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人该被铭记,他们将永垂不朽,纵使王朝更替,时光流逝,他们的名号将刻在历史的功德碑上,受世人以至高的赞歌所传颂。
此,即为英雄。
贺玄端坐在座位上,他不敢说一句话,准确来说,是在座的所有人,无论药仙,刚刚回来的墨心,还是从吃饭开始就不停嘴的墨军,在聆听那些人的功绩时,静默,是最好的敬意。
一切都要从墨空的那句话开始,“你想知晓你的一切吗?姓贺的孩子。”
原本沉浸于消灭食物的战争中的贺玄立刻停了下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药仙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贺玄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名,墨空的话,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想,贺玄的背景很深,深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贺,贺玄,”她抓住贺玄的手,她有些害怕,怕从此以后,他们会使向一条未知的道路,她更怕贺玄会因此受到危险,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不想失去挚爱的普通人,“我们走吧。”
“别怕,我还在呢。”贺玄握住药仙的手,他面向墨空,“说吧,你所知道的。”
墨空示意墨心,墨心离开座位,关掉了门窗。
“我们从一个,不对,是三个故事,听了他们的故事,或许会对你产生启发。你知道三尊吗?”墨空问道。
“知道,他们是中州的传说,是无数修士的梦寐以求的顶峰。”
“那你知道八子吗?”
“听别人提起过,但我并没有找到关于他们的事件,介绍,甚至连他们的传说都没有,就像是杜撰出来的一样。”
“不是杜撰,是知晓他们的人差不多都死了,所有关于他们的书籍全部都被销毁,能活下来的,也大多是他们的敌人,或者当年那场事件的参与者。但有几个人除外,虽然他们与那八个人走的很近,但是没人敢动他们,这其中就有八子中最负盛名的二人,有乾坤之称的存在的师父,也就是有“晓天下之法,传百家之学”,弟子明徒无数,被尊为无上尊师的华秋水,以及,誉有“天下名剑,尽出一人”之称的铸剑尊者,鬼术子。”墨空郑重的说出那俩位传说之人的名字,他们名号太过于响亮了,是整个中州的骄傲,是让羽州,让天下修士一生都无法达到的传说,以至于当他们的名号所到之处,无数人为其建碑立庙,为他们祈福。
所谓修士之途的最高成就,不过如此。
“如果能被三尊承认的人,一定很强,可爹,你怎么重来没给我跟大哥说过他们啊?”墨军说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
“闭嘴,不要打岔,父亲不告诉我们,一定有他的原因。”墨心说。
“爹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们这一代的事,就不该牵扯到你们,”他指向贺玄,“你不一样,你是局中人。”
“是吗?看来我还挺不简单的啊。怪不得爷爷他们不让我下山呢。”贺玄调侃道,但他的脸色凝重,他只是在缓解紧张,他离那个困扰他许久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从他说起吧,三尊之尊,两位至尊的导师,修士的源头,除了那二位外,无人能证实他的存在的,天道至尊,无名者。”墨空缓缓念出那个名字。
“天道至尊吗?外界对于他的存在一直都有质疑,有人认为这是二位至尊虚构出来的,用来维持秩序,毕竟,没有人见过他,只能从他们口中知晓一点线索,而且也没人愿意相信,有人可以活数千年之久”。墨心补充,他坐姿端正,为墨空接下来要诉说的人致以敬意。
“普通人当然做不到,可他不是普通人啊,关于那位的真实身份,一直以来都在隐藏,不敢轻易透露出去,因为会引起巨大的风波,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西州那群家伙的先祖,是,中州,不,是羽州的原住民。”墨空说出了中州,或者说除西州在内,所有知悉之人都不约而同的隐藏起来终极秘密。
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除了药仙,她从未离开过那个小镇,药师也没有跟她说过除了医学以外的事,但就算是她,也能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墨空所言如果传出去,会产生怎样的惊天大浪!
“爹,爹,你,你在,你在开玩笑吧,如果,不是,那位至尊如果,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他要帮助我们呢?”墨军难以相信,如果墨空是真的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十几年来所学的,或者说整个羽州所记载的历史,都要推到重来,相比之下,他宁愿相信是爹疯了。
“听爹讲完。”墨心摁住即将跳起的墨军,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意识到,他们此刻,已经触碰到了世界的终极,只要再往前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他再也不可能去做他喜爱的事了,但他墨家的长子,他必须肩负起责任。
贺玄说话了:“让她出去吧,她什么都不懂。”
药仙立马反驳:“如果你要走下去的话,我就不走,我要陪你一起。”她注视着贺玄,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
“怕了你了。”贺玄调整了心神,“请您继续吧,前辈。”
墨空很满意,也很难过,孩子们都长大了,知道什么是责任了,想他第一次从父亲口中知道时,他整个人傻了三天,才缓过神来,而这些孩子们,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但也意味着,他们的命运,将在这一刻发生改变。他缓过神,继续开始叙述那位至尊的史诗。
“你们首先要明白一件事,不要质疑我,因为我接下来要讲的,将会有很大部分和你们所认知的历史不同,因为那些是人为美化过的,为了,为了让我们的存在,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从以知的真相来说,一切都要从两千年前说起,人类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了这片土地,他们遭遇了他们最大的敌人,也就是羽州的原住民,他们实力高强,我们一开始什么都不会,不会气,连体术都不会,我们的祖先成为了他们的奴隶,那是最黑暗的时刻,你们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我们的祖先都经历了,也正是因为这段历史,我们一直都和西州的那些关系很不好,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过有人做到了改变,但他不在我们今天的故事中,但并非所有原住民都把我们的祖先当成敌人,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或许是大家都是等级低下的原因,他怜悯我们,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我们的祖先和他们进行了一场战争,我们称之为,”他停下来,揉了揉眼睛,“第一次卫国之战,但实际上,准确来说我们才入侵者,这实际是一场生存之战。”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为了活下去,这不挺好的吗?为什么隐藏呢?”贺玄发问。
“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胜利的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直到那位的出现,他背叛了自己的同族,帮助我们,在不知何种原因的情况下,他觉醒了气,成为了当时的最强者,击败了同族,为我们争取到了生存的土地,他就天道至尊,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使是他最爱的徒弟也未曾告诉,所以我们称呼他为,无名者。”
“我们的英雄是我们的敌人,怪不得没有你们不敢让世人知晓。”
“对,如果传出去的话,百姓会发生动乱,西州的那些极有可能再次挑起战争。所以我们只能告诉能够知晓的人,无名者为我们的祖先夺取了现在南州那一块作为我们生存的土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中州两百年前要发动战争的原因,这是每个人的源头,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
“听起来真让人反胃,就好像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就要抢走别人动西,这是什么歪理。”药仙说。
“确实是歪理,但在政治中,就是正确的,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来确定我们的正统,有历史的土地是最好的证明方式,只要时间够久。回到正题吧,无名者背叛了同族,他对此很自责,于是选择了将自己半永久的放逐,他选择了闭关,没有了无名者,我们的祖先开始修炼身体,这就是体术的来源,试图以此来保护自己,但和他们相比,我们的修炼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得知无名者闭关的消息后,发动了第二次战争,也就是第二次卫国之战,我们还是输了,输的很彻底,但好在无名者并没有彻底隔绝与外界的联系,他再次出现,拯救了我们,这次事件,无名者意识到如果不解决我们与他们之间的仇恨,那么战争就会一直存在,他再次闭关,去寻去解决之法,但在闭关之前,他跟人们留下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历史。”
“是气吗?”墨心深吸一口气,他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彻底沉浸于这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修炼气的方法。”
“你说的对。”墨空赞赏的点了一下头 ,“无名者留下了气的修炼法则,并划分了等级,他开启并奠定了修士之途的基础,我们今天所谓的练气,化气的说法,都是他率先提出的,只是在这之上进行了改良罢了。”
“太厉害了。”药仙忍不住夸赞道。
厉害,何止是一句厉害就能为这位修士之途的缔造者所能夸赞的,只有贺玄他们这些在这条道上前进的人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仅仅是前进便寸步难行,而他甚至开创了这条大道!
天道至尊之名,当之无愧!
“在气的修炼上,远远超乎那位至尊的想象,我们的祖先很快就掌握了,并加以融会贯通,我们的祖先意识到,他们掌握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他们需要一场战争,来实践这种力量,于是第三次卫国之战开始了,如果之前还可以说是卫国的话,那么这一次,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侵略。我们很快就胜利了,并获得现在的中州和西州的一部分土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隐藏真相的原因,因为从此刻开始,我们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我都不想听下去了。”墨军发言。
“那位至尊再次出山时,所有人都围着他,渴望从他那里得到新的力量,那位至尊无私的向人们传授他所探索到的解脱之法,但没有任何人原意听他讲,他们只想要力量。”
“是什么,他所找到的解脱之法。”贺玄问道。
“那是那位至尊认为能够结束战争,结束他夹杂在人与同族之间左右不得的良药,是他认为这世间最无上的法则,是他和他的两位弟子为之传颂千年,所寻求的至高之界,即使到今天,人们对它的争议还未停止,却发现,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每个人,甚至连西州的人也开始学习起来,他将它称为,”墨空将手置于胸间,庄重的说出它的名号,
“大道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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