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
如血的夕阳照在菩提庙上。
菩提庙的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令人作呕的血腥已随风去了远方。八仙站在院子里,脸望后山,神情严峻的聆听着一种声音。这种声音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响起,八仙都认为不是什么正常的事。虽然这是一种好声音,但在八仙听来却是一种危险的,死亡的声音。如血的夕阳照在他们头上,如血光降临在他们头上一样。
如血的夕阳照在菩提庙背后山坡上的两座奇大的新坟上。一座新坟里埋着六大金刚,和一只左手。另一座新坟里埋的是三十六天罡。
两个中年人盘腿分别坐在两座坟头上,背对着如血的夕阳。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灰色的衣裳。他们头上都带着斗笠,低低的斗笠遮住他们的脸庞。穿白衣的人手里拿着一只笛子,笛子在嘴边吹响。穿灰色衣裳的人双腿膝盖上放着一把琴,手指在琴弦上拨弹。这是一把袖珍琴,只有巴掌宽,二尺长。笛子在如血的夕阳下闪闪发光,这是一只铜笛。
笛声悲壮,如壮士出山不复返一样。
琴声幽怨,凄凉,似在为什么人送行一样。
两种乐器,没有人指引,一样配合得十分默契。此低,彼扬。一个低沉,一个高亢。时而琴跟着笛走,时而笛跟着琴扬。乐声如泣如诉,如悲声歌唱。两种乐器和奏在一起,恰如男女合唱。
仿佛,谁家的女人死了男人一样。
难道,他们跟这坟里的人是朋友?
他们吹奏悲壮凄凉的音乐是为他们送行?
灵智他们在菩提庙里聆听的,就是这两种乐器的合奏。
难道,他们要为这坟里的人报仇?
如血的夕阳掉到山的那那方。笛子跟琴的合奏,停止了。
树林里有衣袂飘动的声音,也有人影在里面闪动,飞过。
灰衣人问:“二哥,今晚我们何去何从?”
白衣人答:“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灰衣人不解的问:“为什么?”
白衣人答:“今晚这里有好戏要上演。”
灰衣人问:“什么好戏?”
白衣人答:“杀人的好戏。”
“二位是朋友还是敌人?”一个美丽动听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问。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灰,白二人慢慢的转过身。他们就看见一个世间少有的漂亮姑娘,这个姑娘二十一二岁,穿着件白衣服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剑,微笑着看着他们,等他们回答。他们的斗笠依旧低低的戴着,教美丽女人看不见他们的脸。
白衣人答:“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是两个路过的人,见这坟里的人孤独,就过来为他们吹一曲,送他们一程。”
漂亮女人问:“这坟里躺着的是什么人?”
白衣人摇摇头,答:“不知道。”
漂亮女人问:“那么今天晚上······”
漂亮女人还没说完,白衣人就打断她的话说:“今天晚上我兄弟二人就在这坟上,陪着坟里的人,不会打扰姑娘,更不会破坏姑娘的好事,姑娘尽可以放心。”
漂亮女人一抱拳,说:“好,多谢二位,等完成今晚的事,再请二位喝酒。”
白衣人答:“只怕没这个机会了。”
漂亮女人脸色变了,问:“什么意思?”
灰衣人答:“只是我们兄弟二人在子时后就要离开这里。”
漂亮女人笑了,问:“去什么地方?”
灰衣人答:“前方。”
漂亮女人笑道:“可否等我今晚把事情办完,同路?”
白衣人答:“我们兄弟二人向来不与陌生人同行,如果姑娘能在子时前把事情办完,我兄弟二人定当与你同路。”
漂亮女人答:“好,二位就在这里等我,子时前我定当赶到。”
白衣人答:“好,我们兄弟二人在这里等你。”
漂亮女人飞走了。
灰衣人说:“二哥,我们向来不与陌生人同路。”
白衣人说:“她不会跟我们同路。”
灰衣人说:“你刚才已经答应过她了。”
白衣人说:“她们活不过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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