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虎寻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
很有眼力劲儿的小二给他奉上茶。
男人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才说:“是不是很感动?”
“呵——”白冰心冷声,“没有你的帮忙,我也一样会查出他来。”
于她而言,不过是时间问题。
“让许正给你查?”提到这个人,杨玉虎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但看起来却并没有之前那么恼怒。
白冰心看不透他,却也听出来了话里藏着酸酸的味道。
终是忍不住,白冰心捂嘴笑了,趁着杨玉虎没注意时,她心里涌入一阵高兴。
看来这厮的气意,已经消减了不少。
“其实我跟许正——”
“好了。”男人起身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再听这些,也深知她同许正之间根本没什么,不过是他一时心
理作祟罢了。
在他看来,自己之前那些愚蠢的行为,真的很可耻,可他更加不敢让她知道这些。
只想着,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杨玉虎径直往后院走,小二踌躇一阵,看了白冰心一眼,也不知该不该跟上去交代一下。
杨玉虎随口一问,也不顾身后的小二和白冰心,去了后院。
小二也只能跟着去了。
白冰心并不知道杨玉虎还要留下来做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她还是很感激这厮替自己将幕后黑手找出来,绳之以法,可她总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而那个周老板,似乎是被人推出来当挡箭牌的,他的身后应该还藏有更加厉害的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刘大嫂子见她迟迟不回来,以为是遇上什么麻烦,刚出房间,就看见迎面走来愁眉不展的白冰心。
刘大嫂子走上前去:“看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白冰心摇头,舒展脸上愁容,拉着刘大嫂子进了房间,询问她缺些什么。
刘大嫂子本就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只要有个能睡的地方就行。
晌午将近,白冰心见时候不早,下楼时,倒见有几桌客人光顾,唇角微微一扬,说明这是好事。
为了表达自己做老板的诚意,她从小二手中接过了奉茶的水壶,亲自招待。
不多时,便有一小二从后院慌张的冲出来,说:“白老板,你——你,快去看看吧!”
见小二面色焦急,白冰心搁下水壶,阔步跟着去后院。
这时,刘大嫂子也刚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
拉着那个小二一问,原来是杨玉虎受伤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伤。
刘大嫂子不敢耽搁,让小二去隔壁的药堂把大夫请来,自己也跟着去后院看看情况。
后院。
杨玉虎正坐在一木墩上,旁边已有一大堆已经劈好
的木柴。
面前的矮墩上有一块竖立的木头,上面还悬着一把锋利的斧头。
斧头从木头中间被劈下,不过力道不足,只劈到一半。
白冰心匆匆赶来,才看见杨玉虎坐在一侧。
在他身侧的地面上,一片猩红血迹。
再往上,见他已经将衣袖挽起,露出里面的中衣。
只是洁白的中衣此时被血液染红,很是刺眼。
因为疼痛难忍,杨玉虎的额头已经隐隐渗出一层密汗来。
那形单影只,在这寒冷的冬天看来,更显得孤立无助。
“别动!”白冰心走过来蹲下,小心得替他将血液染红的中衣挽起。
顿时,手臂处一片血肉模糊。
她又看了看面前劈了一半的木柴,料想这厮可能本就带着伤,又不顾一切的用力劈柴,这才导致伤口裂开,血流不止。
莫名的,明明上一秒还疼的厉害,在见到这女人如此体贴呵护的一面,杨玉虎竟也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看着她如此认真小心的替自己处理伤口,止住血,杨玉虎这唇角不易察觉的扬起,笑了。
过后,他都震惊于自己这种无法控制的举动,可又怕被这女人瞧见,硬是在她抬头询问伤口是如何得来之前,将脸重新绷紧,做出一副皱眉忍痛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白冰心没听见这厮回话,便抬眼去看他。
只见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的是不堪的疼痛。
她有些自责的说:“我弄疼你了?”
杨玉虎摇头,暂缓脸上的痛意,努力扬起一抹不让人担心的笑容,“没有,是我怕痛。”
“知道痛还弄伤自己?”白冰心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将那被染成血色的中衣从模糊的血肉中揭开,动作之轻柔,柔到杨玉虎一点都不觉得痛。
那边,刘大嫂子也赶来,前脚刚入院,后脚小二也领着隔壁药堂的大夫匆匆而来。
那大夫查看了一下伤口,又从药箱中取出纱布,配
了些药膏涂在上面,给杨玉虎包扎好。
随后才松了口气说:“伤口不深,好在及时止住了血,老夫这就开些外敷的药膏和内服的中药,好好调理些日子便可痊愈不留疤,切记,在伤口未痊愈之前,这只手不可用力,否则再触动伤口,极有可能伤到动脉,到时怕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白冰心站起身,让小二跟着大夫去拿药方抓药。
刘大嫂子也是头一次见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一走进来,看到地面上流了不少血,吓的脸色一白。
还是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走过来关切道:“受了伤,可得好好养着,可记牢了方才大夫说的话?”
杨玉虎不说话,因为他跟刘家人都不熟,可刘家待白冰心不错,他还是记着,只好点点头。
白冰心搀扶着他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臂,站起来,谢过了刘大嫂子,又叫一得空的小二将这厮扶去房间歇息。
杨玉虎不乐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她,“我是为了你受这么重的伤,你就不该表达下诚意亲自送我去歇息?”
前来搀扶的小二顿住脚步,知晓是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乖乖识趣的退到一旁。
白冰心气急,看着这厮特大爷的举起完好的那只手,让她上前搀扶的意思,就觉得这厮编辑欠揍。
可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受了伤,她还真下不了手狠心对一个为自己受伤的男人。
所以,气归气,她瘪着嘴,还是轻轻的搀扶着他去了楼上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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