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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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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模糊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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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厚的灰色烟尘在向四方扩散,几道电弧闪动着,映照出无数悬浮在周围的尘埃,遮挡着视线。

    黑暗成为这里的主色调,直到一团苍蓝色的火焰突兀的燃起,伴随着幽蓝色的光辉在空中左右摇曳着,不时地照亮周围。

    “沙沙沙……”

    不远处的一块金属面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升起几道虚像,看不出原本的形象,似乎伴随着某种通信,通讯被干扰到无法识别。

    嘶的一声抽痛,从崩塌的墙壁下爬出一个人,额头上被刺入一块银色的金属板条,而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一样。

    是个中年男子,穿着深红色的防护服,脸色焦急的四处寻找。

    “复刻竹简呢?千万不要有事。还要用你去救……”

    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已经看到要找的东西。

    印入眼帘的是一团黑色的诡异火焰,在那卷竹简上无声燃起。

    火焰微微抖动,转瞬又化作苍蓝色,时而化为淡青色,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该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青年男子咆哮着冲出,扑向那团已经烧的焦黑的竹简,就在此时上方的房顶轰然崩塌。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响声,无数灼热的滚烫炎流倾泄而下,将他彻底吞噬,连同那卷残破的竹简。

    …………

    “啊啊啊啊啊啊啊!!!”

    禾牧难以控制的大喊着,整个身体猛然坐起,双手还在不断抽动。

    半响之后,才感受到对身体的控制。

    整个人自上至下都仿佛被架在火堆上,无数的火焰在周围灼烤。

    少年双眼微微睁开,刺目的光芒便映入眼帘,本能的又闭上。

    哗啦一声,窗帘被人拉上,清晨的阳光就这么被遮挡住。

    浑身上下难受的他便想伸手挠去,刚刚抓住缠在身上的白布条,就被一道声音制止。

    “小牧,你身上已经被我涂了一层营养膏,至少要再过三日才能拆开,那时候你应该就回复的七七八八。”

    刚刚恢复神智的禾牧先是一愣,这道声音难道是常庆叔叔,当初打算离家投奔之人。

    “……”

    嘴巴微张,想要说话。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他隐隐的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实,为什么这么巧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常庆及时赶来救下他。

    经历这些变故后的他不再敢去轻易相信,这十多年的记忆都可以是别人刻意策划出来的,而如今这家伙又如何确定不是陷阱中的一环呢?

    常庆正想跟小家伙仔细解释一番,眉头突然一皱,似乎有人来到他的院落中。

    “小牧,你就在这里踏实养伤,过两天药膏失效,我再过来,那时候你应该就能下地行动。”

    临走之前,常庆又特意嘱咐他。

    “还有这里是我静修的地方,一般是没人来的,你就安下心来。”

    没等禾牧发问,常庆转身推门而出,脚步声越来越远,只留下呆坐在床上的禾牧。

    “现在的自己别无长物,哪里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在心中值得如此思考,试着张开嘴巴,都感觉到猛烈的酸痛感,只得作罢。

    想要起身观察下周围环境,某种玄妙的压力从四周袭来,逼得他再度仰身躺下,伴随而来的那种灼热的疼痛感再度传来。

    不久前梦境中模糊的记忆碎片涌入心头,刺激着他的神经。

    “那些到底是什么?”

    由于没有办法活动,只好去活动活动脑袋,不然整个人怕不是都要生锈。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陌生的环境,给他感觉很是陌生,仿佛从未经历过,却又很是熟悉,那些金属盒子的名字仿佛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上来。

    由于没办法行动,禾牧只得躺在床上,默默回忆过去种种。

    他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对曾经的往事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对那些所谓的禾家更是没得半分归属感,甚至可以说还不如那份残破的竹简来得亲切。

    而今就连那焦黑竹简残片都被彻底摧毁,那接下来的道路又要何去何从。

    …………

    在禾牧不知道的百里外的一座山峰之上,一片悬于高天之上的亭台楼阁,辉煌宫殿隐匿于群山云雾之中。

    不久前的常庆就在其中,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年龄约莫五十的男子,身着镶金黑袍,端坐在玄玉座上,双目紧闭。

    “常庆徒儿,你可知错?”

    常庆毕恭毕敬的站在高台下方,满脸的疑惑。

    “徒儿不知,还请师傅点明。”

    哼的一声炸响从头顶上方袭来,一只黑雾凝聚出的巨大手掌碾压过来。

    悬停在他头顶上半米有余,不再逼近半步,单单凭借威压震慑徒弟。

    庞大的气力压得他喘不过气,几乎都要跪伏在地面上。

    “你可还知师傅乃影峰峰主,纵你是掌派亲子,犯下峰规,也难逃严惩。”

    常庆还算帅气的面庞依旧是一脸茫然,似乎不懂师父在说什么,呆呆的看着前方。

    难不成是救下禾牧的事情被人发现?

    禾牧之事倒是无妨,只不过是身后牵扯的势力,回天宗作为辉州的巨无霸,只要是修炼中人听闻其名,下意识的都会退避三舍。

    常庆应下某人的请求,捡起这块烫手山芋,纵有千般不愿,都无法拒绝。

    毕竟,当年捡到禾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也算是烧手一圈,又转回来吧。

    “徒儿,……”

    刚张嘴,就被师父堵住。

    “私自下山的事情我便不再深究,你要自己掂量好,除非你不要这掌派之位。知道的话就回去吧。”

    被训斥的云里雾里,常庆连忙起身感谢。

    “多谢师傅,多谢师傅。”

    常庆告别师父,向着大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高台之上的高大身影神念传音,不知告诉常庆什么事情。

    常庆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刷白,原来他做的事情早已经被人知道,甚至还为他解决后顾之忧。

    “常庆徒儿,以后做事干净利索些。”

    ……

    远在万里外的洛村刚刚度过新年没多久,家家户户大门上的迎新剪花还未撤下,年味依旧没有散去。

    却有十几家飘扬着悲伤的气氛,风中隐隐夹杂着男女老少的哭泣声。

    “怎么会这样?你们就这么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白发苍苍的老人趴在地上,不顾周围亲人的搀扶,痛苦的声音让人不忍。

    不断呼唤丈夫的妻子,咬紧牙关,紧紧地拥住年幼的孩子,若不是还有孩子,那她怕不是也会……

    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木,逝者的妹妹神色呆滞,仿佛不敢相信哥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远去。

    就在前几日,年初伐新柴的一众正值壮年男子却离奇的一去不复返,被山中的恐怖凶兽残害,有些人甚至只找回些许的残肢断臂。

    他们的遭遇在亲人的心中笼罩上沉沉的阴霾,这些伐新柴的青壮早已经不是新人,都是个中好手,又怎会如此轻易无人生还。

    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低头,留在村中的回天宗门人检查过后,也只得出是凶兽冰狼所为,甚至有可能是开启心智的冰狼王。

    沈老头也不幸在那伐新柴的众人之中,沈家姐妹中的姐姐沈玥拉着妹妹,沈母昨夜出去还没有回来,不知去做什么。

    沈玥的心中埋藏着一个除她之外没人知道的秘密。

    那是过年前夜,她见父亲许久没有回来,正打算外出寻找。

    却在门口听到山脚附近传来隐隐的嘈杂声,悄咪咪的爬上墙角的冬松枝干,向着远处望去,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却听到隐隐的声音,还有火光照出的重重人影。

    那夜,一群巡夜的洛村青壮不知发现什么东西,用他们的罚棍挥打,驱赶了什么东西。

    她还隐隐听到晦气什么的话语,自己的父亲还让那些青壮都守口如瓶,不让他们告诉其他人的意思,却不想被远处树上的她偶然发现。

    就在沈玥打算回到屋内的时候,头顶上方笼罩过来一层浓密的黑云,又有几分黑雾的感觉,将整片洛村笼罩的严严实实。

    而这一切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她的心间。

    “父亲,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沈玥看着那即将被埋入墓坑的棺木,在心中暗暗发誓。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禾牧醒醒睡睡,几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自己被常庆什么时候救回来。

    “怕不是常庆也把我卖了吧。”

    禾牧自嘲的笑了笑,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经过几天的缓和,已经可以睁眼视物。

    “哈哈哈,常庆师弟,为兄来看你啦,不知你的修为达到什么地步,有没有进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房门眼看就要被人从外面推开。

    少年心中一慌,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被人发现,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

    身子一翻,没想到就从床上滚了下去,那种限制他行动的枷锁已经消失了。

    房门嘎吱一声,夕阳下的余晖把来人的影子拖得老长,正好遮住禾牧的脑袋,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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