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就是现实
“你醒了？”窗外的阳光洒入破旧的木屋，将一切渲染成金黄的华丽，尼采从床上坐起看向声音的出处。
临进入梦乡看到的女孩，掀开被子穿上草靴坐在地上依偎在她身旁，不知为何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总能使他心安，哪怕是带着汗馊味。
向屋外望去，院子不大，裂缝的招牌上写着许道远药堂，东屋是孤男，西屋是寡女只不过都是几岁大的孤苦孩子，中堂是药铺后面是胖装柜的起居室。院里的孩子打记事起就在这里了，干着琐碎活。
女孩正在将一种略微潮湿的叶子摊开晾晒，只见她站起从厨屋端起一泥碗递给男孩：“十八，喝了吧。”
“我叫尼采！”男孩站起眼睛认真的盯着对方，“我有名字。”
院中的孩子没有名字，按先来后到取的数字。
见女孩没有搭理他，端起泥碗小口喝着，“吸溜，吸溜”声惹得她笑了起来，“喝药还能品吗？跟胖掌柜喝茶一样。”
“那个老肥猪，不要提起他。”尼采边喝边说道：“还有你以后就叫嫣红，不要再称自己是9了。”
“嫣红？”女孩终于停下手中的活，扭过头看着他，然后大拇指按在嘴唇处“嫣……红…。”接着继续忙乎起来，看她下手的动作加快明显对于这个名字很喜欢。
尼采细心观察到的结果得知她很满意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自豪的感觉，喝起药来吸溜声已连成声。
“对了，药是掌柜给你煎的，也是他让我将你拖进屋，拾掇干净的。”
“咳……咳。”正喝着药的尼采顿时呛住，将泥碗放在地上，心理突然莫名的失落，可能是因为不是女孩主动帮助他，心中五味杂陈涌到嘴边却是：“那个老东西，差点没将我踹死。”
因为尼采面对嫣红背对门口，而女孩面朝屋外察觉到一个阴影抬起头，突然赶紧低下头沉默不语，而尼采已陷入碎碎念状态：“你是不知道他那么大的人对我下多么重的手，当时一脚从里屋直接让我飞到院子中。”
说着还用手比划抛物线落到地上，“看，就这样，啪。”嫣红清清嗓子想提醒他，而他误以为是感同身受，正当左口一个“肥猪。”右口一个“老不死的。”突然右耳朵一阵疼。
“尼玛！”吼着转过脸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接着被对方拎起像是一个石猴抱住他的腿，用牙齿咬着大腿奋力反击。
“啪！”将尼采丢在地上，胖装柜坐在高堂，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盖子拢着茶叶“吸溜，吸溜”喝着。
倔强的绷着脸，斜看着地板，心里想着：不就是打骂吗？老子怕过谁，老天爷都让我整得要灭我，你算哪根葱。
半饷，胖掌柜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册子丢在地上，眼睛转过来看到封面上是：“道家心法千机要诀。”见到这四个字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
“道法早都没落了，除了糊弄人有个毛用。”继续斜撇盯着地板。
他还没明白这个世界不同于他自己的世界。
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不屑，胖掌柜右手伸出其上白雾缭绕，只见书本缓慢悬于空中翻开一页，一白须老者盘腿坐于山崖边一手指上一手指下，不怒自威，气势恢宏。
“仙法出自道法，千机门所修乃仙法，这间药堂本就是千机门下最末的分支，平时采集药材也罗列孩童，有资质的经过选拔可入宗习法。”胖掌柜又低头喝着茶水。
尼采眼睛圆睁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仙？道？术？胖东西手上的白雾是什么？这本书又是怎么悬空自立？
余光看到男孩的表情，胖掌柜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继续喝茶。
将书拿在手上匆匆翻过，上世本就喜欢看书可以说是以书为生，这一翻之下顿时明了这个世界是全新的世界，昨天电闪雷鸣后醒过来看见嫣红的着装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这副男孩身躯本能的思维使他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只是一旦思考，才觉得一切早已不同，拿着这书不知怎么一阵恶心，道法就算厉害在那一世终究抵不过哲学，还是我自己开创的哲学！
想到这，小手扬起，“啪”，黄色书本跌落地面；刚才神圣的黄页仿佛此刻变成了厕所的手纸。
喝茶的动作停止，合上盖子，轻轻放在桌上，缓慢站起；胖掌柜两手伸出对着尼采。
“不识好歹！”然后全身的刺痛让尼采措不及防地怒吼。
只见白雾形成密密麻麻的针状慢慢刺入他的肌肤，身体悬空不能动弹，大口喘气脸色煞白：“死猪，我擦尼玛。啊……啊……。”
细微操作那么多的雾针也让胖掌柜有些力不从心，缓了缓说道：“无论修行什么，天资也好，资源也好，但最根本是心力劲。昨晚看你小小年纪不屈不服，所以才破例教你仙法；告诉你声，养不熟的狼要不驯服要不宰了！”两手张开，缓慢握紧。
凄厉的惨叫从堂屋传出，带来的是心灵上的撞击，院子的孩子们感同身受怯懦地望着大门，一贯威严的胖装柜虽然也有生气的时候可从来未曾体罚过任何孩子，这两天是怎么了？孩子们颤抖的身体仍然压制不住内心的疑问。
屋内，尼采已经气若游丝，脚下一滩水迹，全身红点朝外渗出血丝，汇聚到脚下夹杂着汗水滴落。
“你知道就为了这本千机要诀入门书，当年我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一直到18岁，18岁啊，才学到。而别人在我这个年龄早已登堂入室，现在给你，你可知道是多大的机缘。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沉稳的胖掌柜因为折磨尼采，心力与气力也已耗尽，深层的情感涌出，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像是狂躁病患者。
看到无动于衷的男孩他更加恼怒跳到面前，掕起脖子额头顶着尼采的脑门：“知道吗？出身乡间，无背景无资源，只有像条狗舔着那些根本不如你的人的脚面，虽然是同门，可当牛做马，十年。你懂吗？十年！我t修炼最好的时光，因为没有资源因为没有师傅，只能当十年的奴才。”
“而你。我t现在给你，你却不要！你要像我一样明明心思，天赋，都是出类拔萃而错过大好时光，现在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可能就是一辈子！你t，你懂吗？”
喉咙里发出顿顿的嘲笑声，艰难地抬起头，眼皮已经睁不开用仅有的眼缝盯着胖掌柜：“懦弱的生命，脆弱的意志。”说着裂开嘴巴像是只旱鸭子般嘎嘎笑着。
没来由冷静下来的胖掌柜缓慢放下他，背对着走向里屋，语气像是当年那个18岁无奈少年：“人都有七情六欲，修炼者也是，招这些女孩子，为了什么？只有天资罕见的才能修习道法，而芸芸众生大都是普通人。”
顿了下怕他不明白“嫣红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子，一年后宗门来招人，她以后的结果如何，你小小年纪不会明白，只能当成玩物，碰到好心的说不定获得些资源，碰到大多数图个新鲜，能终老就不错了。”
“虽然你年幼，但我观你肯定有不寻常的机遇，要知道察言观色是底层人的基本功，所以才有今天你我一见。”
尼采笑声止住，双拳紧握，弓着身子像是头受伤的野兽。
“无论哪里，只有性格，只有脾气却没有力量，死得都比较早也比较惨，这就是为什么这片大陆上凶兽只在原始森林中的原因。”临拐角处转过头看向他，走入里屋。
而那本书却好像是他故意忘在了堂屋，黄色的纸张刺痛着尼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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