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白冰心约着刘定去了趟镇上。
同她所打听到那般,醉仙楼自从没了宋兰心后,陈城南大病一场,陈老爷只将酒楼交给陈掌柜打理,自己则顾着给儿子寻医按照药方配制,奈何药方上都是些极其珍贵的药材。
这一耽搁,又是大半月,儿子的病才总算治好了。
然而,陈掌柜经营这大半月的酒楼生意,却是直线下滑,来光顾的贵人是一日比一日少,活生生的把一些陈老爷交好的顾客逼去了其他酒楼。
原因无他,因为醉仙楼的厨子做菜太难吃了。
陈掌柜因为找厨子这事奔波了好久,也只勉强找了个会些家常菜的厨子。
这厨子做出的菜,不及宋兰心的十分之一。
顾客吃了后,都纷纷表示不会再来。
最终造成了旁的酒楼生意红火,而醉仙楼却是冷清至极。
陈老爷好不容易在大夫那里得知了儿子病愈的消息
,这转眼就有下人来报,简单说了下情况。
作为镇上唯一一家能端的上台面的酒楼,陈老爷又怎会允许旁的小酒馆抢了他的生意,夺了他的客人。
当下一怒,便让管家备轿,亲自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下。
陈老爷在管家撩开的轿帘里走了出来,往日的醉仙楼门庭若市,今日却连只苍蝇都不屑光顾。
看着陈老爷迈步往醉仙楼走,跟在身后的管家都在心里替陈掌柜捏一把汗。
陈府坐落于镇东,而醉仙楼则在镇西,途中经过的集市上还有别的几家酒楼。
轿撵一路走过来,不知陈老爷已经掀起帘子朝外面看了多次。
管家明显感觉到自家老爷之所以掀起轿帘,纯粹是轿撵经过旁的酒楼,被里面的热闹所致。
陈老爷几乎是冷哼着声放下帘子,所以就算管家不去看他的脸,便也知道是黑色的。
这陈掌柜,恐怕是又要大祸临头了。
这么想着,陈老爷已经进了醉仙楼。
如他所见所闻的那般,无论是大堂里还是楼上雅间廊上,皆是一人没有。
唯独柜台上的小二,还撑着脑袋在那里昏昏欲睡。
别的酒楼此时热闹非凡,而醉仙楼却是冷清的可怕。
陈老爷走步急促,这步子也就轻了许多,管家自然也不敢迈的太重,揣测着自家老爷的心思尾随而至。
陈老爷怒不可遏的一巴掌就拍在柜台上,硬生生的把还在打瞌睡的小二给惊醒了。
小二正想脱口大骂是哪个龟孙子扰了他的美梦,这回过神来一看是自家老爷,脾气也没了,胆战心惊的从柜台里面的椅子上滑了下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栗,“老爷。”
陈老爷只觉得自己找一个小二发脾气也丝毫解决不了问题,就往楼上走,留下一句话:“去把陈掌柜给我叫来。”
陈掌柜还在后院跟搬运食材的人打交道,因着这两天醉仙楼生意不佳,天又热,无法存储太久,这许多堆积在厨房的食材都变坏了。
他正跟两个运送食材的人商量,想着能不能便宜些。
“陈掌柜,你就别再难为小的,这些果蔬都是我们自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这一再克扣,就真的是要了小的一家老小的命啊。”运送食材的人跟着陈掌柜苦口婆心的说道。
陈掌柜见他实在没有点头的意思,索性忍痛割爱的自掏腰包把这两日亏损的食材都填补上了。
那人前脚欢喜的数着银子离开,还不及陈掌柜暗自神伤一会儿,后脚的小二就急急忙忙的跑来跟他说陈老爷来了,让他去楼上找。
陈掌柜只在心里感叹祸不单行,做个掌柜也是相当不易啊。
…
白冰心同刘定仔细看过了,醉仙楼对面是一家小面馆。
面馆面积不大,生意也是冷冷清清的。
白冰心便联系这面馆的小二,想让他去找老板商量商量,把这块地给买下来。
那小二仔细打量了他们两人的穿着,只觉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识,好高骛远罢了,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白冰心有些恼怒,拍着桌面,声调加大了不少,“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本小姐不差这两个银子。”
说着,那小二只轻蔑的往她这边瞥了一眼,那视线却被吸引了过去。
放眼一看,但见她放在桌面上的,是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那小二见钱眼开,忙恭敬的过来收了银子,进去把老板叫了出来。
来之前,刘定就同几个在镇上做地契生意的老板打听过了,说这家面馆出租,一个月的店面费是十几两,若要购买,按照这前后面积来算,也得值五百两银子。
趁着小二去叫老板的空挡,白冰心又同刘定仔细去面馆里面看了看。
占地面积不小,但奈何是一楼,若要建造成酒楼,这面积还远远不够。
且不说别的,既然是摆明了要跟醉仙楼抢生意,那至少在这装潢上面,就不能输。
好歹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才行。
面馆老板听了小二的描述,这才带着几分疑虑走了出来。
听小二说两人是乡下来的,他还不信,甚至还有些不耐烦,这出来一见,果真如此,当即也就没给好脸色。
看他们穿的那身穷酸样,怎么瞧着也不像有钱人。
白冰心喝了口水,看向这边,“你就是老板?”
那老板负手而立,身着墨色衣衫,眉宇间只见轻蔑,就连冷漠的态度都能让白冰心感受到他们不受欢迎。
她也不想跟这老板绕弯子,看了眼人多口杂的大街上,就径直往面馆里面去。
寻了一处僻静的房间,就见那面馆老板跟在后面,还叫了小二过来,大有一番要撵人的仗势。
刘定看不惯这些人嫌贫爱富的嘴脸,正打算冲上去吓唬吓唬他们,却被白冰心拉住了手。
她低声道:“大哥切莫冲动,这面馆之事还需商谈,若提前得罪他们,这事怕是成不了了。”
她倒觉得这面馆老板爱财不是什么坏事,既然这么惜财如命,那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目的。
见她这么说,刘定这才压制住了冲动,重新坐在了一旁。
“出去!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面馆老板一撩帘进来,就瞧见两人毫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岸桌上,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这房间是他的账房,不仅收集了许多珍贵的文宝,还放着重要的账本,这要是被这两个乡下来的粗俗之人碰坏了,他可就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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