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听她提起二儿子,这面色才缓和了许多,“来了,不过你太忙,他们闲不住就出去透气去了。”
“哦。”没第一时间见到他,她这心里满失落的。
身后杨玉兰手里还拿着糕点,无意间朝前方一瞥,就见自己大哥二哥已经从后院走了出来。
“大哥二哥。”杨玉兰高兴的喊了一声。
白冰心这转身,才见两人缓步走来。
不愧是亲兄弟,两人不仅模样生的相似,就连这走路的姿态也都不差分毫。
不过要细说的话,杨玉武走起路来就显得阔步,毫不拘谨,脸上的笑也温柔到极致。
至于杨玉虎,虽然举手投足间都有些儒雅,但不否认他周身的冷冽气息,已经成了他特有的标识。
杨玉兰被他吓到了,浑身打了个哆嗦,“二哥表情好吓人。”
赵灵儿也察觉这位二表哥脾性阴晴不定,看起来就
知道不是个好相处的。
心里更是暗下决心,不可去招惹。
说是来帮忙,可白冰心却也真没让钱氏等人做什么。
反而还吩咐下去,做了一桌饭菜招待。
许正离开,正好有雅间空出来,又安排小二麻利的撤掉了饭菜,重新吩咐了下去。
众人都聚在雅间里。
白冰心忙上忙下,不多会就被人给叫走了。
雅间里,除了杨玉虎摆着一副臭臭的表情,双手环胸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景致不发一语。
其他的人,特别是几个小姑娘早就已经打闹成一片。
何氏端坐在杨玉武身边,偷偷的看了看他,又怕被他发现,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所有人都没觉得不对劲,唯有杨玉武将二弟脸上的表情识透。
他们从后院出来,就已经看到了许正和白冰心在一
起说笑的一幕。
他猜想,二弟之所以不开心,应该是吃醋了。
杨玉武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起身去跟二弟说说话。
“你不该这样猜忌她。”杨玉武走到杨玉虎身边,是善意的劝解。
杨玉虎闻声,并未动弹,依旧双眼无神的观看外面匆匆行走的人。
杨玉武见他毫无反应,又继续说:“弟妹她——其实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强,你作为她男人,应该站在她的处境上考虑问题。”
杨玉虎不悦,斜睨了他一眼,“大哥这是来指责我?”
“不是!”杨玉武赶忙解释,“只是作为你大哥,我有权提醒,夫妇之间,最不该有的就是猜忌。”
“够了。”杨玉虎很少发怒,可他还不至于让旁人来对他指手画脚。
哪怕,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大哥。
那,也不行。
杨玉武叹了一口气,虽然二弟回来性子变的孤僻起来,可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他发火。
“大哥为何一直帮着她说话?难不成你——爱上她了?”杨玉虎语气颇冷,对着自己大哥疯狂试探。
而杨玉武则是像被人一语击中心底的秘密,愣怔了一下,“二弟你——”
杨玉虎摆手,又忍不住对杨玉武冷嘲热讽:“我倒是险些忘记了,大嫂如此爱你,你却不自知,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杨玉武被弟弟堵的彻底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愤愤的撩起珠帘,去了外间。
杨玉虎心情差到极点,倒不是因为白冰心跟别的男人之间有什么,而是他在深思另外一件事,该如何跟她说。
外面,钱氏得知兄弟俩吵架,正打算进来劝上一劝,又被出去的赵清儿回来吹耳边风。
还是关于白冰心的。
这酒楼开张,忙碌的日子,钱氏自然得替二儿子照
看着老二媳妇。
一听赵清儿提起老二媳妇,她也顾不上再去询问两兄弟间的事情,就让赵清儿带自个儿出去。
这一出去,正好看见白冰心站在酒楼门口,跟一群男人有说有笑。
钱氏老脸一红,“这老二媳妇,真是觉得自己开了酒楼,就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这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又来一个。
赵清儿偷着乐,不忘煽风点火:“二表嫂也真是的,像这样的客人,让小二接待不就完了,非得自己亲自去,这不是又惹姨母和二表哥生气吗?”
赵灵儿实在听不下去姐姐如此诋毁二表嫂,就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以示提醒。
而赵清儿非但不识趣,还回头冲妹妹吼道:“扯我干嘛?我说的是事实,像二表嫂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开酒楼又怎么了?这名声一旦臭了,谁还会来光顾?”
钱氏越发觉得赵清儿这番话点醒了自己。
昔日的醉仙楼,不就是臭名远扬,最后被官府的人查封了么。
好不容易能在村里那些妇人面前炫耀,钱氏可不想老二媳妇再重蹈覆辙。
这么想着,钱氏直接冲了出去,将还在谈话中的白冰心打断,又叫了个小二过来代替白冰心招待门口那群全穿着黑衣的男人。
被钱氏拉着往里走,白冰心还一脸蒙圈,跟赵清儿错身而过时,看见她不怀好意的一笑,才知道又是她在婆婆面前说了不该说的。
门口的钱澜和钱二两人,被突然冲出来拉着白冰心进去的老妇人,也表示疑惑。
两人今天只是听说白冰心酒楼开张,特意带着兄弟们过来祝贺送礼,并没有打算要逗留的意思。
被拉着出来躺枪的小二,笑着说:“各位里面请!”
“不必了。”钱澜给钱二使了个眼色。
就见钱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小二面前,交代
道:“这是我们大哥的一点心意,请转交给白老板。”
“好的。”小二笑着收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钱澜又朝里面往了一眼,转身打算离去。
钱二看出了大哥眼底失望的神色,紧跟其后,“既然大哥舍不得,为何不进去坐上一坐,也好跟那丫头说说话。”
自上一次陈老爷在茶肆被烧死之后,钱二就马不停蹄的回来向钱澜汇报了情况,随带提了一下白冰心对自家大哥的态度。
他以为钱澜听后,会欢喜,哪知钱澜只淡淡一笑,事后,更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跟在钱澜身边这么多年,钱二是知道他不喜将心事表现在脸上,却不代表着他内心不痛苦。
钱二生性憨直,见不得这种你我相互顾虑,于是,特仗义的说:“若大哥实在欢喜那丫头,那我就带着兄弟们去把她抢来,做大嫂。”
钱澜面带感激的看了钱二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兀自朝前走去。
钱二挠挠头,实在吃不透钱澜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张灯结彩的天上人间,最后带着些疑惑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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