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示弱寻医治
郑烨见此情景有些于心不忍,当下便替他求情道:“表哥,我看程副将伤势严重,还是尽快让军医过来给他诊治吧?”
赵瑾瑜闻言并未回郑烨的话,他只是看向程英询问道:“你要治伤么?”
治自然是想要治的,可是程英刚刚对赵瑾瑜说出那样一番叫嚣的话语来,如今若是开口请求诊治,那完全就算是在赵瑾瑜的面前服了软,他丢不下这个脸面,便咬牙说了句不用。
赵瑾瑜原本就无所谓他的伤势,他抬手叫来站在一侧跟随伺候的小兵,只道是让军中的文官带着军务管理的记录前来于此,其后又让人再次搬来一张桌子跟椅子,他便是坐在这里来等待军中的文书管理的官员。
那些官员已经听说了前方之事,心中已然认定这位新来的督军是个武功高强的狠角色,待他们走
上前来,又见程英匍匐在地鲜血流淌了一地,一个个的顿时身子一凛,越发的不敢怠慢赵瑾瑜来,他们恭身含腰,只问赵瑾瑜有何吩咐。
赵瑾瑜言简意赅,只道是让他们将军中事物的大小记载的册子搁置在桌前,又是淡声开口说让他们站立在一侧,却不说是让他们站立在这里做什么。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心中对此有些疑问,却又不太真正出口来问,他们侯立在赵瑾瑜的身后,一个个站得很是笔直。
郑烨看看前面奔跑的士兵,又看看身后站立的一众官员,再瞧瞧身侧的赵瑾瑜正低头翻看各类的军务记载的簿子。
他越看越觉得不解,也不知道赵瑾瑜这是预备要做什么。
虽然困惑,但是郑烨倒很想继续看下去,只是一直站着有些疲累,他开口让小兵给他也搬了个椅子,就这么的坐在赵瑾瑜的身侧。
赵瑾瑜在此旁若无人的翻看书卷,躺在地上
的程英却越来越支撑不住。
随着失血过多,他已然耳鸣眼花,意识在慢慢的溃散,他能够感觉到这已经是昏迷的前兆。
如今他的知觉渐渐麻木,竟也感受不到腿上的疼痛,他下意识的。转动着自己的腿,可却发现自己的腿无法移动分毫,登时他嘴中发出虚弱而又痛苦的吟叫。
这声音听到赵瑾瑜的耳中,只觉得十分吵闹。他下意识地从桌前的笔筒中抽出一支毛笔往下投掷而去,那只笔直直的射入在地,其位置正好在程英的眼睛边上。
若那只笔再往旁边挪动些许,便会射进他的眼中。
即便内心并不想去向赵瑾瑜求饶,但是此刻赵瑾瑜的举动不可避免地令他心生恐惧。
郑烨看见如此状况,又瞧着程英如今脸色煞白,看样子像是已然支撑不下去。
他登时便又再次提醒赵瑾瑜道:“表哥,程
英眼下伤势严重,若再不医治,只怕他当真要失血而死了。”
赵瑾瑜闻言不以为然,“死了也便死了。悄无声息的死会比痛苦挣扎的死来得安静许多,他应当安静一些。”
赵瑾瑜冷漠的话语听在程英耳中,不免令得他心神一凛,他忽然便明白赵瑾瑜朝投掷出的那只毛笔的真正用意。
原来他是嫌自己叫喊的声音过于吵闹,所以这才丢一支毛笔来朝自己做警告之意。
现如今,他心底里同赵瑾瑜对抗的勇气忽而便丧失了一大半,因为直至眼下,他这才真切的感觉到了赵瑾瑜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既然是如此,他一直是同赵瑾瑜对抗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了争那么的一口气,便在这里因流血而死吗?
程英艰难的抬头望向赵瑾瑜,却正与他冷若寒潭的目光给撞了个正着,那双眼眸深不见底,其间含着几分的匪气。
看着这样的目光,程英突然明白,跟这样的人比狠,自己肯定是比不过的。
眼下他已经不敢再同赵瑾瑜继续作对,因为他还不想死。
“督军,末将求您派军医替我医治。”
程英垂下头来,虽然他的身体倒在地上无法下跪,不过他的双手却交叠在一起冲着赵瑾瑜做出了一个叩拜的手势。
很显然,他眼下已经承认了赵瑾瑜的官职,也表明自己自己的恭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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