应是第一时间理清这些。可参杂了政事之后,他一下子还是理不出,何况有事刚得知巨变!
……
没过多久,除了未归的蒙云,重伤的周启外,其余七人聚到了胡骋军中军后帐。
“各位都到齐了,我便直言了。今晚,到此刻,我等已经完成将军之令。东西都已交付陛下。然以当前形式,日后我等不在,将军府众人必受欺凌,二十万弟兄后人也难逃厄运。我等岂能置之不理?若众位,依然感念将军恩义,怀恋袍泽旧情。不如听我之言,如何?”众人齐聚,宴安匆匆而言,征求众人。
虽说,凉王已经等同于下令他们重返军中。但宴安还是要争取众人之意。
本就一个营里的袍泽兄弟,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南疆之事。众人早已不存苟活的心思,此刻默默看着宴安,等着下文。
如此,宴安静静继续,“既如此,我便说说安排吧。今晚出宫前,陛下问我等有何要求,我替众位答应陛下重返南疆战场。一则,我等都不愿独活世上;二则,若有万一,要为将军收讫骸骨……”
闻言,众人凄凄,宴安继续道,“然,陛下未全肯。并斥责于安,言道:若我等皆去,何人照料兄弟手足?噩耗传来,何人护此城郭府邸?又是何人抚慰府中家小?安,竟无言以对。最后,陛下啄我等自行商量,留下些人来,在王都任职。”
“在此之前,不瞒诸位,安已萌生死志,追随将军。然,陛下之言,却都实情,我等不能不顾!倘若,倘若,夫人等因悲痛离去,亦或而亡。我等岂有颜面见将军于九泉?遂,安为各位,擅自做了安排,且来听听……”
“蒙云、谢宝、石马、周启、赵桓宇你等兄弟就留守王城,其余都随我听郑曲将军调遣,再回南疆,如何?”宴安知道时间不多,直接了当的把话说完,等待中人答复。
之所以如此安排,宴安是有打算的。一者,蒙云未回,而今晚必须做出决定,最迟明早随军出发;二来,之前他宴安交代蒙云的事,无人能代替。如今形势未定,以蒙云的智力武功,再加上几人相助,定能保将军府众人。至于,随军诸人,一上战场各有所长,日后定能执掌一军。而他宴安,亦要远离王都,观测朝局动向,以备不测。
众人听完,黔首思量,黯然点头,并不多言语。这倒是省了宴安口舌之力,原以为要再三说服,可结果如此,竟让宴安有些意外。
其实,众人想的很简单,铮铮热血男儿,早晚马革裹尸,不必争这一时,待了了此次危机,再于九泉相聚。
……
副将吴文,年岁大约四十来岁。在东明来请他之前,早早在营帐中等候。
毕竟,从中军帐开始警戒到现在,整整半天了,还没有解除。其中肯定是出了大事,作为军中一人之下十数万人之上的老二,他手里直接统领着数万人军队,同时还是郑曲心腹(只不过几乎没人知道),将军肯定要找他的。
两三个时辰之前,中军帐通过军曹下达了备战令。他知道,恐怕是南疆战事不利,需要增援了。因而,军令下达,他立刻着手安排,静静等待军主召唤。只不过,等他来到中军帐后,差点被听到的消息惊得晕死过去。
“将军,军主让您现在过去……”东明拿着将领吩咐完孟四,急匆匆来到副将吴文的账中,拱手传道。
“哦,好,前面带路。”终于等来了!吴文爽快的答复,随即伸手示意东明带路。
“东明,将军可有说唤我何事?”出得军帐,吴文随意问道。
“将军并未提起,只是吩咐,让先请您过去,而后某还要去唤范氏兄弟等人。”东明恭敬回答。
在这些将领中,他对这位副将比较佩服。从未见其有多大功劳,却稳稳当当的坐在副将的位置多年,任谁也挤不走!偏偏将军也无可奈何,这也算是他们胡骋军中的一大奇事。
“哦,既如此,我等就快些过去吧,省的将军得得着急,你就将我送至账前,我独自进去即可。”听到这样的回复,让吴文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便催促东明尽快引路。
……
“将军。”没过多久,吴文匆匆来到帐中,朝背对他的郑曲拱手行礼。东明,将他送到账前,就转身去请另外一拨人。
“来了,先看看桌上的东西……”听到声音,郑曲军主,并没有立刻转身的意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不放图。
“嘶……军主,这……这是何意……难道……”吴文依言,走道桌前,翻看那文书,震惊不已,再看到文书旁的佩剑,不敢往下想!
为何,突然有此王命,且连同镇国剑一同发至。王命中所言,等同于直接让他们郑曲军主主政整个南疆,这实在是,实在是了不得的大事。
要知道在这之前,也仅仅只有先王在位时出现过一次。按以往,他们胡骋军军主是段段不会接这样的王命的!……完了,完了,南疆战事肯定出现了非凡的变故,莫不是……
“老吴啊,陛下也是没法子了啊!南疆,南疆大败,二十万凉府军全部殉国。如今,如今,南疆大门大开,已沦陷半壁。我不接怎行?”
“什么……”副将吴文,被这一消息,惊得跌坐在地,半响都回不过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可是凉府军啊,整整二十万凉府军啊,怎么可能战败。就算战局不利,最差也是处于僵持不下。怎么可能战败,还是败的如此测底!不,不,其中定有蹊跷……
“将军,吴将军……”
对于吴文的反应,郑曲并不感到震惊,相反觉得理所当然。要知道,当他在文德殿中听闻此事,几乎怕都爬不起来。一直匍匐在地,直至离殿。他们都是老一辈的禁卫出身,彼此感情深厚,虽说为将者都有马革裹尸的夙愿,但是他们呢,正值壮年啊。
“老吴,此时还不是悲痛之时,南疆大门一开,国运多舛,你我还需守护,你是我等色长兄,可不能不管不顾啊,有些人正在磨刀呢,万一,若真万一,你我对不住故人啊……”郑曲转身疾步来到副将身旁,将其垂泪扶起,喃喃自语道。
如今,他真是悲痛万分,既无奈又焦急。望着犹如木头般的副将,郑曲不知如何安抚。
过了些许时间,吴文悠悠然问道,“军主单独换我来,可是为了南下之事?”
他吴文不能接受南疆兵败的事实,可,可又能如何,事实就是事实。所以他要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理智的思考一番。看到王命时,他便知道,南下是必然的,也是当前一等一的大事。
“是,也不是。唤你来,主要是有件事情,要你即刻去做,耽误不得,所以……”
如此情况下的副将,郑曲不知如何开口,如今唯一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也就只有这位了,万一都担不得。南下之前,他要确保王城万无一失。
“军主,只管吩咐,吴文虽心中愤然悲戚,但还是知道南下刻不容缓。请军主下令吧。”此时吴文,总算是回过神来。
征战沙场多少年,生生死死的事情早就见多了,南疆大败,此时恐怕,整个南疆估计差不多都沦陷了。时间确实不多,万一南下再出现,各种阻挠。那真的是有灭国的危险了。
想到此处,吴文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再说了,马革裹尸不就是他们征战沙场的夙愿么,没什么可悲戚的。
见此,郑曲不再多说,“好,时间紧迫,关于南疆之事,等南下归来之后再叙说。现如今,南下已是必然。唯独王城安危让某忧心。此次南下,致使王城空虚,怕某些个宵小之人会趁机扰乱、甚至逼宫。故而,某已经向王上祈求,驻兵白城。兵符某已经取来,陛下的王命随后就到。纵观整个胡骋军,只有你能旦此任。卿,尚能执否?”
“我麾下健儿尚在,有何不能,但请军令……”吴文嚷嚷回到。不论如何,不能失了铮铮男儿气血。
“好,吴文接令,命你率本部兵马两万,即刻启程前往白城驻兵,接管一切防务,无本将将令,任何兵马不得放行,违者立斩!除此之外,尔部所剩兵马原地驻守大营,以卫王城,无本将将令,不得调离、不得放任何兵马靠近王城,违者,斩!”郑曲郑重的下达今夜的首次军令。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单独召来副将的原因。为了保密,此次北上的军队只有他俩人知道,甚至此次行军目的地,也仅限于他俩人与那两万军队的副将!
“末将领命!”恢复过来的副将吴文,拱手接令。
“老吴,这后方防务的事就交给你了,切勿小心行事。另外,一会儿回去,安排好一切,你要先行出发,赶在南疆消息传到之前,接管白城防务。军队,交给可信之人带到就行。剩下的不用我多交代,你可明白?”白城的位置,实在太紧要,他郑曲不敢出差错,因而又唠叨了几句。
其实,他不说,相信吴文也会想明白,也同样会这么做。前方激战,后方一定要稳固!这是他郑曲南下之前一定要做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某晓得如何行事,你就放心吧,这就去安排了,寅时之前,某要出门往北,就此别过,待诸事安定再聚。”副将整束行装,有些嫌弃的言明。
“呵呵,要保重。另外,一会儿有几位年轻人到你那里当值,你给安排好了,这些……这些个恐怕就是仅剩的凉府军的种了!你给带好喽!”说罢,郑曲郑重抱拳,既是告别,也是嘱托。
“老吴明白了,保重……”定了定神,吴文不在多言,转身离去。
【但愿,此次能扳回劣势吧,只要朝中稳定!】送走吴文,郑曲喃喃自语。
“将军,贾麟与范旻、范允兄弟,已在帐外等候。”吴文刚走不久,便听到东明在帐外禀报。
而此时,贾麟三人,已在帐外等了有一小会儿了。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将军召他们来所为何事。从接到军曹传来的命令,他们就没停过,一直在整备军务。不管如何,至少有一点他们可以确认,换他们来肯定与出兵有关!
“叫他们进来……”
“将军。”三人随后而入,抱拳行礼。
“嗯,你等先看看案上文书。”郑曲抬手虚扶,望着三人道。
其实,在大凉军中,似这种王命文书,是没有必要给下边的将领观看的。军队的天职,本就是,虎符一到,只管听令行事即可。除非像吴文这类,领了特殊军命的,就按照当时的约定行事。然而,此次南下,所涉及事物太多,他郑曲要抽出十之八九的经历来处理。自然是希望军中之事,能如他安排一半,所以才有了这一翻谈话。若非如此,直接下令就是。
……
“将军,这……”贾麟,范旻,范允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毕竟,作为军中主要将领之一,他们只管听令、行军打仗等事。似这类认命文书,是没有必要看的。
【看来,这事不一般啊……】三人默默想着。
“勿要多问,看完了就听令吧……”郑曲打断道。
“是,请将军下令。”
“你们来看下,这,还有这……”郑曲指着大凉地图上的两座城,对三人言道。
“丘城,卫城?将军是何意?让我们商讨出兵之地,还是……”三人疑惑道。
郑曲明白,这些个爱将,从不武断决定任何事情。因而,有些事是要说明白的。
“不,今次要分兵南下,目的地便是这丘、卫两城。”
“贾麟,此次你亲自统帅三万五兵马,急行军直下卫城,十日之内与我汇合;范旻、范允,你俩统帅两万五千人马,急行军走安城,下丘城,伺机打探木石崖带情况,增兵木石营。你二人安排好之后,即刻传信到卫城。你等记住,没有本将将令,任何往来兵卒、商旅等,绝不可放行,但有不服者,让其来见我。若有伺机闹事者,立斩!”
“还有一事,便是刚才王命上所书,一旦抵达,立即配合东明接管丘城,若那丘城令邹吉不配合,即刻拿下等候处置,若有反抗、逃离,立斩!此令即刻执行!”
“可听明白了?”命令下达,郑曲盯着三人,等着回复。
【嘶……】
“我等明白,一旦抵达,即刻接管城防、府衙。往来欲过者,无令不行。但有不从者,监禁。反抗或逃逸者,立斩不赦。”三人暗暗心惊,不敢多问,宣誓接令。
“记住,最晚寅时要出发。出发前,营内锦旗不动,人马掩口裹足!此事关乎者大,疏忽不得。稍会儿,中军帐会派些人到你等军中做向导,莫要怠慢了,去吧!”
“是……”
【看来,此次非同小可,还派了监军啊,难不成……】
三人匆匆告辞离去,心头暗道不妙。知道此次行军保密,除了自己三人恐怕都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
三人离去,郑曲叹息着。将令已经下达,一切等到南疆再行事了!等剩下最后一件事,等安排完,他郑曲马上南下,等不得了!
“东明,去看看,那几位商量好了没有,唤来这里。”思索片刻,郑曲将军还没见宴安等人到来,有些急躁。
“是。”
此时的宴安众人,已经在宴安的安排下,接受了自己的任务。对的,没错,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任务!不管是留在城里,还是重返战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去完成。
……
“郑将军,我等已经商量好了,这是留下的名单,其余的,我等随将军重回南疆。请将军允许!”宴安说着,顺手将蒙云等人的名单交给东明。
“请将军允许我等所请!!!”见郑曲军主结了名单,其余诸人连连请命。
郑曲看了看名单,【伤两个,留两个,还有一个未回!也就是说有一半的人随军,蒙云,看来此人有些本事,竟能让军报延迟如此之久。】
“名单我会报给陛下,你等回城等王命吧,东明……”看完名单,郑曲随即唤东明将人送走。
“你等既愿随军,便知军令,不可妄为,此番南下尊我令而行,可能遵守?”郑曲并没有立马安排众人,而是先言明军纪。不然这些个没了生气的家伙,指不定给弄出个什么事来,那可就都得歇菜了。
“既入军旅,末将等自燃听令而行”宴安等众人随即行礼回话。
[恩,血性尚存,死志未消啊……]
思索片刻,郑曲将军有了主意,“既入军旅,便重军令。好,韦平疆,即刻到胡骋军副将吴文帐下听令;冯幽屏、李睦鑫,即刻到范旻、范允帐下听令;宴安、柳斌,中军帐中听令。去吧,莫要辱没了他的名声!”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了,此番南下,如有可能,他并不打算直接与南国的朗威军开战。他手上掌握着的,是大凉仅剩的生力军。既然陛下命他主政南疆,那么南疆的这六万大军,便是用来震慑,对震慑!
经此一战,相信南国也是损失不少,不愿再战,这就是个有利条件。
虽说如此,但是未到南疆前,一切待定!
摇了摇头,郑曲军主强行把脑中的各种想法压下,叹气到,“你等收拾一下,随本将连夜南下。东明,带上亲卫百名,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领命。”
望着三人抱拳离去,郑曲愣愣无语,随即准备把今夜安排上述凉王。
……
大凉景泰二年五月三十一日寅时,正当朝臣们准备上早朝时,位于城南外、护卫王城的南城营内,十帐九空,最后一支由贾麟统帅的三万五千胡骋军静悄悄的,离营南下。南城营中,仅剩的两万守军,由副将吴文亲自安排的心腹将领驻守。虽是倾巢出动,却是无人知道此次行军的目的。待到朝中众臣知晓,已是两日后的事了。
此时的宴安,也已经跟随郑曲等人赶往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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