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聪心神不宁,忙撩开另外一边的轿帘,招呼曹清过来。
一直跟在软轿旁的曹清快步上前,听了他的吩咐,唤了两个捕快,又以最快的速度往衙门奔去。
距离虽不远,可软轿行驶的速度不快,待曹清回了衙门不多时,再回来禀报时,也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了。
这一炷香时间里,郑聪越发觉得不安,如坐针毡。
等曹清匆匆来报,才应证了他所有的预感。
果然,县衙在他带着众捕快离开后,出事了。
一旁的花娘还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窗外一个小姑娘提着花篮卖花,就撒娇般的拽着郑聪的手,想让他买来送给自己。
大难临头,郑聪幡然醒悟,哪里还有心思去讨爱妾的欢心,额间冷汗直冒,想要让捕快拐弯,却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陡然响起了无数的马蹄声,将软轿四周的行人纷纷吓走。
曹清迟来了一步,就已看见那位个穿着软甲细铠的官兵将软轿重重围住。
特别是为首骑着枣红骏马的人,戴着官帽从马上下来,一脸深沉。
为首的人只一个手势,就有官兵心领神会的去将软轿里的郑聪和花娘拖了出来。
动静太大,许多街上的行人纷纷围着看热闹。
郑聪忐忑不安,还没说出一句话来,就被对方那一身行头就吓到了。
紧接着,就是旁边的人掏出腰间令牌面向众人,哑着嗓子道:“郑县令身为地方父母官,却贪财好色,同陈家父子狼狈为奸,害人无数,草菅人命,今奉命将其革职查办。”
话落,围观的穷苦百姓拍手叫好,也不知是谁起了头,竟拿着菜叶和臭鸡蛋就朝郑聪和花娘扔了过去。
人群中也有大声叫喊:“贪官倒台了,咱们总算有
出头之日了,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的人也跟着叫喊,并朝着跪拜下来,心里早已是难掩激动。
可郑聪还心有不甘,想要冲过去,只是还没到那戴官帽的大人面前,就被护在其左右的官兵持拿刀剑给挡住了。
郑聪梗着脖子说出最后的筹码:“还敢捉拿本官,你知道本官上头有谁罩着吗?”
戴官帽的大人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就命令将人带走,并说不日便会有人前往任命县令一职。
这下,郑聪算是彻底倒台了。
白冰心也是在听李成渊他们说了之后,半信半疑的要追过来看个真切。
还真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郑聪已经被押入了大牢,只要再证据确凿,他这县令也就做到头了。
最后的顾虑彻底解除后,白冰心心情大好,拉着刘定去糕点铺子给冬花买了些喜欢吃的点心,又去挑选了两条上好的鲈鱼和一斤猪肉,这样大好的事情,她
定要同自己的亲人们好好的庆祝一下。
刘定也替她开心,所以并没有阻拦她,两人在购置了所需的东西就驾着牛车回了村。
回去的路上,刘定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一颗心也跟着踏实了下来。
接下来该做的,恐怕就是酒楼这边的操心事了。
他偷偷的看了白冰心一眼,她的脸上洋溢着最欢快的笑容,而他却是在心底生出几分敬佩来。
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尚且都有雄心壮志,于一个大男人而言,再苦再累,又算的了什么呢。
看来这酒楼营业了,作为这位干妹妹的大哥,他定然得多帮她一些。
白冰心见他还愁眉不展,笑着问:“还在想什么呢?”
刘定摇头,又鞭策了几下牛屁股,“没事,现在酒楼能顺利进行了,大哥只是惭愧,作为你大哥,却什么都没帮上忙。”
“哎,大哥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已经出了很大一份
力了,这以后酒楼营业起来,妹妹很多地方还需要你和刘大嫂子的帮忙呢。”
刘定单手拍胸脯保证:“弟妹,今儿我就在这把话搁下了,以后只要有需要大哥的地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大哥也在所不辞。”
白冰心被他这份严肃且真挚的承诺给逗笑了,也顺着调笑道:“行,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希望到时候找上大哥帮忙时,可别推辞。”
“不会!”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趁着在日落前赶回了冬花家。
两人在门口停下,刘定去还牛车,让白冰心进门。
人刚走,背着背篓的赵清儿就出现在面前。
“二表嫂过得真是清闲。”冷嘲热讽的语气。
白冰心回头,见她脸上竟没有一丝的讥笑,这心情也是舒畅了几分,“怎么?羡慕啊,瞧瞧清儿表妹这身脏的,怕是没被婆婆少折腾吧。”
赵清儿双手紧握着背篓的背绳,对钱氏或多或少还
是有埋怨的。
这几天,钱氏一在白冰心那儿受了气,就过来使唤她做这儿做那儿,这原本该是何氏的活儿,全被钱氏一个不顺眼,安排到了她身上。
这不,前阵子买的两头猪崽子可精贵着呢,这么晚了,她还得被钱氏叫出来割猪草。
她是谁,以前的千金小姐,哪里做过这种粗活,不过割了小半背篓,这手指就被镰刀割伤了好些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不还是拜白冰心所赐。
她的怨恨和着苦水咽进肚子里,瞪了白冰心一眼,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直接放下话,“你且给我等着。”
白冰心不觉得赵清儿这番话有丝毫的威胁,等她的酒楼完工,就从老杨家搬出去,谎称有许多事要忙,到时候她想,爱财如钱氏,她再给些好处,这在镇上做酒楼生意的,让人羡慕的不就是个面子吗。
钱氏这种爱面子的人,指不定还得巴巴的盼着她去,自个儿好享受那些人的阿谀奉承呢。
人都搬出去了,也能清净清净,到时候还需要给赵清儿好脸色?
这么一想,她便觉得心情大好,提着裙摆就进了院子。
刘母正准备叫刘大嫂子做晚饭,怕赶不上刘定回来。
这刚出声,就瞧见了进门的白冰心。
许久不曾见到自己这干女儿了,刘母欢喜的丢下手里未干完的活儿,就急步过来拉着她寒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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