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一条蜿蜒灰暗的小路前行,行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前方的道路才逐渐明朗起来,那老者停住了脚步,抱拳说道:“二位少侠,前面就是出口,此处已经到了青峰镇的边缘地带,千里送行终须一别,还望二位路上保重。”
他们两个连忙回礼,那老者淡淡一笑:“在分别之前,老朽还有一事不明,不知二位是否方便告知。”
“前辈请讲。”苏萱说道。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寒凌珠已经被你们购得,只是不知被谁使用。”
林成脱口道:“是我,我今日修行功法不当导致体内燥气淤积,正想用这寒凌珠平复体内热源。”
老者眉毛一挑,他“哦”地一声,随后笑道:“还望这寒凌珠能够达到少侠预期的效果,好,望你我有缘,江湖再聚!”
说罢,那老者再鞠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那条幽暗的小道里面。
苏萱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林师弟,咱们也速速回去吧,再过一会咱们后山的大门就要关闭了。”
山路之上,两个少年快速地行走着,林成期期艾艾,几次想说话,但是每次话道嘴边,却又被他眼了咽了下去。
他思来想去,心中还是下了决心,哎,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我还婆婆妈妈做什么呢,苏姑娘对我一片好意,我接收便是,大不了,我不再搭理那个苏天定和苏淳,他们若要真的杀我,我便逃离天正盟,浪迹天涯,他日我武魂和战灵若能能修得大成,我会永远保护这位善良的姑娘。”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忽然一直走在前面的苏萱挺住了脚步,她喘了喘气,看了看四周道:“林师弟,前面就是咱们天正盟的后山门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我,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林成心中一动,随后道:“也好。”
两个少年踱步来到崖边,苏萱浅浅一笑,招呼林成坐在她的身边,此时月上中天,山岚朗朗,松柏摇曳,这两个从从少年个怀着心思,却谁也不好意思先说出口。
林成望着对面那明月笼罩下的绵延不绝的群山,心里的起伏也是一上一下地。
“林师弟,你在想些什么呢?”林成回过头,却现在苏萱那双剪水双瞳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呢。
林成脸上一热,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卑微地活了十几年,却没有一个人向苏师姐这般对我好。”
苏萱抿嘴浅笑,她拨弄着手里的秀发,柔声说道:“你知道嘛,我以前只要有什么烦心事都会一个人出来,坐在这断崖的边上看星星。”
林成心中一酸,道:“师姐贵为掌门的女儿,无论有什么烦心事,定是立刻有人摆平的,不似我这等命苦之人,能在这天道盟多活一天都算是福分。”
苏萱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悠悠念道:“其实,我比你更累呀。”
“哦,师姐难道有些难言心事?”林成不经奇道。
苏萱默然不语,她把头转过去,林成发现她单薄的肩膀却已经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
“师姐。”
林成轻轻地扶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却看到苏萱那对秀目上竟已是噙满了泪水。
“你,你这是——”
林成满怀关切的看着他,第一次看到苏萱如此伤心,林成感觉自己的心也是碎了。
苏萱的樱桃小嘴撇了撇显得是那么的娇羞和委屈,她“嘤咛”一声,一下子扑进了林成的怀里,那淡雅之极的女子体香迎面而来,林成的心中顿时就是一荡,下一秒,他出自本能地紧紧地抱住了苏萱。
轻嗅着彼此的呼吸,体会着对方的温存,不知过了多久,苏萱红着小脸从林成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她羞涩地低着头,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块香帕,轻轻地将在眼角的泪水拭干。
随后,她又轻轻地道:“林师弟,你,你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那声音简直是细不可闻。
林成紧紧地座在了她的身畔,苏萱略一迟疑,便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闻着苏萱身上那清幽的香气,林成不禁抓紧了她的纤手,柔声道:“师姐,你说吧。”
苏萱的痴痴地双眸注视着远方,仿佛是在下什么决心似的,过了半响,她释然一笑:“师弟,你知道我将自己跟随我一起长大的玉镯交给神宏家时说这个玉镯对我没有意义了嘛?”
林成回道:“不错,我也一直想问师姐这个问题呢。”
“好,那我告诉你,其实我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是苏天定,那快玉镯是我母亲在我四岁的时候——!”
“轰!”
那一瞬间林成的心中仿佛遭到了极为强烈的冲击一般,他茫然站起身来,又惊又喜地握住了苏萱的双手,一时间百感交集,诸多疑问纷至沓来。
苏萱看着他那激动地傻眼不禁莞尔一笑,道:“林师弟,你要是情绪这么不稳定的话那我可不跟你说了哦。”
林成急忙摆了摆手:“没事,我可以的。”说罢,他立刻坐了下来,那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甚是期盼地瞪着苏萱。
苏萱看了看他,随后收敛了笑容续道:“我的家本是在这东境之北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里,我父母都是贩卖布品的小商贩,但是因为我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做下了一件事,得罪了许多人,所以我们一家三口便连夜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可谁知一进了东境之内,才知道这世界群雄割据,万派争锋,人在江湖,若不依附于帮派,凡人哪有活命的机会,就在这我们一家三口稀里糊涂的就投靠了这天正盟。”
说道这里,苏萱的眼圈有渐渐地湿红了,她显然是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伤心往事。
林成取过她手心里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苏萱的眼睛,满怀深情地说道:“你要是觉得实在伤心的话,就别说了,省得自己难过。”
苏萱浅笑一声,她眉目含情地道看着林成道:“没事,这些陈年往事憋在自己的心中太久,我今天就要好好的释放出来。”
随后,她续道:“那时候,苏天定刚刚接替了老掌门的位置,我父母因为常年起早贪黑般地做生意,所以身上也有不少钱财,苏天定看在金钱的面子上答应庇护我们一家,并且答应等我长大之后收我为徒。”
“我们一家那时候都太幼稚,以为给了钱就能过上与世无争的太平日子,谁知道那个无度的苏天定在见我娘的第一次的时候就被我娘的容貌所吸引住了,就在我们在天正盟安顿下来的一个月便随便提了一个理由求照我们一家来到了正殿。”
“那苏天定假意聊天将我们一家三口带到了断崖边上商谈要事,谁知那个禽兽趁我父亲不注意一掌就将他退下了万丈山崖!”
“啊?!”听到这里,林成的心里顿时就是一紧,他不禁交出了声来。
“当时,我和我的母亲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苏天定恬不知耻的走过来,握住了我母亲的双手,说什么见第一面就喜欢她,愿将娶她过门云云的,当时我的母亲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又惊又悲的泪水,她不停地的摇着头,但是,当晚,苏天定便将我和母亲锁在了一个封闭的小屋里,每天都是有他亲自来送饭,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母亲忽然改变了注意,她将那个玉镯放在了我的贴身小衣内里。”
后来我母亲主动见了苏天定,说愿意顺了他,那禽兽一听大喜过往,当晚就放了我们母女二人出来,他当场还认了我做他的女儿,还说什么永远对我们娘儿两好。”
林成越听越是气氛:“哼!这个老混蛋,真是恬不知耻!”
苏萱续道:“其实我知道我母亲一生只爱我的父亲,她假意从了那苏天定,只是不希望年幼的我在再受什么委屈,她忍住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屈辱在天正盟给苏天定当了三年的二房,三年后他的原配夫人又为他生下了苏淳,我母亲见我和苏淳感情不错,又见苏天定对我也算是亲生无二,所以她就放心了,终于在两年后的一个夜里,我母亲也从那个断崖上跳了下去。”
苏萱的经历真的让林成心有戚戚然,他也是年幼丧父丧母,面对艰难的世道他也只能是踽踽独行,哎,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呀。
“那些苏家人是不是每日的欺负你呀?”
苏萱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苏天定的原配夫人因为身患疾病死了,而那苏天定从小就告诉苏淳我是她的亲妹妹,所以我真实的身份只有苏天定一个人知道。”
“不过——”
说道这里,苏萱的眉头紧簇,小嘴也是抿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似的。
“怎么了?”
林成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他的心情也是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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