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家子都在啊!”还没有见到人,梁长官的声音已经到了。
“哦,梁长官,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赏个脸一起吃顿便饭吧!”刘老爷子一拱手。
“不敢打扰啊!”随着刘连长的目光,林逸成看到这位梁长官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三十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精干男子
“嗯?这两位是。。。”
梁长官用手一指刘连长和吴双喜。
“这是中元,我的二儿子,那位叫双喜,是我儿子的好朋友。”刘老爷子介绍道。
“梁长官,你好。”刘连长只能是站起来客气的一点头。
“二公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啊?”梁长官似乎对刘连长很感兴趣。
刘连长哪敢说自己是在带兵打仗啊?只好推说自己是在外面念了几年书。
刘老爷子虽然表面上对刘连长很是严厉,可是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刘连长在外面是干什么的,若是被这梁长官知道了,可搞不好会被抓的。
“不知道梁长官此来有何贵干?”刘老爷子直接问起来了梁长官的来意。
“是这样的,黄河发了大水,上面下达了捐钱的命令,我这是奉命前来摊派捐款的。”梁长官一点手,梁长官的随从从一个公文包里拿出来了一份盖有红章的文书。
刘老爷子瞟了一眼那文书,很生气的说道:“黄河发大水的事情我也有耳闻,那可不是咱们辖区的事情啊!凭什么要我们摊派?”
“是这样的,黄河泛滥之后,很多灾民涌入咱们这里。这就增加了财政的负担,咱们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梁长官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些灾民他们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己挣口饭吃,为什么要我们捐钱养活他们?”刘老爷子很不满意的说道。
“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梁长官把脸一沉。
“那这次要捐多少?”刘连长的母亲陪着笑脸问道。刘老爷子和梁长官聊崩了,只能自己出来打圆场。
“两千大洋。”梁长官语气很是生硬。
“啊!这么多?”刘连长的母亲有点吃惊。要知道普通老百姓家里几个大洋就可以够一个月的开销了。
刘连长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拿起来了那文书看了起来。
“梁长官,这上面写着各家量力而行,最多的只需要出一千大洋就可以了,您怎么能坐地起价啊?”刘连长把那文书往梁长官面前一推。
“规定是规定,可是这实际情况就是咱们这一片的捐款总数不够,只能是加大捐款的数目了。”梁长官推了推眼镜说道。
“我们只按照文书上的规定出一千大洋,我不相信这一方的长官可以说话不算数。”刘连长淡淡地说道。
“你!”梁长官眼看刘老爷子已经不说话了,以为这事就成了,其实其他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很多像刘连长父亲这样的土财主不是文盲就是胆小,只要把文书一亮,就都乖乖的捐了钱了。这多要出来的钱,就可以中饱私囊。可是刘连长这看了文书后来了这么一句,这让这位梁长官无话可说了。
“县官不如现管!我告诉你,不按我说的捐,当心抓你去坐牢!”梁长官有些恼羞成怒。
“好,我跟你去坐牢。”刘连长说着站了起来。
梁长官下不了台了,直接对随从吼道:“把这小子带走!”然后回身一指刘老爷子的鼻子:“不带三千大洋来,就别想见到你这个儿子了!”
不等刘老爷子说话,这位气呼呼的梁长官转身就走。那俩随从直接从肩膀上摘下来了步枪,一指刘连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连长慢慢的站了起来,跟着这俩随从就要离开。
一个随从见刘连长慢悠悠的,不知道刘连长是因为身上有伤,以为是刘连长在故意拖延时间,他快步走到了刘连长的身后,抬脚就踹刘连长。
刘连长被这一脚踹的一个趔趄,疼的冷汗直流。
“他身上有伤!”吴双喜怒吼道。
刘连长的大哥赶紧站了起来,几步就追上了梁长官,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金色怀表,一把递到了梁长官的手里:“梁长官,别和我弟弟置气啊!他中邪了,说话不经脑子的。”看来刘连长的母亲已经把刘连长中邪的事告诉了刘连长的哥哥了。
“中邪了?哼哼,他说的话可不像是中邪啊!”梁长官收起了怀表。脸色稍缓。
刘连长的母亲赶快走到了刘连长的跟前,掏出来了镇鬼符,示意给梁长官。
梁长官不认识镇鬼符,冷笑着接过了镇鬼符,一把就扯碎了。“只要交出两千大洋,我可以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别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这镇鬼符一离开刘连长的身体,刘连长突然转身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到了刚才那个踹过刘连长的随从小肚子上!
刘连长的这一脚力道很大,直接就把那个随从踹的横着撞到了墙上,又落到了地上。那随从可倒霉了,疼的五官都移位了,嘴角也流出来了血迹。爬在地上一时半会动不了了。
刘连长的这个举动不但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连林逸成也惊呆了。刘连长因为受伤,一般行动都很慢,怎么会有这突如一来的一脚呢?现在肯定是白婉如控制了刘连长的身体了!
梁长官的另一个随从吓得赶紧用手里的枪一指刘连长,哆嗦着说道:“你,你别乱来。”
刘连长哪管这个?又是一脚,这个随从更惨,被踢得直接飞到了五六米以外。
正常人把一个人踢走,多半是挨踢的人收不住脚,其实也是在卸力。可是刘连长的这一脚却是把这个随从踢得双脚离地了。一个成年人怎么着也得有百斤以上,刘连长这并不魁梧的样子,能把这个随从踢这么远,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能力范围!
梁长官这下可傻眼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扭头就跑!刘连长的双腿一屈,一个远跳就落到了梁长官的前面。
梁长官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嚣张的样子了,他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刘连长的面前!
“哈哈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刘连长的嘴里发出。“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救命啊!”梁长官仰天大叫,他吓得都尿了裤子了。现在的梁长官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刘连长牙齿咬得咯咯响,头上青筋都蹦起来多高,一股杀气从刘连长身上弥漫出来。
就在这时,大门一开,一个黄色的身影一闪就到了刘连长的背后,不等刘连长回身,来人已经出手如电的把一张符咒贴在了刘连长的身上!刘连长气势顿时一萎,“咕咚”一声坐到了地上。接着双眼一闭就摔倒在地。
大家这时才看清楚来人是一名身材不高而且十分消瘦的道人。
“多谢道长救命啊!”梁长官带着哭腔给道人磕了一个头。
“事出皆有因,我救你只是不想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就让厉鬼伤人。救得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希望你好自为之。”道人说完之后,一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了院子里错愕的众人。
“道长别走啊!”梁长官疯了一样的追着道士也走了。
这一下,刘家上上下下可乱了套了。最后还是刘老爷子最先恢复了正常,他先安排下人去雇了两辆黄包车,把梁长官的这俩随从先送到医院。然后又央求吴双喜赶快出发,立即去找吴双喜的那个堂叔。然后刘老爷子自己亲自去找梁长官赔礼道歉。这梁长官可得罪不起啊!
刘家人如何忙碌林逸成无暇顾及,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说明白婉如已经是能够控制刘连长的身体了,不仅是能控制,而且那凶狠的样子,和自己在幻境里见到的白婉如完全不一样。难道白婉如又变成那个随时准备置自己于死地的水鬼了吗?
“白婉如!”林逸成试着呼叫白婉如。自从白婉如说她回忆起来过去之后,林逸成就再也没有和白婉如说过话。
回应林逸成的是一阵哭泣声。
“你这是怎么了?”林逸成问道。
“我记不清好多事了,可是我明明白白的记着我就是被那个梁长官逼死的啊。。。”白婉如哭着说道。
“啊!?”林逸成没有想到白婉如并没有变成不可理喻的水鬼,而且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那现在咱们是不是通过努力可以改变一下结局?”林逸成突发奇想。
“可是现在咱们又被镇鬼符镇住了,怎么办啊!”白婉如说完又哭了起来。
“是啊!”林逸成也有些没辙。谁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道人,如果不是这个道人出现,说不定这个梁长官就会死在白婉如的手上。
林逸成继续思忖道:在现在的这个时间点里,白婉如还活着。如果这个梁长官现在死了,那么白婉如就不会被梁长官逼死,也就不会变成水鬼。白婉如不变成水鬼,那自己在防空洞里就不会遇到水鬼状态的白婉如,那自己的这一段离奇经历会不会也消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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