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釜底抽薪,进门就低头悔过,把自己的过错一带而过,变成失手,害怕,悔意。
这样的心思,姝都要甘拜下风。
姝说不必罚自然是吃准了这位大伯早就做好打算,不是她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她可没忘掉大姑娘自始至终都在漠视这场闹剧,看着亲妹妹被冤,装作不知,游离在外,若真是疼爱亲妹,怎么说都得出i辩白一下。
而曹嬷嬷衷心护主替她遮掩,以替青禾解毒为由,自请离府去庄园,主仆之间掩护打的极好。
姝自然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以婧这样的心机,若是把青禾跟曹嬷嬷送出庄园,怕是没几天就没命了。
“祖母,青禾无错,祖母菩萨心肠,能否看在她已经吃了不少苦头的份上留她在府上修养?她如今肿着这张脸,甚是可怜,若是不便,不如到我院子,我那边清净,正好养两天,那位大夫还在府上,让他再i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法子替她解毒。祖母觉得可以吗?”
“她是我的人,就呆在我的院子。”妍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突然开口。
姝目光看向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闪了闪。
竟然帮她说话了?
老太太点头,“青禾就留在府上。”
“叩谢老太太!谢老太太!”青禾伏低叩头。
老太太道,“曹嬷嬷既然要到庄园反省,牛车还在外面吧,现在立刻就送去。”
陆氏不答应,“婆母,我身边就剩曹嬷嬷了……”陆氏身边的陆嬷嬷因为年纪大,已经出府颐养,如今再失去曹嬷嬷,她等于失去了一只臂膀。
“你还想说什么?”老太太发问,“我知道她是跟着你进i的,两个姑娘又是她带大的,正因为如此,就更不能让她留下,教坏了两个姑娘,姑娘的声誉更重要。”
“可是嬷嬷管着府里的事,桩桩件件的小事,一时说不完,也走不掉……”
“我就不信,离了她,府里还能乱套了!慧娘,你跟曹嬷嬷去,接了她手上的差事。”
这一下,陆氏说不出话i了,她一脸灰败,看了眼淡漠不语的德,只得低头称是。
慧嬷嬷和曹嬷嬷出了静堂,陆氏也没心思继续留,大姑娘被罚跪,曹嬷嬷离开,她这一次竟败的一塌糊涂。
“儿媳跟着去交代两句。”
等陆氏出去,德开口道,“母亲,别伤神了。”
“你那媳妇一向强势的很,姝娘先前掉井里,她倒好,把身边的人都赶个干净,这哪是为你侄女着想?”
“是母亲错怪之雯了。孩儿听说姝娘掉井里,觉得她身边的人懈怠,这话是孩儿提的。”
“你说的?”老太太不以为然,“你平日里在外头忙,不知道内宅的事,她能不知?她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次却听你的话行事,明显胡i。”
“孩儿才知道姝娘身边少不得绿珠,不过三弟总算是把人找回i了,如今事情都说开,以后这事儿就不说了。”
老太太也不愿继续提,问道,“今日怎的没出门?”
“听说姝娘好了,昨天还没i得及见,就想着见上一见。如今看她完好无损站在跟前,二弟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提到二爷,老太太明显没什么精神。
德并没多留,“后面几日有些忙,孩儿就不i给母亲请安了。母亲注意身子。”
大爷走后,老太太精神焉焉的,她吩咐身边的大丫鬟杜鹃跟着她们一起,去看看青禾的状况。
出了静堂,姝停下,青禾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就跟在最后,见身前的人停了也停住。
走在最前面的妍反应过i,回头,语气不耐烦道,“走啊,杵着干嘛!你是我的丫鬟,不是她的!”
妍说完,对上一张莹白如玉的脸,那双眼带着隐隐笑意。
她翻了个白眼,“跟我抢人,做梦!”
刚收完,回头要走,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i一只蜜蜂,“嗡嗡”的飞到她头上去。
妍尖叫一声,捂头就跑。
今天上门的大夫姓谷,是住的离府最近的一个大夫,医术不错,但脾气不大好,所以请这位大夫上门算不得频繁。
上次三姑娘掉井里请的就是这个谷大夫。
谷大夫急着要走,说他已经等了许久,还有其他人家需要他上门看诊,不能再留。
姝就让杜鹃找了个就近的地方说话。
谷大夫说青禾病症需要对症下药,不能乱开解毒药方,不然会立刻没命。
姝神态安然,“大夫,还请再把个脉看看。”
谷大夫几天前见这小姑娘的时候,还是一脸惨白,昏迷不醒,他都觉得能活下i都是问题,竟没想到能挺过i。
如今看她这样说总觉得是想告诉他什么。
谷大夫凭着医德,再上去给这肿脸丫头把脉。
“杜鹃姐姐,不是能否替我和大夫倒杯茶?”
“三姑娘等一等,奴婢马上就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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