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死啊~”一个刚在人间不小心从房梁上摔落而死的中年男子的魂被鬼差押送到奈何桥头的路上时,他从鬼差手中逃走,嘴里喊着“救命!救命啊!”
押送他的这个鬼差,顶着一个牛的头,浑身绿油油的,手和脚像是鳄鱼般的爪子,他叹了口气说道“蠢货是被吓傻了吧!都来了冥界哪有命可救你,若生前没犯罪错就不能老实点前去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便罢了。”
被撞死的中年男子在这黄泉路上来回跑,后面追着他而来的鬼差像是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纯话痨,男人感觉自己一直在绕圈。
“啊哟。”他觉得被一个什么东西撞到了,猛地弹出了一米的距离。
仔细一看是个小女孩,而这个小姑娘个头大约在他的腹部,却把他这个一米八的大汉给撞了出去,而小姑娘却在原地丝毫未动的对被自己撞飞魂天真无邪的笑着。
“小鬼乖,莫要怕哦~跟我走。”
“对嘛,这样乖乖的才不会受伤呢。”被撞死的中年男子两眼直勾勾的跟着小女孩走向奈何桥。
孟婆站在通往冥府的奈何桥端头,给前往转世投胎的人分发着孟婆汤。那些没有躯体的灵魂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在哭泣,有的面带惶恐。四周传来了忘川河里孤魂野鬼的嚎叫,他们被虫蛇布满全身叮咬,被刀刺般的风扑打着,他们哀嚎着张牙舞爪的想从河内爬上岸,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都无能为力。
“你们怕个幺(鬼)子,明明自己就是幺子。”孟婆嘲讽的说道。
“别怕别怕,赶紧走吧。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忘记你的过去,此后踏入重生。之所以掉进河内的游魂是代表你的生前干过缺德事,虽然过不大,不会去冥府感受不同地域阶层的罪罚,但也是会被这奈何桥扔到忘川河尝试三年蛇虫叮咬后重渡奈何桥哦。”说话的是孟婆身边跟着的白梦儿,也就是刚才把大汉撞飞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一二岁样子的,身着一件白纱裙,白纱裙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小彼岸花如同血液滴在上面渲染绽开,乌黑及脚跟的长发编织成了辫子,一双大眼睛呈深黑色目视着在鬼差牵制下行走的灵魂,在她的左眼角附近还有颗小小的红色彼岸花印记。
小姑娘将一碗孟婆汤递给前往的灵魂,突然想到此时住在彼岸花海的冥王应该醒来了。“婆婆,估计冥王哥哥要醒来了。账簿先生说今儿是人间的七月十五,这里交给我和鬼差们就可以。”
孟婆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哎哟,你看我这个老糊涂。多亏了你这丫头提醒,那婆婆我就先速速前往到彼岸花海阁了。”说完她就瞬间消失了。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生死路,梦中依稀灯火照。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一念间,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
彼岸花海阁,四周开满了暗红色的曼珠沙华,既称职为海阁,定是这曼珠沙华由水中的土壤滋润而生。而盛开的曼珠沙华中央是一个木屋,就被称之彼岸花海阁。这彼岸花阁的是冥王和那个女子曾经最喜欢逗留之地。
“冥王。我来给您梳妆。”孟婆恭敬的双手交叉在在腹部,对着坐在木板格上身着红衣的背影点头示意。
男子将白皙的右脚深入黑水之中,轻轻的摆弄着它让其流动。胳膊环住蜷起的左腿。
“冥王?”孟婆试探性的询问。
“麻烦婆婆了。”男子收回右脚,脚上却没有一滴水,他的声音冷若中带有轻微的沙哑。
他跟着孟婆回到了屋内,坐在了镜子前。白皙的肌肤白如纸张,没有一丝血色,唇部也泛着白,孟婆用红色纸张将他的唇润色了下。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木梳给镜中这翩翩少年将散落的长发梳理好。镜子之中他拥有一双红色的双眸,坚挺的鼻梁,精致的脸蛋,加上一身红衣的古装,形同画中走出的美男子,但脸色的苍白使得他显得格外的死气,带着一种阴森感。红色的双眸带着冰冷和厌世,让人望而止步。
一梳,无尽的恒爱
二梳,死亡的前兆
三梳,地狱的召唤
梳头完毕,孟婆将梳子放回原处,皱巴巴的脸上也掩盖不住惆怅。
“都这么久过去了,好不容易初儿这丫头有了机会,温殿下还是不肯放过。若是那时小嫣儿还在便好了。”这是孟婆对前冥王的喜欢支撑,当初墨紫嫣第一次来到冥界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孟婆,所以墨紫嫣在接受自己是冥王,且孟婆将扶持在她身边的时候便要求孟婆不需要对她用尊称,就叫她小名。再有就是如初和冥城宇的相识也是因为墨紫嫣。
冥城宇眉头微微一皱,将纤细的手放在梳妆桌上的一瞬间,桌子四分五裂。冥城宇眉头微微一皱,将纤细的手放在梳妆桌上的一瞬间,桌子四分五裂。“当初若不是天母阻拦,那日纵使他温天启体内还有血海気,我也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其实冥城宇的愤怒,一是因为如初的事情,二是因为姑姑厌世的选择。
孟婆默默不语,她清楚那个时候天母是护儿才阻拦,并非担心温殿下会受伤,毕竟那个时候的温天启身上的血海気还在,占着这个优势就算冥王有暗术的力量也不一定能胜,毕竟当初前冥王封住了他体内的印记和属于自己的気体,将暗帝気渡给了现冥王,可以他那时的暗术实力局限最后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而血海気在如初消失三百年后,也从温天启体内流失。
果真如天书记载的那样,血海気消归眉心彼岸命。就是血海気的认定的主人可以将血海気渡给另一个,为他所用。但当血海気认定的主人消逝,他也会随之消失,除非另一种情况就是血海気认定后拥者才会不因为原主的消逝而消失。
“冥王哥哥,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长辫女孩名为井月,前来汇报准备情况。
“劳烦婆婆安排打扫了。”冥城宇说完后一个回转消失在小屋。
孟婆感叹,其实冥王这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虽说为人冷冷淡淡,却也保持着自身的气量和该有的礼貌。只可惜他唯一的逆鳞被人娶走且不珍惜,才使得后来这千百年来冥城宇除了谈及那事件会有些情绪不稳定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且毫无血气的活着。
“婆婆,月儿总觉得冥王哥哥自从10天(冥界10天,人间10年)前回来就不太一样了。”月儿来这里也有几百年了,冥王话真的是一直能用眼神表达的能不说话的都都选择不开口。刚刚在门外听到他和孟婆婆的话,也是来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偷听”见。
“哪里不一样了?”孟婆收拾着残桌明知故问。
“就是以往冥王哥哥和账簿先生说的最多的话也都是听账簿先生汇报,然后他嗯,好,去吧,不行,就这样。而且有次我发现冥王哥哥摸着鸳鸯琴漏出了笑容啊,还有还有,女琴也没了。”
孟婆摇了摇头,用枯褶的手点了井月脑子一下说道“主子的事情,我们莫要过度关心。”
井月撅着小嘴,满眼的我知道了,我当然是懂得分寸,这不是和婆婆关系好才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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