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老总原来是瘸子
乾元一边开车往家走，一边还在想昨晚的事。丁不人是怕他初来乍到，一个人有点怕，才帮着他检查。早一步来天权座的“月台”，见他打拳看得高兴，先是叫好，而后觉得又两处打得粗糙，才发出“啊啊”声。
“所谓的女人声音，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乾元一边开车一边想。
手机“嘀”的一声，乾元知道来信息了。怕有急事，找个地方将车停下。打开手机一看，差一点乐出大鼻涕泡来。
两万元的工资到账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刚刚值完一个夜班，钱就到手了，七星塔真是太讲究了，来这里工作是选对了地方。那小小的辛苦，跟两万元钱比起来，连个屁都不算……
“发工资了？”姜玉姬见儿子那么高兴，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妈，你怎么知道？” 乾元有点疑惑。
“那个高兴劲都写在你的脸上，除了发工资还能有什么呢？”
“妈，走跟我去商店，给你买一双‘足力健’。若是别的，我就直接给你买了，鞋非得试不可。”
“不用，不用，妈的鞋不少了，够穿。”
“妈，咱们重新租个大房子吧？”
“够住了，够住了！钱要花在刀刃上，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租个大房子，还不如买个小房子。你取出一万元钱来，把你二大爷的钱还上，他家挺难的。当年能拿出一万元帮咱们，真的很不容易！”
“妈，咱家还有多少‘饥荒’？”
“不多了，不多了，不超过10万元钱。”
乾元听妈妈这么一说，把心中所有计划都打消了。第一步，还是先把饥荒还上；第二步，攒房子首付的钱。老是租房子，总给人居无定所的感觉。中国人讲究安居安业，一定要买新房子。钱该省还是要省的。
乾元取出11000元钱，路过店，给妈妈买了一双足力健。如果让妈妈来试鞋，她肯定就不买了。果然，回到家还被妈妈说了几句。
姜玉姬表面上数落儿子，心里还是特别高兴，穿上新鞋去上班，就是“展扬”，逢人就说，这是儿子第一个月开工资给自己买的。
一晃儿，乾元上了一个月的班，一切正常。有几个女孩子向他表示好感，他都表现得很冷漠。乾元觉得现在还不配谈恋爱，等10万元的饥荒还完了，攒够了买房首付的钱再说。女孩子热脸贴了冷屁股，热情似火被浇灭了。
连翘一打听，乾元只是个职高毕业，家境又不好，除了会点功夫，也没什么优长，渐渐地也冷了下去。在这个当口，有一位飞行员向她射来丘比特之箭，跟“天之骄子”恋得一塌糊涂。
某日九点多钟，乾元接到查子梁的电话。
“我大哥要见你。你马上到东大桥下面东北角的电线杆等着，一辆挂军牌子的车会接你。” 查子梁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乾元很激动，老总单独召见自己，可是一件大好事！——至少说明对方很重视自己。穿什么衣服呢？还是穿西装吧，第一次见面显得正式一些。对，就穿七星塔发的西装。
乾元赶到那根电线杆跟前，有一辆沙漠风暴开了过来。车贴着又厚又黑模，不清里面的人，可一看是军牌子，马上就明白了。车门打开，乾元快速上去。两个黑衣人，一个开车，一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子上。
乾元坐在后排座，与查子梁保持一定距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乾元感到很压抑。车子开得很快，大约一个半小时才到目的地。一下车，乾元一下子感到很舒服，置身于海岛，空气十分新鲜，深深地吸一口全是“负氧离子”。原来这里是部队的一个疗养院。
查子梁领着乾元来到五楼的505房间，是个大套间。
“我哥呢？” 查子梁问一位小护士。
“吸氧去了，十分钟后就能回来。”小护士微笑说。
“坐。”查子梁随口说了一声。
“车上都坐累了。”乾元没有坐，觉得还是站着等老总好。
一阵轻轻的“鸽哨”声响起来，不见鸽子，一辆高级电动轮椅车开了进来。查子栋端坐在轮椅上，身子挺直。典型的国字脸，剑眉星眼，不怒自威。
“查总好！”乾元敬了个礼。
“乾元，你好！” 查子栋先伸出手来，跟对方握了握。
“查生呢？” 查子梁问。
“谁知道，出去玩了吧！” 查子栋笑了笑。
“这小子！”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到里面来。”
三人进了里间。查子梁看见写字台上有一幅字，遒劲有力。
乾坤朗朗元始苍苍
“大哥的书法越来越好了！这字送我吧？” 查子梁一笑说。
“你还不配！” 查子栋不客地说。
“我不配，谁配呢？” 查子梁有点尴尬，“是给哪位首长的吗?”
“也不是，是送给乾元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 乾元受宠若惊。
“就是写给你的，送给别人反而不好。” 查子栋又一笑说。
“大哥，我明白了。‘乾坤朗朗，元始苍苍’原来每句的头一个字组合在一起恰好是‘乾元’的名字。”
“你总算开了点窍，这都是平时不爱读书的缘故。”
午饭就在疗养院里吃的，简约而丰盛。墙上挂一首毛老人家的词——
忆秦娥·娄山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乾元，这首词可熟悉？” 查子栋温和地问。
“还算熟悉，我小的时候，妈妈教我背过。” 乾元学习不怎么好。偏科，理科都不怎么好，文科还可以。
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姜玉姬在乾元小的时候，教他背不不古典诗词。毛老人家虽非古人，但写古体诗词一点也不比古人差。他的诗词，自然也是小孩子背诵的热点。
“最喜欢哪一句？” 查子栋问。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乾元眼睛盯着那首词。
“漫道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应该是‘别说’的意思。”
“好，稍不留神就会解释为——道路漫长。”
“我就以为是道路漫长的意思。” 查子梁一笑说。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那一仗打得好惨呢！可最终还是老人家走到了最后！！”
又说了会闲话，查子栋离开了。
“我大哥很欣赏你呀！” 查子梁意味深长地说，“虽然他是第一次见你，可我每次见他，他总是问起你。”
“谢谢查总的关怀！——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乾元说完，又看了一眼那首词。
“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顾忌！”
“查总的腿，真的是九重天人害的？”
“不是九重天的人，谁敢碰我大哥呢？”
“九重天的真的那么难对付？”
“非常难对付，他们黑道白道通吃。尤其是那个郎老二——就是郎永武，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吃他亏的人太多了。一天夜里，我大哥的两条腿，就是被他生硬硬地给折断的。”
“有录像和目击证人吗？为什么咬定他是呢？” 乾元问道。
“没有录像，是我亲眼所见。当然了，那人是带着头套的，可身形和手法绝对是郎老二，别人没有这个本领。一晃儿，过了大半年了。正月十五元那天晚上，七星塔自然要开放。我大哥那天总会去的，送走了一个重要的客人，我们哥俩儿，还有两个保镖一起登上了七星塔的月台，说话观夜景。在自己家的地盘，自然不自然地放松了警惕。郎老二混进院子比较容易，可到七星塔的月台并不容易。”
“是的，不坐专用的电梯，除了鸟才能飞上来。” 乾元插了一句。
“我想，他应该是攀塔棱上来的。两个保镖被他一下一个打趴下了，一拳将我击出挺远。也没看清是怎么把我大哥放倒的，只听见两声‘咔嚓、咔嚓’和两声痛苦的惨叫，我大哥躺在了地上，身子一动也不动了。我大哥也会点功夫，当然跟郎老二比起来，确实差得太远。可还是扯掉了他的头套。我过去问：‘大哥，怎么样？谁干的？’我大哥咬着牙说：‘郎老二！’”
说到这儿，查子梁停了下来，将一盅酒灌到肚子里。
“我发誓，此仇不报非人也。可是，派出去三伙人，全没成功。郎老二不但武功高，还有两个保镖也非常厉害，一个是部队特总兵退下来的神枪手，另一个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我大哥知道我去寻仇，把我臭骂了一顿。目前看，要想治一治郎老二实在是不容易！”
乾元坐在车上一言不发，他思索着如何才能收拾一下郎老二。可郎老二不是好惹的，不能轻举妄动，弄不好会打不着狐狸会惹一骚。
次日，10点钟。乾元装扮成客户来到九重天墓园。人熙熙攘攘，比肩继踵，不象进墓园，倒像是逛庙会。人气太旺了，想找个接待的服务员都不容易，更不用说接近郎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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