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树活一张皮,人要一张脸。
如今白冰心的酒楼在镇上闻名,在村里更是不知被多少人称赞,这刘氏偏巧来这时候往上赶,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难道仅仅是让自己的侄儿来酒楼做掌柜这么简单?
忙过了一阵子,见到刘氏,白冰心才有空来处理吴超的事情。
当初要吴超来酒楼做掌柜,那是钱氏提的,正好酒楼开张在即,为省事,白冰心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一来是看在钱氏对自己改观的份上,给她一个面子,二来是实在心力交瘁,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再去找一个擅长掌柜这方面的人。
事情又像是被预测好的一样,白冰心寻不到掌柜,这吴超又恰好会这一块,于是就应下了。
犹记得吴超来做了几天,跑来向自己预支工钱的事,这让白冰心觉得这人有问题。
一个家里阔绰的富家子弟,来酒楼做掌柜就已经让
白冰心匪夷所思了,却还要预支工钱。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为人知的。
“要不要我去查一查吴超的家世?”
看着白冰心一人站在楼栏处,盯着楼下刘氏同吴超说话的场面,杨玉虎便知她心中所想。
白冰心不确定的看向他,“你还擅长这个?”
“嗯。”杨玉虎自信的应道,“正好闲来无事,再说吴超这人品性未知,又坐拥掌柜一职,还是要知根知底的好。”
白冰心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点头应下了。
她也想看看,这个吴超,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下。
刘氏同吴超说话时,没什么好脸色。
今儿要不是吴超他娘,也就是刘氏的姐姐亲自登门,求着刘氏来镇上看看吴超,刘氏都不屑出这个门。
对于这个生性顽劣的侄儿,刘氏的态度从来就没好过。
自己儿女都是懂事孝顺的,而姐姐膝下也就只有这一子,自然是从小就宠的无法无天,才导致了现在的
吴超,生性狂野,在家无人管束,在外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想起姐姐来时,让自己托给吴超的东西。
刘氏将身上背的包袱取下来,丢到吴超面前,“这是你娘给你备的衣裳,天气回暖了,她亲手给你缝制的。”
说完,刘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吴超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转身就离开了。
当初不是姐姐哭着上门来求她,要她给吴超寻个活儿做,还要那种不累的,刘氏怎么可能会舔着老脸去巴结老杨家的钱氏?
明明心里对老杨家的人只有厌恶,可为了这事,她心疼苦命的姐姐,硬是没忍心拒绝,就答应下来。
好在姐姐给了不少银子打点,钱氏那性子刘氏还是了解的,而那边白冰心答应的也爽快,倒也没费什么事儿,就去了些银子,就办成了。
刘氏已经离开一会儿了,吴超才不屑的看了眼柜台上的黑色包袱。
不过倒是没多久,他就打开了。
里面的确是两套崭新的外衫,正适合眼下这季节换洗。
胡乱的翻找了两下,盯着那两套衣裳,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吴超泄气的坐了下来。
娘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翻找了这包袱,里面就是没有。
正烦躁间,一个小二欢喜的拿着钱袋子从楼上下来,对着吴超说了一句:“吴掌柜,该去白老板那里领这个月的工钱了。”
吴超眼睛一亮,哪里还管什么破包袱,胡乱的塞在柜下,就起身跑上了二楼。
白冰心正在给小二们分发工钱。
因着这两月酒楼经营的十分妥善,利润不薄,除了按照原先同他们商定好要给的工钱,剩下的,她还多给了一成,算是还他们这两月辛苦费。
轮到吴超时,白冰心仔细算了算,除去这人无端旷工,又总是迟到早退所扣除的工钱外,余下结算的竟不足一两银子。
念在掌柜这职位需有经验,白冰心所给的工钱自然
比其他的小二高出不少。
刘定往来几次,就跟她提过吴超的吊儿郎当,根本不是当掌柜的料。
那时她一心扑在酒楼的经营上,忽略了对吴超这人人品的核查。
如今看来,倒如刘定所说那般,看来她得思考是否有必要换人了。
“喏,这是你的。”白冰心从桌面上的银子里匀出一两银子给他,“念你这两月辛苦,许你半天的假,去吧。”
吴超垂眼看着那一两银子,眼底闪过不屑。
就这么点银子,还想把他打发了?
“白老板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那些领着工钱准备离开的小二听着身后传来声音,纷纷赶了回来,躲在门外偷看。
这让他们不禁唏嘘,能这么跟白老板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吴超了吧。
吴超上次找白冰心预支工钱这事,被门外无意路过的小二听到了,传的酒楼里人尽皆知。
今儿又瞧见一个妇人给他送衣裳来,瞧着那布料,定是上乘。
想想这个素日里就独来独往,性格孤僻怪异的人,几乎跟其他小二没有共同语言。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狂妄,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拿拳头说话,因此,酒楼里的人,大都怕他,也没人敢跟他说上话。
白冰心抿唇浅笑,看着吴超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案桌上,也不为所动。
甚至,她根本就不怕他。
外面的小二们预测到白老板有危险,就有人跑去将杨玉虎找来。
屋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还有几个躲在门外偷看的小二纷纷探出头来,往里张望。
只见吴超随手就将那一两银子扫在地上,脾气之大。
白冰心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手里的毛笔并未搁置。
她看着账本上关于吴超的种种被扣除工钱的原因,
勾唇冷笑。
“怎么?你这是不服?”
“岂止是不服——”吴超冷哼道:“白老板,做生意可不是你这样的,总是想着如何算计手下的人,这酒楼还能开的长久?”
“自是不用你操心,她有我。”门外传来杨玉虎冷冽的声线。
“玉虎!”白冰心站起身,眼里难掩感动。
杨玉虎走到她面前,替她顺了顺耳边的发丝,声音轻柔:“这里交给我。”
“嗯。”她声音有些嘶哑,但看得出对这个男人的依赖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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