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误了播种大豆的季节,白冰心在农忙中也受累不少。
可这些,钱氏根本没当回事,整天还是拿那句“好吃懒做”挂在嘴边,她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跟冬花家结了缘之后,在老杨家温饱得不到解决时,刘母总是想着她,亲自做些好吃的,派冬花过来叫她。
农忙季节,她有幸见到了回来帮忙的刘父。
如冬花口中所述,这位中年男子跟刘母脾性很合的来,事事都思虑周全。
当然,他一回来,刘母就乐呵呵的跟他提起认干女儿的事情。
刘父的高兴不亚于当初在饭桌上的刘母,又听刘家人将白冰心一番夸赞,这刘父自然也很顺着刘母的意思,并说会待这个干女儿如亲生女儿一般。
冬花这么跟白冰心说父亲的时候,白冰心就觉得这
是位伟大的干爹。
农忙时,钱氏看她看的太紧,她也只是有幸溜出去一回,才看上了刘父。
后来,农忙一过,刘父打点完家中的事情,又同邻村几个时常海上捕鱼的男子离开了。
大儿子跟那个李家丫头的事情,刘父回来就听说了,顶多就是斥责了刘定几句,让他不要再做傻事,好好待刘大嫂子。
刘定点头应下,起初的那封休书刘大嫂子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任由自己亲生娘亲如何劝说,她也要回到丈夫身边。
她是爱刘定的,事情也解决了,丈夫知错就改,公婆也都斥责了他,她自然也该大度些,不与其计较,这事就过去了。
要说来她还应该感谢那位贵公子,让她因祸得了福。
说来也怪,刘定那事结束后,白冰心一直都想不通。
平日里见刘大嫂子也绝非是坏女人,可几年前却突然被村子里的人发现跟刘定有染,还在荒郊野外,而那些带领着刘村正来寻两人时,正巧被撞见两人丑事。
这些细细想来,会不会太凑巧了些?
还是说,是有人故意将刘大嫂子打晕,又趁着刘定喝醉,把两人撮合在一起来制造这场丑事的假象。
后来发生的事情,倒真的跟那人预想的一样,刘定为了刘大嫂子声誉,便不得不迎娶,至于李家,若是知晓刘定丑事,李朋断然不会再将女儿下嫁给刘定。
那么,事情的发展结果,于谁最有利?
一番推测下来,白冰心倒是把整件事的头绪整理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想起那日刘定带着休书去李府被打,李朋当着面将女儿下嫁给了那位李公子。
这位李公子…
她猛然想通一切,顿住了脚步。
牵着她手的冬花受力不得不跟着停下来,她仰着小
脸问:“白姐姐,怎么了?”
白冰心心思流转,蹲下来郑重其事的询问冬花,“你可曾知道些你大哥和李家李应儿的事?”
冬花被这无厘头的一问,懵懵的闪烁着大眼睛看她。
反应过来,才点了点头。
她说:“那位李姐姐曾邀我大哥去过她家,我大哥对这种情爱之事一窍不通,怕两人见了面尴尬,便让我跟着作陪。”
冬花瞧她脸上没有表现出异样,又仔细的想了想,继续说:“那日我同大哥去李家时,除了李家父女,还有一位男子,看着跟李家父女关系不错。”
“谁?”白冰心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望着冬花,期待她说出来。
“我听着李应儿叫那男子堂兄。”冬花道,“模样看起来倒是十分儒雅,应该是个书生,后来他竟经常邀约我大哥出去喝酒闲谈。”
听到着,白冰心已经断定这一切的谋划者是李应儿
的这位堂兄,而这件事的动机也很明显。
后来,倒也如他得偿所愿,娶了这李家的女子。
只是可惜了李应儿,若嫁过去之后才知晓自己丈夫是如此阴谋算计的小人,该当如何自处。
冬花不明她为何突然询问这个,追问也不说,便只好催促她快些去家里。
回老杨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饭桌上,她向刘定打听了村里村外大豆的收成情况。
因着一年有两季,这秋季的大豆还未到季,所以就算有人大面积种植这个,时隔已久,恐怕也早就拿到镇上去变卖了。
好在刘定在运送果蔬这些东西,在镇上结识了不少商贩,这稍稍一打听,就得知了这待在镇上收购大豆的农户。
农户告诉刘定,从村民那里收购而来的大豆,一部分是卖给了镇上唯一一家豆腐坊,一部分卖给了酒楼饭馆当作了食材,还有一部分是经过加工后再分销出
去,作为种子让村民购买回去播种。
每年农户收购的大豆数额都是有定数,这城镇加上几个村种植的大豆基本上也都会找农户换银子。
量达而止,其余来迟或者是卖不出去的大豆只能堆积在村民家里。
这年头缺吃,倒也不至于发霉倒掉,可大豆吃的太多,也会吃腻。
由此,白冰心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刘定联系那农户,把近年余下那些大豆悉数收购,然后转卖给她,超出的价钱也由她来出。
另外,她还可以多给那农户额外几两银子。
刘定知道这个弟妹不简单,想着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并要实行,也应该是早就在脑海中深思熟虑过的,想也没想便照办了。
今年老杨家收成不错,杨乾永虽惋惜没来得及播种,可还是赶在季节尾巴种了些大豆。
收成也不错,正跟钱氏和大儿子在仓库商量这些大豆该如何处理。
钱氏倒无时无刻不把这银子挂在嘴边,自然建议把去年留下来要吃的大豆连同一起拿去卖了,只留下小部分新鲜的。
杨玉武不喜欢掺和这种家务琐事,只随口赞同了钱氏的意思,就转身离开了。
杨乾永觉得钱氏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他还是打算去隔壁刘老四家看看他们两口子的想法。
刘老四家今年收成不行,可能是土地所处的地理位置关系,再加上天旱,离河边远,种植的苗子要么缺水旱死,要么就是长了虫。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老四媳妇精打细算过,可比去年亏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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