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鹰睡得正熟,感觉有人在轻轻摇他,值上一班的来叫他接班了。
窝棚外面的柴草烧完,火已熄灭,四处一片黑暗。
接过闹钟,提着钐刀来到女同胞的窝棚门口,轻轻拍了两下竹篱笆门。
听见里面有起床声,很快夏莲也拿着钐刀出来了。
龙小鹰带着夏莲爬上山,找到一处可观看营地全貌的高地,两人并肩坐下,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晴朗夜空,晶莹群星点缀天穹,沟谷浸润在薄薄透明的雾气中,两个临时搭建的草棚在小溪边。心上人呆在身边,看什么都觉得让人心情舒畅。
龙小鹰悄悄看了夏莲一眼,她正专注地仰望星空。
忽明忽暗的星星在她头上眨眼,忽上忽下的流萤在她身边飘舞,月光浸染的身影充满神秘感。看她那融入万物的宁静恬美,真是让人妙曼遐思。无论生活是多么的艰辛,光是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就足以让人觉得活着就是快乐无涯!
这个时候龙小鹰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在洪水中垂死挣扎时曾许下心愿,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勇敢地向她表明爱意。一晃又拖了很长时间,直到现在,想说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山头没人打扰,而且有充足时间,最适合向心上人表明心意了。
山岭一片寂静,就连地上的小虫都摒住呼吸,耐心等待这个事件发生。天地间,静到能听得见从太空传来的脚步声。
叮咚!叮咚!听见的,似乎是夏莲的心在跳。
又或许是自己的心在跳。
不要让良辰美景虚设!龙小鹰扭动着身子靠向夏莲。
“嗯——我想……”
“想干什么?”夏莲问道。
“不干什么,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别讲话!认真值班。”
刚想表露心声就被严厉制止,到嘴边的话也停住了。看来她对工作从来都是严肃认真,利用这个时候来搞对象,可能是会让人反感。
龙小鹰不敢说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换班的时候。
龙小鹰对夏莲说道,“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
“刚才你想说什么?”夏莲问道。
现在才来谈心里话,时间肯定不够,龙小鹰回答道,“刚才我是想问你,天上这么多的星星,哪一颗是织女星?”
“你找她干什么?”
“我见你在看星星呀。”
“我是看天会不会落雨,如果这段时期下雨,我们的任务就困难了。”
静谧夜空划过一颗流星。紧接着,又有五六颗流星划破天穹。
“快看!落雨了。”龙小鹰叫道。
“啊!”夏莲兴奋地说,“英仙座的流星雨。”
“难得一见,或许我们该许个愿。”
夏莲双手合十,似乎是在虔诚许愿。
见她在许愿,龙小鹰也许了个心愿。
夏莲放下手,龙小鹰好奇的问,“许了个什么愿?或许我能帮助到你。”
“你能帮我实现心愿?”
“一定尽我所能。”
“身上有点冷,一直想回去加件衣服,但不能离开岗位,现在可以回去了。”
“这就是你的心愿?”看到夏莲穿着一件单薄衬衫,龙小鹰连忙把身上的中山装脱下披在她身上。“是我大意了,值夜班也可以说话的呀,你要早说就不用受罪了。”
回到窝棚,叫醒了值下一班岗的人,龙小鹰钻进被窝就睡着了。
感觉有点冷,他就醒了,睁开眼一看,天已朦朦亮,山谷白茫茫一片。
值夜班的人会不会睡着了?龙小鹰穿上衣服,爬出窝棚去查岗。
厚重浓雾笼罩着宿营地,绕了一圈,发现乳白色雾气中有两个人影。刘东海和龚丹萍坐在山坡上,为了取暖,两人都挤到一块去了。
龙小鹰走过去说道,“辛苦啦!我起来了,你们可以休息了。”
两人马上分开了距离。
刘东海站起来说道,“天还不亮,你怎么起这么早?”
“这还不算亮吗?该起来煮早饭了。”
“要帮忙吗?”
“一个人就行了。趁还有点时间,你们回去躺会儿。”
“这个时候也不好困觉啦,我们陪你煮饭吧。”龚丹萍说道。
“好吧,那你俩继续值班,需要时喊你们。”
来到锅灶前,龙小鹰往里面塞了把柴草,划了几根火柴也没把手中那把草点燃。摆在灶旁的柴草沾满露水,翻了翻身边的草皮,也找不到干草。
看到龙小鹰点不燃火,龚丹萍拿着把干草走过来,对龙小鹰说道,“用这把草吧。”
接过来一摸,干的,龙小鹰高兴地表扬道,“太好啦!哪儿找到的?”
“值班时地太硬坐不住,我抓了些草垫着。”
“很好,这也算是个野外露营的经验教训,今晚要把柴草放在灶洞里,明天就好点火了。”
为了早日完成任务,整个白天都顶着烈日奋战。中午下山吃完饭,喝口水,拿上劳动工具又上山了,一直干到太阳落山才收工。
天黑时,龙小鹰扛来一棵枯树,在窝棚前燃起篝火。
火光下,夏莲发现龙小鹰的衣服破了个口,关心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我拿针线帮你把破口缝上。”
“你还带有针线?”龙小鹰奇怪地问。
“苦战时衣服很容易破口,针线必不可少。”夏莲对龙小鹰说道,“趁大伙都在,你组织学习吧,我在火塘边帮你连上就行了。”
看到夏莲带有针线,刘东海高兴地问,“裤子破了,你能帮忙吗?”
“没问题。”夏莲对他说道,“拿来吧,一会儿就帮你补好了。”
龙小鹰把木柴架空,让高高的火苗照亮四周,以便夏莲能看清手中的针线活,自己也能看清楚要读的书。
借着火光读完一篇文章,龙小鹰发现有人眼皮开始打架,头靠在别人肩膀上就睡着了。硬战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养精蓄锐才是最重要的,他对当天的工作总结了几句,宣布散会。
睡到半夜,龙小鹰突然被王辰盛的叫声惊醒。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赶快起床。”
睁开眼睛一看,沟谷一片红光,赶快叫醒大家冲出窝棚。
李志刚睡眼惺松裹着被子跑出来,发现窝棚并没有失火,责怪王辰盛道,“怎么你也搞起恶作剧来啦?”
“你看不见火光吗?”王辰盛问他。
抬头一看,不是窝棚着火,而是后山起火。
“火势很猛。”张雅倩告诉龙小鹰,“刚才看见山背后冒出点红光,我们还在讨论是怎么回事,不料马上就烧起来了。担心山火烧过来,就把你们叫醒了。”
很快,山头背后的天空就被大火染成血红一片。
看着被大火映红的夜空,有人说道,“困了,还是回窝棚睡觉去吧,山火烧过来再喊我们。”
“我们不能睡觉了。”龙小鹰对大家说道,“同志们,山背后是片橡胶林,这片林地离种橡胶的连队较远,离我们较近,或许友邻连队的人已经在救火路上了。大家快拿砍刀锄头,我们去支援他们。”
听说橡胶林地失火,同志们心里也很着急,顾不得自己的行李,二话不说,立刻回屋穿好衣服,拿上劳动工具出来整队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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