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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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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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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前,港城,铜锣湾。

    杂乱不堪的棺材房里,狭窄,吊扇嗡嗡的旋转,吹走夏日的炎热,已经是临近黄昏时分。三个只穿着大裤衩的少年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

    “丁零零~丁零零~”闹钟开始催命。李也兼是最先被闹钟吵醒,揉着头发从地板上打着轱辘爬了起来。伸手按死了闹钟,随手将闹钟丢到一旁的沙发上。转过身来,李也兼看着搂在一起的乐和河清,无奈的摇摇头。

    “这两个人是做梦梦见啥了?”李也兼伸出脚踢醒两个家伙:“喂,喂,喂喂,起来了,起来了。”

    “呃~”河清睡眼惺忪,揉搓着双眼,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搂在怀中,胡子拉碴乐:“哈!”河清吓了一跳,推开怀着的乐。

    “啊,干嘛~”被河清推开的乐,头磕在地板上,磕醒。乐吃痛的揉着头责备着河清:“就不能温柔一点,痛死我了,这是干什么?”

    “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准备干活了。”李也兼叉着双腿靠着墙壁坐着。

    “给我根烟。”乐醒来就要烟:“几点了?”河清找到烟一人散了一颗烟。

    “下午了四点了。”一边说着李也兼一边挑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时间。夏季的白天总归是要长的多,此时外面还是明晃晃的一片,阳光照射在水泥地上,反射的光线依然很强烈,刺痛了李也兼的双眼,李也兼放下窗帘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

    “呵,睡这么久了,怪不得都饿了。”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河清已经开始穿戴衣服,套裤子的时候站立不稳,一屁股栽倒在沙发上:“啊!”河清一边尖叫一边从屁股底下掏出一个闹钟:“该死,硌死我的屁股啦。”

    “嘿嘿。”乐傻笑着,一副喜闻乐见的表情。

    气的河清把闹钟丢在乐的身上,砸出叮啷啷的响动:“笑什么笑,赶紧穿衣服,你最墨迹,快点。”

    “嘿嘿。”乐嘿嘿傻笑,拿起闹钟丢了回去。可怜的闹钟在两人的手中摔的七零八落。

    “好了,不要闹了。”李也兼适时地制止闹剧,然后房间乱七八糟开始响起穿衣服声。

    很快三人收拾妥妥,也没什么收拾,李也兼和河清穿了个短袖t恤,乐更是简单直接,套了一个脏兮兮的白背心,晃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大项链。

    “走,先去找点吃点。”三人决定先去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三人已经坐在一家快餐店,三人大呲咧咧的找了张阴凉地方靠着窗户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东西,也不着急催,只是一人先拿了一瓶冰可乐,默默的喝着。

    乐时不时抬头透过窗户打望着马路对面的一家新开的修车厂。这修车厂老板是最近道上风头正盛的洪铸涛,听说他还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字,桑德拉布洛克,。刚营业的,就开在僻静的街角。

    此时的修车厂还在营业,门口大开,能看到里面有工人在忙里忙外。

    “你说,谁给了这个洪铸涛的勇气,敢在我们这铜锣湾开这么一家店。”乐转过头来询问两人。

    河清冷冰冰的说道:“无所谓,反正开不久,铜锣湾可不是那么还戴的地方,不是他可以猖狂的地方!”

    这一片都是旧街区,破烂不堪,更是很多偷渡者的安乐园,治安自然是港城最差的区。就在吃饭的时间,李也兼就见到好几起抢劫发生在窗外,但这一切对于在混乱街区长大的河清来说习以为常。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街区的夜晚更是不法分子活动的时间,行人更加稀少,看着对面的修车厂关闭大门,员工都开车离去,李也兼一行三人这才在服务员的鄙视目光中离开快餐店。

    “三个穷鬼,坐了这么久,就点了三份简餐,影响我做生意!”

    “咔嚓”乐破坏掉了修车厂的电闸,然后三人这才丛后边的排气管的撑开,慢慢爬了进去。从排气管里乐先打量了下边,确认没有人之后,这才推开排气窗的窗口隔扇跳了下去:“下来吧,没有人。”

    李也兼紧跟着李也兼紧接着跳了下来,最后是河清跳了下来。河清抖抖身上的灰尘:“直接砸开门进来不行嘛,排气管道这么小,挤死个人。”

    “傻大个,谁让你长那么强壮的,”乐笑呵呵地说道:“前面有摄像头,再说,我们是来偷东西的,砸开多大动静,偷东西嘛,就要静静悄悄的。”

    “麻烦,啰嗦。”

    三人都落地,这才拿出手电筒,打开亮光,开始打量起着修车厂内的景象。

    “这,这都是什么?”乐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吃了一惊,他们下来的地方正是修车厂的后边,前边是修车的地方,而这后边,确挺着一辆辆大马力改装的跑车。

    “这,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跑车?”河清纳闷道。

    李也兼摸着一辆跑车说道:“看了这个洪铸涛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单靠收保护费可买不起这么多豪车,除非他是在中环收那些银行家的保护费!”

    “厉害,要不要我们一人偷一辆?”乐一脸羡慕的表情。

    “收收你的口水,不要滴落到我的车上。”河清笑着说道。

    “哈哈,这就是你的车了?我还说是我呢。”

    李也兼摆摆手:“好了,不要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了,这种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少gps在车上,烫手,还是快点找我们需要的东西,把这单生意做了,当作投名状,投靠了大泽,还怕没钱赚?”

    “对,对,”河清点点头:“这东西确实烫手,走吧,还是完成大泽老大放出来的任务吧。”

    乐再次拍拍大尾翼感叹说道:“唉,你说我们这辈子还能开的上这种车嘛?”

    “会的!”李也兼点头说道:“你们出来混,不就是为了来钱快嘛?”

    “并不是。”乐和河清第一次这么意见统一。

    “那是为了什么?”李也兼一边拿着手电的打量环境,一边询问。

    “我这小体格,你也知道,”乐也开始翻找起来:“我这小体格子,你也知道,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被人欺负,逃离孤儿院在街头之上,还是被人欺负,我不狠,不混,只有被欺负的份,院长给我起名叫happy,但是我一点也不,还好认识了你们,你告诉我happy,在中文之中就是乐,我很喜欢,谢谢你啊也兼,你这名字真绕口,你就不考虑起一个英文名字?”

    “呵呵,中文名字没什么不好,换个英文名字又能怎么样?”李也兼慢悠悠的说道:“换了就能改变我是亚裔的事实?换了我就能不受人歧视?换了名字,我也是大陆仔。”

    “这倒也是。”

    “歧视又怎样?”河清挥动手中的拳头:“只要我拳头够大,他们又能怎样?”

    “哈,你这个暴力狂。”乐调笑河清:“一天天肌肉练的比脑子还大!没出息。”

    “河清呢?”李也兼又问起河清:“你又为什么混街头?”

    “不混街头我又能干什么?在这个街区,不打就是挨打!”河清厚厚的嘴唇张合吐露出心事。这是事情,在这个街区,不狠就只能是受人欺负。

    “你呢?”乐话锋一转,又反问起李也兼:“我总觉得你跟我和河清都不是一路人,你聪明,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到哪里都能挣到钱,就算是混也没必要在这个街区,去投靠大圈帮,三合会,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要比在街头跟我们混在一起要好的多,你是有原因的吧。”

    河清也点点头:“是的,也兼,你心里总像是埋着心事,我们是兄弟,你说出来,我帮你!”

    乐也拍拍河清的肩膀:“你看,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都看出来了,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跟河清帮你!”

    李也兼开心的笑了起来:“有你们两个这句话就够了,我没有什么事情,你们知道吗,有时候不是你选择了命运,是命运选择了你,既然来到了港城,既然选择了混,那就是命运安排我们在一起,就不要想这么多!”

    “嗯,”河清一本正经的说道:“命运让我们三个不同的人成为兄弟,对,就是命运。”

    乐摇摇头转身继续翻找起来,他不是河清那种不敏感的人,他知道李也兼只是在避重就轻,只不过他不愿意说,乐也不强求,只是小声嘀咕道:“只有河清这种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

    三人快速翻找起来。在这杂乱无章的修车厂里,不开灯寻找一个小小的皮箱是极其困难的。

    “该死,那该死的皮箱到底在哪里,大泽这个任务一点都不简单!”乐向来是好吃懒做,不到一会就开始抱怨着:“河清,你说同样都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人,你就不能牛气一点,你也发个命令出来,让他到处翻垃圾。”

    “会的,”河清闷头翻找:“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大泽,在这个铜锣湾只有我最大,其他人统统都要去换地方,我会把大泽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把我的拳头塞进他的屁股里!”

    “哈哈,”乐大笑起来:“粗鲁的家伙。”

    李也兼也跟着笑呵呵。

    突然,电灯都亮了起来。三人同时一阵心惊,收声。

    “该死,乐,你不是把电闸破坏掉了嘛?”河清回身小声的质问乐:“别告诉我,你偷懒,只是拉下电闸?”

    “对啊,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笨蛋,你就不知道给他电线夹断了!”

    “有电啊,不怕死你去!”

    “你不会找个东西,你……”

    “好了,先躲起来,有人要进来了。”李也兼制止两人的对话,三人蹑手蹑脚找地方躲了起来。

    哗啦啦,原来在这修车厂的后边还有一道卷帘门,此时渐渐升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一道不高的身影显露出来,背着光,看不清楚面容,只有嘴角的烟蒂亮着红光。

    吧嗒,吧嗒,身影慢慢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出来吧,竟然来我的地方捣乱,有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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