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月朗星稀,清楚可见一个岔路口处有五人或卧或立。
他们或立于岔路口中央,将长剑扛在肩上,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或坐在路边的大红石上,把玩着中手中的鱼肠短剑;或背倚着背,闭目养神;或悬坐于树杈之上,向北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道路。
他们正是一路南下追赶曹家众人的西门惊兑五人。
这个岔路口位于澴潭镇南,八九里处,左边通往红石村,右边则通往绝剑阁。
他们从仆从口里得知,曹家之人劫持秋映阳和苏小门向南逃窜了后,就肯定了息唯颜的猜测,一路朝着绝剑阁的方向追去。
他们认为,曹家的人带着秋映阳和苏小门,又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辉伯,脚程肯定没有他们快,就一路急奔,来到这个岔路口,等着曹家的人到来。
没过多久,道路尽头的树林飞起了一只飞鸟,接着一只接一只。
“他们来了。”树杈上的西门惊兑说着,已经跃了下来。
幸谷红和息唯颜闻言,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
“总算来了。”梅尽青紧了紧肩上的长剑。
不稍一会儿,道路上果然出现了十来匹马匹和一辆马车,领头正是曹宗骏和两个绝剑阁弟子装扮模样的中年汉子。
曹宗骏见梅尽青几人立于大道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惊反笑道:“几位怎么不在敝府好生歇息,来到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幸有余从红石上起身,“主人家都不在了,如果我们还鸠占鹊巢,岂不是会让别人说嫌话!你说是吗,曹家主?”
曹宗骏笑容依旧,抱拳道:“事发突然,走得有些匆忙,没来得及与诸位打声招呼,还望见谅!”
幸有余突然严肃了起来,好像也在为曹家的急事而担忧,“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还需要贵府全员出动,我们能帮上忙吗?”
“不用劳烦诸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送酒去绝剑阁!”曹宗骏从容不迫,脑袋向两个绝剑阁弟子装扮模样的人一撇,“绝剑阁主一直惦念着猴儿镇的曹兰酒,这不,都差人来催了,说什么也要我们今晚送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拦曹家给我阁送酒?”其中一个绝剑阁弟子厉声喝道。
西门惊兑走上前来,“你们送你们的酒,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们劫走了苏小门和他师傅,这事我们就不得不管了。”
“哎,不能不管,苏小门他们要管,这曹兰酒也要管。”幸有余抬起手,急忙从来到西门惊兑前面说道。
说完,他把身子偏向一遍,目光掠过西门惊兑,笑着看向息唯颜说道:“你说是吗,息师妹?”
息唯颜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尴尬,“你……你问我做什么,我又管不着你喝不喝酒。”
幸有余“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不敬的话,他性子虽然不拘一格,但也会不看场合。
“诸位既然喜欢曹兰酒,我就做主送诸位几坛,相信绝剑阁的贵客也不会吝啬。”曹宗骏把头微微向后一扭,对后面护在马车周边的一个护卫说道,“取五坛酒送给猴儿镇的武师们。”
护卫下了马匹,一步跃上马车,掠过发抖的辉伯,掀开车帘的一角,低身大步踏了进去。
幸有余探出脑袋,想从掀起的车帘处,看清马车里是否藏有秋映阳和苏小门,但那护卫明显也是江湖老手,掀起车帘也只是掀起一个小角,而且还用身体挡住了,幸有余完全看不到马车里的情况。
待那护卫从马车中踏出时,双手上已经提有五个酒坛了。
护卫来到曹宗骏的马匹边,曹宗骏示意他把酒坛扔过去,“这里有五坛酒,你可得接住了。如果接不住,落到了地上,砸碎了,酒洒了,我可不负责!”
话音未落,酒坛已然被扔出,幸有余身形闪动,已然上前去接那五个酒坛了。
突然,幸有余感觉两股劲风从身后不远处袭来,幸有余心下大惊,暗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出了两个高手,竟能悄无声息的掠过西门惊兑四人,攻向自已。
幸有余猛然回头,赫然发现那两股劲风竟是幸谷红和息唯颜。
他在惊而疑惑之时,幸谷红和息唯颜已经后发先至,先他一步临近了仍在空中急速翻滚的酒坛。
只见珑铸朱衣剑尚未出鞘,幸谷红已然出手。
她剑鞘刚一刺出,一个酒坛就像被剑鞘吸住了一样,在它的尖端快速的打着转。
虽说酒坛的旋转点与剑鞘靠的很近,但也不难发们,它们之间并没有接触,酒坛隔空在剑鞘上方旋转。
既便如此,酒坛依旧很平稳,没有半丝左右晃荡,要跌落下的兆头。
接着,她剑花轻挽,与这坛酒系在同一条红绳子上的另一坛酒,也被珑铸朱衣剑吸引住了,落于先前那酒坛之后,像两个优美的舞者,一起在剑鞘上起舞。
转瞬间,两个舞者像是跳累了,一左一右,分别跌落下去。
不过,幸好他们牵着手,红绳挂到了剑鞘上,避免了他们跌落到地上,而摔的粉身碎骨。
红绳似乎也受到了两位舞者的影响,一个没站稳,向剑柄滑倒而来。
幸谷红手臂微动,珑铸朱衣剑已经快速转动了好几圈,在红绳即将碰到剑柄时,将其转缠在鞘口处,及时制止了它。
两坛酒悬挂在剑鞘上,一晃一晃,还时不时发出阵阵撞击声,像两个挂在鞘口的铃铛,只不这“铃铛”稍微偏大了一点。
“正事要紧,这两坛酒我先替你保管!”幸谷红淡淡的说着。
对于幸谷红,不止是幸有余,就连西门惊兑也都有些敬畏她,幸有余自不敢有半分不满。
“那这两坛酒,我就收了。”
息唯颜软鞭挥出,缠绕上红绳,将两个酒坛直接拉了回来。
息唯颜收回软鞭,又重新系到了身上,两个酒坛也挂了上去,倒像是在腰间系了两个巨大的佩饰。
等幸有余反应过来时,空中俨然只剩下一坛酒了,他急射而出,慌忙接住,似是怕晚一秒又会被其他人抢走了一样。
幸有余有了酒,哪里还管得了其它的事,直接掀开顶红封,大肆灌了一口。
有了酒气,他的胆气又窜了上来,直问道:“息师妹,你适才不是说你管不着我喝酒吗?”
息唯颜头一撇,“我爱管便管,要你管!”
“好,你管,你管!”幸有余唯喏一笑,紧接着又严肃了起来,“我虽管不了你,但苏师弟的事却不得不管!”
“你还记得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一有了酒,就忘了呢?”息唯颜说着,眼光凌厉的看向曹宗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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