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在了里屋的椅子上,笑容慈祥:“娘也是过惯了苦日子。”
李成渊给她倒了杯水,“那也不成,儿子还等着中了状元,带娘去新府邸享福呢。”
母子俩皆都温柔的看向对方。
李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你跟应儿怎么回事?”
李成渊不料她会突然提这个,只是含糊过去,“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罢了,娘无须担忧。”
李氏捶了下肩膀,李成渊见状,忙绕后给她继续捶。
“她可是你三伯的独女,是你三伯捧在手心上的宝,切莫委屈了她。”李氏叹了口气,又将儿子往外推:“她今儿一早就回了娘家,你还是快些把她带回来吧。”
这个儿媳妇李氏不怎么满意,可儿子执意要迎娶,
她也没办法。
也浑然不知李朋同李成渊的达成的某种交易。
李成渊被她推了两步,笑了笑,应下后就出去了。
李府。
李朋站在女儿闺房外,大力的敲门。
“李应儿,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显然,李朋是真的生气了。
屋中趴在床榻上的女子故意不想听到外面的声音,双手抓着锦被就往头上盖,还将耳朵给捂住了。
同李成渊成婚不过一月,她是被欺负到无地自容才会选择回娘家的。
任谁都不敢相信,昔日来李府求娶的是他李成渊,将她娶回家一月有余,却从未碰过她,还变着法子的羞辱她。
她是实在受不了。
然而,这一切,门外那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父亲,却一无所知。
“李应儿,你把门给我打开!”门外,李朋严肃呵
斥的声音再度响起。
屋中的女子却没半点开门之意,烦躁的拿开盖在头上的锦被,朝门口大喊道:“若爹爹答应我,让我在家里待着,我便给你开门。”
“胡闹!”李朋气的在门外踱步,等了片刻也不见女儿来开门,他便抬脚就去踹门。
嘭的一声!
掩盖好的木门俨然有些变形,却差些力道才被踹得开。
李朋又抬起脚,打算将门彻底踹开。
不过脚还未落到那疏松的木门上,里面便已经将门打开了。
李朋面色微沉,将脚收了回去。
李应儿站在门口,眼眶红红,显然是刚才才哭过。
“爹爹便是这般待女儿的?”她似委屈,想起了从前对她呵护备至的娘亲,鼻尖再次酸楚,低低的啜泣起来。
李朋瞧着她红了鼻头,心中又心疼又恼怒,想要开
口训斥,却终究无言叹息。
耳边的哭泣声渐歇,李朋彻底被女儿给折服,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哄道:“应儿,既是嫁出去的人,又怎可随意回来,爹爹过两天自会去看你好不好?”
话落,他就握着女儿的肩膀,领着她打算出府。
然而,两人刚行至门口,就撞上了赶来的李成渊。
李成渊朝李朋拱手:“岳父。”
他将视线转向李应儿时,神色复杂了几分,但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李朋见女婿上门来接人,又听的女儿一阵哭诉,只觉是新婚夫妇的小打小闹罢了,也没在意,便将女儿送到了李成渊面前。
“既是渊儿亲自来接人,我便不再好责怪了,都回去吧。”李朋调笑道。
他在转身之际,看了李应儿一眼,便合上了门。
李应儿自是不愿意跟李成渊走的,可任由她如何敲打大门,里面的人也没有反应。
陈府。
陈老爷再一次催人去县衙那边询问了情况,然而还是没有结果。
郑县令如此一出,摆明是跟他耗上了。
可他现在的确是别无他法,便只好让老管家再去库房取些银两送过去。
老管家刚退下,陈老爷正坐在上座揉着眉心,就听一下人来报,说有人求见。
陈老爷现在正是穷途末路之时,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出现给他出谋划策。
所以不多问来人是谁,就让人将其请了进来。
当那人被领着出现在厅堂时,陈老爷才瞪大了双眼。
来人一张尖嘴猴腮脸,脸上似乎是被暴揍过,还有淤青。
就连来人走路,也十分不利索,看来腿部应该受过伤。
陈老爷识得这人,正是儿子身边办事的刘二柱。
不过他听老管家说这人似乎是办事不利,被儿子给
辞退了,却是这般模样来陈府。
陈老爷不由想到了儿子的名声。
人人皆知陈家公子招惹不得,跟在他手下的人也都是狐假虎威,想必这人没了儿子的庇护,被昔日那些得罪过得人寻仇而狂揍了一顿。
陈老爷在心底认定,此人并非善类。
而刘二柱并不知晓他心中猜测,一张红肿的脸上挂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他一瘸一拐的来到陈老爷面前,拱了拱手:“老爷好。”
陈老爷压下心中疑惑,面容冷硬了几分:“何事?”
刘二柱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看陈老爷脸色,径直坐在了旁边的梨花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抖了抖。
旁边的下人正要出声斥责,被陈老爷摆手谴退。
既然能这般目中无人的来找,想必也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他倒是想知一二。
于是,陈老爷理了理袍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刘二柱见陈老爷并未有半点怒意,便又胆大了几分,从朱红色方几上拿了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才道:“老爷可曾烦忧醉仙楼不景气一事?”
陈老爷暗淡下去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来,心里被这人一猜就中的本事折服。
他看向刘二柱,带着几许期望。
刘二柱见他神情,便知被自己说中而惊讶。
“老爷不必惊慌,小的此次前来,正是来替老爷解忧的。”说着,又大口大口的啃起手中的苹果来。
他只觉这偌大的陈府是个好地方,就连苹果也比外面的甜。
想着,又用另外一只手拿了个,自顾自的啃起来。
陈老爷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见这刘二柱讲的神秘至极,便也愿意听信一二。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追问:“怎么个解忧法?”
刘二柱将那两个大苹果啃完,苹果核随手丢在桌面
上,又舔了舔手指尖,这才从椅子上下来,在陈老爷耳边低吟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