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看着那温柔流泪的酒鬼,他没想到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酒鬼却在那哭泣,白玉墓碑前的少年压抑的悲伤从双眸溢出,宁白就站在那没有过去,他在心里想那个女孩一定很好看,酒鬼在墓碑前驻足了很久,他在那静静地不说话,而后坚决的离开。
宁白他们离开了山谷,向着北方前进,他们速度很快,山峰跳跃在眼前,宁白第一次俯瞰天下,脚下一切都是那么渺小,他们直至看到那白茫茫的一片才停下,他们行走在风雪中,风雪避开他们,他们走了很久,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他们依旧走着,因为方向就在前面,巨大的黑色山脉横亘在前方,庞大的风雪也无法阻隔它那庞大的身躯。
“不用去了,我们已经到了”,宁白说着话,风雪声很大,但他的话很清楚的进入酒鬼的耳中。
“终究还是醒了”,酒鬼回头,看着那对燃烧的黄金瞳,丝毫不意外眼前的景象,宁白不再是宁白,黑夜的风雪中,那双燃烧的双瞳显得异常明亮与诡异。
“天下间,只有你了,不害怕吗?”宁白抬头看着远处的“黑龙”,雪慢慢停了,黑夜化为白昼,眼前的景象出来的更清晰,更壮观,白色的雪原一路铺到那座山的脚下,“这样看才有些味道”宁白侧目看了酒鬼,酒鬼一言不发,站在宁白身旁,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景象,好像两位好友共同赏景,默默不语。
“你应该明白,我能找到你,他们也可以,现在不是当年了”,淡然的语气从酒鬼嘴中吐出,“很多人会忘记以前的事,但他们不会,我也不会”。
“所以你要去那座山,去看看世界,真是固执啊”,宁白的嘴角微翘。
“你错了,我的目的很简单,杀人,或着救人”酒鬼说。
“你已达人间至极,要做天下人都做不到的事,可你做的已经很多了”宁白说。
“还不够”,冲天的剑意,飞雪漫天,寒光刺眼,剑停在宁白的眼前,很近,只差丝毫,酒鬼出剑了,很快的一把剑,但他停住了,黑夜又来了,宁白那双燃烧的黄金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剑很快,剑很好,值得吗?”黄金瞳熄灭了,宁白遥望着“黑龙”,“思念很痛苦吧”,宁白叹息着,很久,“可是,爱是一个人的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对吧,剑圣”,宁白笑了,灿如星海。酒鬼失语,沉默不言。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当年你能活下来究竟是什么原因”,酒鬼说。
“没有原因”宁白看着酒鬼,“开始吧,天下之人”。
风轻动,宁白站在了酒鬼的身后,黄金瞳再次燃烧,黑夜中显得那样明显,酒鬼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拄剑而立,剑意环身而动,拱卫着这位剑中的君王。这是他的剑意,他的骄傲,没有人可以接近此刻的他,他的剑不允许!
“真的很不错,也很可悲啊”,宁白本以为可以破开这位剑圣的世界,看着酒鬼,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酒鬼的剑意很奇怪,很特殊,宁白有些动摇了,他睡了很久,久到一切都快忘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所以很烦,很烦,“你究竟想干什么”,黄金瞳在剧烈燃烧,虚空中发出金属撕裂的声音,雪在空中狂舞,庞大的气息正在觉醒,环绕酒鬼的剑意开始颤抖,这位剑中的君主开始动摇了。
遥隔千里,明亮的,黑暗的眼睛,同时睁开,“他来了”,轻灵的,沧桑的声音同时响起,酒鬼的剑意消失,宁白的黄金瞳消失了,两人同时瘫倒在地,而后放天大笑,“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了”酒鬼笑的很开怀,“你不是他,你还不是他”,酒鬼躺在雪里,看着鹅毛的大雪飘落,鲜血溢出嘴角,而一旁的宁白已经睡了,毫无气息。
酒鬼起身,缓缓的向那“黑色的巨龙”走去,飞雪掩盖了他的背影,孤独的一个人消失在风雪中,年轻的宁白躺在白雪中,脸很白,白的诡异,雪埋葬了他的身体。
帝都之中,“陛下,那盏灯灭了”有人说。“是吗,那就灭了吧”,皇帝很累,他的话有着深深的叹息。
神殿内,神官依旧跪在神像面前,微风掀动轻纱,飘渺的声音传来“那盏灯,灭了”,神官睁开双眼,“知道了”,幽幽的声音响起。
曾经有人执笔入帝都,却一剑动紫皇,他一个人的光芒亮了一个帝国。可是,更曾经的他,只是位少年,仅仅只是位少年。
本是青襟客,何奈红尘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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