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吃货的白冰心和冬花,在看到这一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菜,自然是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到底比冬花大不少,白冰心虽然从未尝过京城厨子的美食,可单单是隔着空气闻上一闻这香味,就知道这菜式是现代的美食所不能比拟的。
在外人面前,她伪装的矜持了些,却见冬花那丫头毫不拘谨的盯着那一桌美食,就差眼珠子没掉下来了。
许正爽朗一笑,让下人取来女子也能喝的果酒,替她们斟上。
白冰心起先还推拒,但听闻这酒不会醉人,反而还带着清甜,也就没再推辞他的一番好意。
她拿着杯盏,轻轻抿了一口,唇齿间除了清甜,还带着些酒香,耐人寻味中却不冰凉。
白冰心抬眸,“许县令这酒…可是温过?”
许县令答:“这大冬天,喝凉的,难免扫了兴致。
”
说着,他又举杯,对着两人郑重的道谢:“这次多谢两位,才能助本官一举铲除狂徒。”
白冰心和冬花双双举杯,三人同时一饮而尽。
和许正因人贩事件结缘后,他便扬言说只要有困难就来县衙就是,他定当协助。
在县衙饱餐一顿后,白冰心带着冬花回了酒楼。
不过在进门前,她特意叮嘱了那丫头,在大哥大嫂面前,且不可提福昌街走丢一事。
冬花歪了歪脑袋,做了担保后,挽上她的手腕,圆眼睛巴巴的望着她,“白姐姐这酒楼啥时候开业,到时候可别忘了叫我,我虽不如大人,但也总能帮上些忙。”
小丫头说归这么说,可那小舌舔唇的动作就将她出卖。
白冰心怎会不知道这丫头哪里说是来帮忙,分明是想大饱口福一顿。
她也不同小丫头开玩笑,蹲下身来郑重其事的应允
道:“好,那等姐姐定下日子来再告诉你如何?”
“好。”两人在门口达成共识后,从楼上传来脚步声。
刘定面色焦急的闷头往外走。
冬花见他出来,忙迎上去,声音糯糯的喊了声大哥。
然而刘定却心不在焉,满藏心事,根本没注意到酒楼门口的两人。
白冰心注意到不对劲,也跟着叫了他一声,刘定这才回过神来。
“唉,弟妹,你们可算回来了…”
白冰心四周看了看,没瞧见刘大嫂子,又见刘定这副神情,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追问。
刘定挠了挠头,笑答:“没事,就是等了你们许久不回来,我正打算出去找你们呢。”
虽然刘定嘴上没说什么,但他的神情已经将他出卖。
白冰心又问刘大嫂子在何处,刘定支支吾吾的,不
肯说实话。
这下坐实了有事,白冰心也不等他再答,就绕过他往迈步进了门。
酒楼大厅倒是收拾的干净,桌椅整齐的摆放着,可地上踩着有些硌脚的碎片还是引起了白冰心的注意。
她循着那些碎片细看,这才发现摆设在墙角做盆景的瓷瓶少了两个。
刘定知道瞒不住,就如实的说了出来:“弟妹,大哥本不想让你知道,却也没能瞒过你…”
口渴的冬花喝了点水,又觉得尿急,要去上茅厕,经过后院时看见大嫂正在后院拿着扫帚打扫着什么,就跟上去追问情况。
白冰心闻声,也没听刘定细说,尾随而至。
待她到了后院,才发现之前备放在后厨的调料瓶罐被人砸的稀碎,还未动用的白瓷碗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后厨此刻,就是一片狼藉。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在旁边的小屋内,储放一些可以久的食
材,比如木耳、海带等物,已被人无情的破坏掉,场面惨不忍睹。
刘大嫂子欲言又止,后脚追来的刘定这才说出实情:“你们走后,我跟你嫂子就将各个雅间和门窗都打开,通通风,不久后就有一群人不由分说的闯了进来,开始砸东西。
当时我就在大厅里插花,劝阻了一阵,桌椅倒是没损坏,那些人为了耍威风,丢了两个花瓶,又带领人直奔后院,破坏掉了刚进的食材。”
刘定说着说着,愧疚的低下头,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懊悔道:“弟妹,都怪大哥没用,这些损失,大哥会想办法赔偿给你的。”
白冰心盯着满院狼藉,眼尾透着冷然,拢在衣袖中的双手忍不住捏紧。
到底是谁这样卑鄙,竟然公然闯入搞破坏。
她眸光泛着冷意,最后又落在刘大嫂子的一双手上。
已是寒冬腊月,刘大嫂子因常年做家务,冷热水交
替碰触,难免不会冻手,但像那种冻疮已经裂开流血的严重程度,让白冰心心里泛起了心疼。
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些碎银子给冬花,让小姑娘去斜对面药铺买些冻疮膏回来。
冬花走后,刘大嫂子手里还拿着扫帚,院里寒风呼啸的厉害,也不见她一双红肿裂开的手拢在衣袖里。
“大嫂可有受伤?”她虽在乎酒楼,但也要知分寸,一些食材罢了,没了就没了,总归人没事就好。
刘大嫂子见她不回答刘定的话,反而是询问起自己来,同刘定互看一眼,又笑着说:“没事没事,倒是可惜了这么多好东西。”
刘大嫂子垂眼,看着地上被破坏的不成样的食材和瓷碗碎片,眼底的目光透着些许黯然神伤。
白冰心走过来,从她手中取出冰凉的扫帚,又用自己还算温暖的双手紧裹着她那双通红且粗糙的手。
“无碍的,只要人没事。”
夫妇俩感激涕零到说不出话来,很快冬花就将冻疮膏买了回来。
白冰心任由后院搁置着,拉着刘大嫂子进了暖和的雅间,又替她小心翼翼的上了膏药,吩咐冬花去将门窗关上后,大伙儿就打算坐牛车回村子。
只是还没出镇,身后就有一人骑着大马追来,截在牛车前面。
刘定拉了缰绳,那人旋身下马,将牛车上三个女人一顿扫视后,认准了白冰心,对着她拱手道:“白姑娘,在下是许县令派来的,他得知姑娘酒楼被人砸了场子,并说会下令调查,届时还命在下奉上酒楼的全部损失,以谢姑娘的出力破了福昌街的拐卖事件。”
白冰心莞尔一笑,摸了摸冬花头顶的发团子,见那人双手奉上一沓银票,并未伸手去接。
“回去告诉你家县令,他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这银票民女不能收,只望县令能出力帮民女缉拿恶人,便是最大的回报。”
那人面露难色,依旧保持着奉银票的姿态,“县令料到白姑娘会这么说,便命在下若不将这银票交到姑娘手中,就不必回去见他了,求姑娘体谅,留在下一
口饭吃。”
冬瓜不懂事,直接将这其中蕴含的意思说破,“白姐姐,这许县令是在间接威胁你呢,看来你这银票不收还不行。”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白冰心弹了弹小丫头的脑门,冬花委屈巴巴的嘟着嘴,歪着头生气,不再理会她。
刘定夫妇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白冰心何时跟新上任的县令扯上了关系,只好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白冰心思虑后,迫于无奈,只好接下了那一沓银票,道了谢,就让刘定驱牛车离开。
夫妇俩倒也识趣,见白冰心不说,他们也不会主动追问,很是体谅。
一路无言。
进了村子,最先经过的自然是冬花家,刘定将刘大嫂子和冬花顺路送回家后,又提出要亲自送白冰心一程。
白冰心没拒绝,两人徒脚走在田埂上。
知晓刘定有事同自己说,白冰心也不急着问,放缓脚步,闲适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田园风光。
“不知杨二弟他待弟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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