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焰,撕心裂肺的哭喊,冷漠的人们平静的看着那哭泣的男孩,火焰不断吞噬着古色精致的楼宇,火焰将天空照的明亮,火焰中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她的柔目看着男孩,嘴唇轻启,但男孩什么也听不到,他的眼里火焰正在狰狞的咆哮,女子被烈焰吞没,楼宇坍塌,火焰高高的抛向黑夜,“母亲!”,男孩嘶吼。
应青安觉得自己在水里,无尽的黑暗向他涌来,他无法呼吸,他紧紧的向前抓,可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划动了水纹,他慢慢的沉向湖底,黑暗将他吞没。
“啊”,应青安骤然起身,急促的喘着大气,他脸色苍白,汗水湿透了衣服,他睁着眼睛,仿佛要把眼睛睁裂。
“醒了,又做噩梦了”,苍老的声音响起,鹤坐在木椅上,在他面前的茶杯正泛着白雾。
应青安猛地转头,鹤端起茗了一口,“还是没有那味道”,鹤起身,走到应青安的面前。
“你不应该去那,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
应青安没有回话,他的衣服湿透了,夜风吹在他的身上,寒意渐起,男孩低头沉默,长发垂落,鹤没有再说话。
沉默终归被打破,有人过来禀报,只是细声在鹤的身边说了几句,鹤只是听着,表情变幻着。看了一眼床上的应青安,便离开了。
房间内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虫鸣风起,泪水不断滴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阻止我”,男孩低吼。
一片竹林,竹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响声,竹林掩映的楼,鹤看见楼上的男人,男人一袭白衣,只是墨发渐白,男人回过头来,“有多久不曾见面了,鹤”。
“几个冬天,几个夏天,时间很难熬啊”鹤轻声说。
“是啊,时间可真难熬呢”,男人看了眼鹤,“那就谈谈难熬的时间,怎样”,男人说完,回身走向楼,鹤也跟随着上去了。
楼内很明亮,十几盏飞荧灯在空中悬浮,将整个楼内点亮,飞荧灯是东昳古国的帝国秘密,由帝国特别机构专门制造,每一盏都登记在册,除了供给帝国机构,从不外漏,飞荧灯不怕强风雨水,并且可以安置在任何地方,可以几年不灭,光亮如常。
飞荧灯下,两人相对而坐,“你已经见过他了”,男人打开画案上的一本书,一页页的翻着。
“他还是放不下”,鹤叹了口气,“他不该回来的”。
“我希望他能去帝都,这个家族不需要他承担,他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抉择”,男人轻声说。
“那你为什么还让他回来,为什么不让他待在那,那里比哪都安全”,鹤瞬间起身,脸冲到男人的面前。
“父亲想见儿子需要理由吗?”,男人话依旧平静,平静的眼睛看着鹤,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气势渐渐弱了下去,慢慢的坐了回去。
“当年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鹤话语低沉,好像藏着无穷的怒火。
“当年······,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们会为此付出血的代价,剑只会藏在鞘中,龙光依旧耀眼”,男人低吟,他的目光不再平静,他的目光泛着寒光,光里藏着冰冷的杀伐。
作为家主,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埋葬,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平静严厉,但是他总归还是一个人。
鹤很少看到这样的家主,平静中藏着暴虐,“那就请君保重了,我会坚守我的使命,直到生命消亡”,这是钢铁的誓言,男人间的宣告。
“每个人都会死,从你开始的那一刻,就在向它前进,这就是终点,所以一切都会结束的”,男人的话很慢,他好像自言自语,又像对着全世界说。
鹤离开了,男人独自坐在房间内,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一个人,一个人不说话,一个人孤独,再也没有一双素手会搭在他的双肩,温柔的问他,和他聊天,为他解乏,“习惯,真是可怕啊”。
青落城,一座密林处,红叶正在急速飞跃,疾风扫过树叶,树枝极速颤动,身后的白衣跟随者如同白翼展开,好像一只白鸟在密林中飞翔。夜风掠过,平原波澜,一队黑色的骑兵不断奔袭在海平原,他们背着精钢圆盾,手中的长枪泛着凄冷的寒光,夜风呼啸在骑兵的耳边,月光照耀下的他们如同黑色的闪电穿梭在海平原上,在他们的正前方,就是那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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