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
“快跑。上！”
此起彼伏的孩子叫嚷声，不明真相的群众路过忍不住探头。
只见，大大小小的孩子围成一圈，七八个孩子在雨水刚刚刷洗过的泥地里抢一个鞠簇。一个老乞丐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定睛细看一会儿，忍不住摸摸花白的长须。
很快，个子矮小的孩子们放弃抵抗，任凭几个大高个男孩把他们撞倒在地。一个索性赖着不肯起来，另外两个见了，也跟着顺势一躺。只有一个穿灰白色粗布裳的小男孩，不管队友如何，兀自一个人与四人对抗。撞倒了，爬起来，再倒下，再起来……
围观的人，从嗤笑，到默然。
半晌，突然一个人大声喊起来“加油！加油！”，更大声地不约而同的呐喊，齐齐为他鼓劲。
男孩甩甩满头的汗，伸手抹了下脸，登时几个零零星星的泥点子，抹成一团，像嵌在白玉盘上的乌墨汁，忍俊不禁。
其余三人，沉默地看着，挣扎几下，从泥地里站起身来，以十万伏加的动力冲入战斗。
居然，一时间，战况逆转。
他们仗着个小，善钻营，泥鳅似的滑不溜丢，毫不避讳丢人现眼，从大个子的胯下钻过，顺势一滚，把球传到另一个同伴手里，紧接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顺利落到了对方的防线后方。
四个小孩，抱在一起，发出了欢呼声。
老乞丐点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悄悄地从人群的一角退了出去。
须臾，比赛结束，人群作鸟兽散。
孩子们一改刚刚的拼杀斗狠，说说笑笑的结伴返家。
“烈哥哥，好像有人在跟着咱们。”其中一个围观的小孩拉着灰白布裳孩子，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
烈摸摸他的头，表示赞许。
使了个眼色，左右心领神会，分三拨各自钻进一旁的小巷，往不同方向四散开去。
烈牵住小孩的手，在一排平房里左转右拐，来到一户朱漆剥落的屋前停住，推门而入，“桑大娘，我把桂宝送回来了。”
一名白白胖胖扎着蓝色头巾的大婶，闻声从里屋出来，笑着一把牵过小孩的手，“武家小子，你吃了饭吗，要不在这里吃了回去？”
武烈摇摇头，“谢谢桑大娘，我还要赶回去帮我娘做饭。”
桑大娘看着他浑身泥泞的样子，叹口气，“今天又去打架了？”
“娘，你不知道今天烈哥哥多厉害，一个打四个。”桂宝用夸张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说道。
“擦干净再回去吧。“
“谢谢桑大娘，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武烈转身走出屋子，轻轻合上大门。
一转头，一张油腻腻的脸，笑嘻嘻的陡然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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