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忠静静心,宁宁神,溜溜的向四周瞧一瞧,如梦方醒的这才回过腔来。也才发现自己并非置身什么万朵葵花社区图书阅览室,而是活生生的身处单位的办公室里,还是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当然,也惴惴不安地立在脾气已经相当不好的大老板面前。还好,鲁大忠总算回到了必须面对的现实,自然而然那么相当一阵子的愕然。也自然而然的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呕,哈,那啥吧,我刚才,刚才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吧?不是好像。是太像。中国梦,不应该这么做的啊?咋还跑偏了呢?就算是南柯一梦,也还是跑偏了呀。也偏得太离谱了啊!不管跑偏不跑偏吧,那什么,老板老板,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全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不过呢,老板您呢,我也有必要提醒您呀,我嘛,铁定的是错了。可我也是硕士学位啊,要么您再考虑考虑,好不好您不要太这么轻率了啊!”
大老板一甩袖子,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走了。鲁大忠一看,得,这是完全没的商量了。行吧,看来自己刚才睡觉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了,真是想都没想过的呀,咋就这么事与愿违的呢?这倒也罢,却偏偏又是一个这么冷酷的不可回避的现实。这个场景真的要是一个梦,也还好。可偏偏又真真切切的不是梦了。
鲁大忠挺懊恼,该是梦的不是梦;不该是梦的偏偏又是个梦。么梦,这个东西,料想不到的也那么装神弄鬼的,还蔫了咕唧的挺坑人。唉!算了,拉倒吧算了。不想的了,事以至此,也是不可挽回的了,大不了就接受这个叫人心情不舒畅的现实,以饱满的沮丧面对这个叫人心情不舒畅的现实好,好了。
可是鲁大忠还是忍不住向大老板走去的方向望一望,也是希望大老板走到半路折回来,那怕只说一句话,“这样啊,刚刚我考虑了一下,待我招聘进来一个人替换了你,再进行交接工作的吧,啊。”可是大老板并不折回来,也不打算这么简单的说句话。尤其说出这句话。真要是能说出这句话来,那该多好呀,也就是说,又给我留下了一个峰回路转的机会了。就像一个死刑犯改判成了死缓;又从死缓改判成了无期徒刑;又从无期徒刑改判成了有期徒刑;又从有期徒刑得到了减刑获准监外执行或者假释;要不然干脆提前释放也就完了。这不也就差不多等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不了了之了嘛。啊哈,这样我不也就可以留下来不必走了嘛。可是,然而可是,大老板铁了心的就是不回来。人家不回来也就只好走人了。
鲁大忠丢掉了工作,心中很是怅然。却也不感觉怎么太遗憾。历史上早有老前辈这样说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过换那么一个环境,挪那么一个窝,如此而已。
嘿,呦呦嘿,放眼职场,如此宽广,再找一个前途倍亮的职位,对我也许更合适了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这么想,鲁大忠的心里倒也坦然下来了。可是坦然之后,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坦然。此时此刻的不坦然,就是念念不忘的为什么不提早的看一看那本书的书名?为什么不提早的看一看那本书的作者署名?嗨,这个臭脑筋!那么好的一次机会。算了,这回自由了,索性我就真的去一趟那个万朵葵花社区图书阅览室吧,这回可以大大方方的去,不必那么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了,跟个做贼的似的,少不得匆忙,少不得慌张,也才少不得有了那样的疏漏。对,
大大方方的去,倒要好好看看此番谁能奈何之于我?
走,说走就走说去就去。等等,走不了了也去不了了。鲁大忠这时才蓦然记起,前一趟是黄鼠狼领路的。也怪自己不上心,不想着观察记忆行程中的标识,弄得这次自己独自前往,还蒙瞪转向的找不着那个地方了。
你看这事闹的,叫人家说我个什么好啊,不怪大老板要把我辞掉了。哼,我当老板我也会这么做的。怪就怪我太没脑子了,活该!鲁大忠在心中非常的忿恨自己,刻薄的谴责自己,却还是往街口那边走去了。
他打算“打的”,想了兴许会有哪位司机知道那个地方。
一想到司机,就联想起跟黄鼠狼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哎,对呀,那个司机师傅不是已经去过了那个地方嘛,这回还打他的车,不就可以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个万朵葵花社区图书阅览室了吗?就是他了,这回还乘他的车,司机一定会记得去万朵葵花社区图书阅览室的路径,都说开车的司机们都像属那个啥的,像那个啥的最记道的了。走过了一遍的路途,闭上眼睛也能找得到的。
鲁大忠高兴自己还算头脑灵活,这个主意也认为挺不错。可是招手“打的”的时候又蒙圈了。哎,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多少来着?嗨,怎么把这个关键的环节还给疏漏了啊!这就怒从心起又要恨不得击打自己的丢三落四的脑袋了。
毕竟没打。他觉得打了也是自己找自己惹气,还是去路边“打的”拦截出租车吧,或者还能遇见那个司机呢,不是他开的车,我不乘坐不就完了嘛。
就算想乘别人的车,司机不是也不认识那个地方嘛。好在上回那个司机只要一出现,我还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鲁大忠开始招手拦截“打的”了。
出租车靠边停下一辆,司机探出头来问,“去哪儿呀?”好好瞅瞅那个司机。哼,就不告诉他。
鲁大忠见他是个生面孔,不是要找的那个司机,妙不可言的聋哑人那样摇头摆手的不说话。弄得司机五迷三道的样子,也摇晃着脑袋开车走了。他走,鲁大忠不走,又招手拦截。
靠路边又停下一辆,司机还是一个生面孔,不是要找的那个司机。
鲁大忠又故伎重演。那个司机也是无奈的样子,不过他是呵呵笑着调过车头把车开走的。这个司机倒也是个挺有涵养的人。
也有一个没有涵养的,他见鲁大忠招手打车却又不上车,就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冲着这边吼,“有病吧你啊!不上车你招手打的什么车呀?”
鲁大忠还是摇头摆手,这回加上了啊啊啊。
弄得那个司机很是觉得自己没意思。咋呀,人家聋哑人招手是互相之间的一种语言沟通,不一定就是要“打的”呀,这不是你自作多情自己把车停下来的嘛。还非得叫人家感激涕零地领这个情是咋的?
这么想着,那个司机更加觉得自己挺那么没趣,吼过那么一声之后,也就调头把车开走了。可是那个司机的这一声吼,却意外的对鲁大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警醒作用。
鲁大忠蓦然意识到,他要找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好像就是一个在眼前的这个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那么一个人。
不对,不是好像,如果是好像自己也就不会刚刚被大老板炒了鱿鱼啊。
炒鱿鱼的原因不就是自己在工作时间无组织无纪律的睡大觉嘛。还因为在睡觉的过程中做了那么一个是是非非妙趣横生的梦嘛。尤其自己一直在那个梦里,痴心妄想地心驰神往地嵌儿登似的帮闲搅合着,炒完鱿鱼不才醒过腔来的嘛。么晚了三村——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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