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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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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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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壁,是一面圆形的石盘,斜托在空谷石崖半腰的悬峭之处。经过终年流水冲荡,其表面光滑无比明亮可照。犹在夜晚之时,躲在流水之后,可借助月光使其柔光熠闪波纹粼现……恰如一面明镜由僻野山缝中脱然显露,穿过水波对望与空中之实月,仰头感怀触景对吟由然诗情满篇。

    此为两界相隔却是亦真亦幻似梦犹醒,让人身处奇界之间不禁心怀所向游离落魄。

    味草先知遇此奇境,兴然在此壁上刻下“青铜罩月”四个字,从此名胜于天下,它与香雪林南山园的烟花潭,秦岭终南山的静水湖,雁荡山的蹈海碧天池同为江湖四大蓥水!

    而五味鲜株正是出自这青铜罩月的石盘之中!只是这石盘究竟在何处,五味株又是如何种育得出的,却鲜为人知……

    柳公子从石方客栈追出来的一路上,细想起刚才所发生之事心中突然悔悟,连声责道:“不好……我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想到这不免回身向所来之路看了眼,才注意到为时已近夜晚,天地间万物昏暗气晕沉迷周围景色已然模糊不清了。

    此刻,柳卯仁已陷入了极度疲劳的眩晕之中,他双眼干涩头脑晕涨隐隐约约的两鬓及前额开始作痛起来。身在异乡之地,孤单影只的徘徊在进退两舍的难境,不免力倦神疲的行动有些力不从心了。

    柳公子用手轻抚了下额头慢慢的挪步走着,喃喃思绪道:“追出这个时辰,不知詹望那里情况如何了!”

    正在昏天黑地的乱想,可巧眼前不远处恰有一间小茅屋,四周用篱障围成,屋内灯光闪躲似有人影晃动。

    柳公子正要找一处歇脚,便挪步来到篱障门前……这时一位五十岁光景的妇人端着木盆从屋里出来往一小水沟里面倒水,见着一位年轻公子走了过来,打量一番方问道:“公子有何贵干?”

    柳卯仁道:“行走多时口干舌燥,想讨碗水喝!”

    妇人听罢,便将柳卯仁让进屋,从灶里舀了一碗热水端到桌子上向他道:“公子请喝吧!”

    柳卯仁坐在桌旁道了声谢,捧起碗来热热的喝了一口,顷刻间流动的温暖之气升腾般涌上眉梢融化了几天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而驱散了眩晕之痛,使得所有忧愁烦恼顿然松释渐渐消解……

    柳公子忍不住深深的喘了口气,不由自主的享受着碗内热气的烘染……虽不情愿,但无论怎样挣扎也难挡倦意垂临,那思睡的迷雾不断的在脑海里漂浮,蒙罩在元神之上,因此……眼睛被压得有些睁不开了。

    妇人见此光景,关切问道:“公子想必是累了……”说着指了指身后里屋门上挂着的蓝色布帘道:“不如……便到屋里休息一下吧!”

    柳卯仁摇头轻声道:“不必了……我在这里略坐片刻便好……”

    老妇人也不勉强,只得道:“那就请公子自便吧!”说罢便掀开布帘进屋了。

    灶屋内,四面角落忽然暗了下来,黑蒙蒙的触不可及,浓墨一般将柳公子浸在里面,只有木桌上那盏油灯孤单单燃着微光在一旁相伴着他。

    夜静思眠。没多时,柳卯仁头一沉便枕着手臂伏在桌上酣梦睡去……

    在这样沉静空落的夜里,只有柳卯仁酣睡的气息声频奏舒缓的一进一出清晰可闻……可是,正在这梦香甜熟时刻,一种微妙的滋长生态散发着青涩气味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延伸叠乱攀爬,使得屋子里的气流逐渐的变得躁闷不畅窒塞气堵!而这些滋生之态却借助油灯上微弱的光晕闪烁着诡异的蓝绿色星斑兴奋异常。

    这星斑无声无息躲躲闪闪扭来扭去的在黑夜的灶屋里画着弧线向柳卯仁逶迤靠近。它们探着青嫩耍顽的前驱紧紧密密的滑行到了他的脚下,开始趋附攀裹……熟睡中的柳公子在沉酣之间想是要真的成为梦中之人永远的睡过去了!

    只是在这时,油灯上的火苗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便眨了眨眼闪了几下火花,随后灯火的光晕变成了一轮七彩光环扩散到整个屋子!那光环犹如一片薄薄的水晶浮面飘在半空中,并由边缘向中心交相闪映了一下七种颜色的光晕。一瞬间水晶浮面迸射出七彩光柱密密麻麻上上下下的投向了满屋子的攀爬扭曲之物,那蓝绿色滋生之体突见奇光灼射焚炙躯肉便萎缩的摆动不停向屋外退去……

    刚一退尽,随之而来这屋子开始动了,缓缓的正被向上托举着。力道平平稳稳即静而轻,犹如是一颗在沃土中萌发的幼芽,伸着脑袋向深夜的黑空中探去……

    扶在桌上的柳公子却依然毫无知觉的睡着,也许他正享受着这摇摇晃晃飘飘忽忽的甜香梦境,因此恰恰是睡的更沉了……现在,屋内只剩下他和那盏在木桌上灯油即将耗尽燃着微光的油灯了!

    不知过了多时,突听见“当啷!”的一声响亮将柳公子给惊醒了。他猛然起身,扫了两眼屋内陈设,便呆呆的坐在桌子旁理神。

    此时,灯油正好燃尽,失去了火苗的灯芯徐徐的冒着青烟。屋内虽然很暗,但从门缝外少许的透进了些光,天显然已亮了。

    柳卯仁向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寻去,只见昨晚老妇人给他舀水的水瓢不知何故从炉灶上掉在了地上!

    柳公子起身走到里屋门口,掀开布帘向里面瞧了一周,屋内却是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他回身看了眼桌子上喝剩下一半的水碗,暗暗想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睡得昏昏沉沉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一边想着便一边走到门口要推门出去,只是这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怎么推也推不动。

    柳卯仁后退了一步,心下稳了稳便将银笛横在嘴边,贯用真力吹进并用指肚轻弹,坚脆的音律随即逼出,将门外索捆之物噼噼啪啪的给震断了,门便应声而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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