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玉虎没治病之前,杨玉武就经常带着傻二弟去找刘龙。
相处久了,三人也就称兄道弟起来。
而杨玉武和刘龙待在一起无非就是讨论一些打猎的技巧以及修磨打猎器具,实在是捉摸不透的地方,才会登门找上高海,让他答疑解惑。
以前,傻乎乎的杨玉虎自然是啥也听不懂,随身携带着一个烙饼,东看看西瞧瞧,倒也不乱跑。
这次也不例外。
眼见着新年一过,就要进入农忙春种,那时候就没时间再来倒腾打猎的器具。
年初就把杨玉武叫来,也是因为刘龙实在是迫不得已。
不过杨玉武能力也有限,帮不了他。
两人皆摇头叹息,打算收拾行头,去找高海指点指点。
被两人忽视的杨玉虎却早已琢磨出其中的问题。
杨玉武倒忘了他这个二弟,病已痊愈,索性跟刘龙当闲聊,虚心倾听。
这一听,没想到,竟替他们解了惑。
这下,不仅杨玉武对自己这个二弟刮目相看,就连刘龙也是抬手称赞他的悟性极好。
而这么一个大难题,摆在他们面前,是棘手,搁在杨玉虎那儿,就成了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
不过最后,三人还是出于过年的礼节,去高海家走了一趟,拜了个年。
高海住在村北边,四周零散的住着几户人家。
他入住平安村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妻生子,所以每年过年,于他而言,跟平日无疑。
甚至连大门也不敢迈出。
因为每每看到别人团团圆圆,热闹之时,他这心里还会腾升一股落寞。
在村子里,一直在他手下学捕猎的人倒也不在少数。
一些能铭记恩情的,就会趁着逢年过节,送上一些薄利,让他笑纳。
可这些,不过都是表面罢了,其实高海的内心,仍旧是孤独的。
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
拜年无非就是寒暄两句,碍于杨玉虎同高海不熟,就只远远站着。
从一进院子,他甚至还深深感觉到有股迫人的气息朝自己逼近。
但是,他又感受不到具体在何处!
杨玉武和刘龙跟高海客气了几句,就打算作别离开。
高海却至始至终都将目光落在站在院子里的杨玉虎身上。
听闻老杨家的二郎在外寻医问药大半年回来,将那痴傻之症给治好了。
可他却是怎么瞧着都觉得这个杨玉虎不对劲。
眉宇间不怒而威,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高海皱了皱眉,头一次遇上这样给他奇怪感觉的人。
杨玉武和刘龙出了堂屋,恰好杨玉虎在院子里等二人。
而高海则一直坐在木凳子上,目光深沉的看向院子里的杨玉虎。
两人无意间视线交汇,为掩饰尴尬,高海只好对着他笑了笑,以示友好。
杨玉虎也神色复杂的看了高海一眼,没说话,就跟着杨玉武两人走了。
所以,三人这一耽搁,就忘了时辰,回老杨家已经晌午了。
要不是听堂屋的钱氏提起白冰心今日酒楼开张,杨玉虎还真就给忘了。
于是,一家人坐上牛车,赶去了镇上。
与此同时,天上人间这边。
刚开张不久,白冰心亲自去后院指导了一下两个大厨,见没什么事,就提着水壶楼上楼下跑。
她这是在拉拢贵客,不过那些人倒也看在她绝艳美丽,又是老板娘的份上,才答应会常来光顾。
刘定一直守在柜台前,随时侯着。
看着大厅里小二忙碌不止,众人相谈甚欢的场面,举杯交错,一扫昨晚担心的顾虑。
白冰心给楼上雅间的客人倒了水下来,就见他挺着脊背,站在柜台上,颇有些搞笑。
于他而言,那是站立,可在白冰心看在,倒是太过拘谨了。
白冰心下了楼,随手将水壶递给路过的小二,朝刘定走去。
只是脚步还未站定,门口的光线就陡然一暗。
两人双双侧目去看门口来人。
“许县令!”白冰心又惊又喜。
想着自己上一次酒楼被砸,又亏欠一百多两,还是许县令借着由头慷慨解囊,她才能渡过难关,重整酒楼。
让刘定单独在二楼留的贵客雅间,就是等着许正的
到来。
许正今日只穿着一身素色便服,外面披了一件墨色大麾,领口一圈保暖的灰色毛十分显眼。
同他那日穿一身官服,今日这身打扮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了些许。
白冰心目光远放,见许正今日只是来捧场,身后也只带了一个得力的心腹。
寒冬的天气总是冷冽,许正只站在门口,就已有些受不住,不停地哈气。
白冰心见状,忙吩咐了下去,领着许正去二楼雅间。
然而,他虽穿的不招摇,甚至可以说很普通,却还是在经过二楼楼道时,被人给认了出来。
那人喝了些酒,微醺着双眼,跌撞的出了雅间,打算去茅厕。
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许正。
跟在许正身后的心腹薛峰正打算运用掌力,将这有眼不识泰山的人弹开,被许正给制止了。
前面带路的白冰心闻声回头,这才见那位醉酒的客人嘴里叽叽咕咕的,像是在破口大骂不长眼。
许正依旧好脾气的扶着他。
醉酒之人稳住了身子,这才抬眼,发现自己撞到的人竟是新上任的县令。
那人大惊失色,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忙跪下给许正磕头求饶:“许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薛峰双手环胸,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雕刻有雄鹰展翅的利剑,冷冷的哼道:“知道是我们大人,还不快滚!”
那人被吓的不轻,浑然忘了自己是出来上茅厕的,又重新回了雅间。
白冰心走过来,“扰了大人的兴致,是冰心招待不周,等会儿自罚三杯。”
方才那幕,于许正而言,纯属是小事一桩,也浑然没有发怒之意。
再说他今儿本就是乔装成一名商人,简单的来参加
友人的开张席会,仅此而已。
许正笑道:“白姑娘切不可再叫大人,今日在这天上人间,只有商人,没有大人。”
“是小女子失言了。”白冰心心领神会,让开路来,做出请的手势,“客官这边请。”
被弟妹特别招待的人,刘定自然不敢怠慢,甚至怕这些招聘的小二粗手粗脚,扰了贵客雅兴,便亲自端着美味,送往雅间。
这边,老杨家的人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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