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高田村郑诗华的家中,发现他家门口早已经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了,村民们见陈永年到来,个个都怒目圆睁,一付兴师问罪的姿态。因为大家都觉得好好的人被陈永年带走了,这个样子回来,一定是被陈永年整疯了,不知道是不是遭受到了陈永年的虐待。此时的陈永年也是一肚子的气,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迈进人群中的,拳头便如雨点般打在了陈永年的身上,可能也是出于同村人的感情,当然也不乏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永年此时胸中愤慨不已,也顾不得这些拳打脚踢,径直往罗家的內厅走去,莫名其妙的遭受这样的拳打脚踢,陈永年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一冲进门便一手擒住了郑经平,另一手扼住了郑经平的喉咙,把郑经平抵在了自己的身前以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拳打脚踢,但是大家依然不依不饶,而且下手越来越重,老人家当然也难免被错手打中,陈永年也激动地喊道:“你们再打的话,这个老人家就先死!”当时客厅还是站着很多人,有拿着棍棒的,还有拿着菜刀的,依然不肯退让。
陈永年见状喊道:“把书记叫出来,我有话说。”书记郑永境应声走出了人群,陈永年说道:“你也是一方父母官,今天这里有人死了,你也是需要负责的,你把这些无关人等先赶出去,把门关上,我们坐下来把问题解决好来。”书记一听也在理,于是也是照做,把门关上之后,刚刚上演完大龙凤之后,大家都坐下来缓了十多分钟才缓过神来。郑经平坐了一阵子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其佐,你去把村口的先生请过来,请他推论一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一会儿,先生来到了坐下,看了看郑诗华,沉吟了片刻说道:“应该是给西北角方位的人下了符咒。”陈永年听到这句话,脑海里边马上浮现起了一个人,便跳了起来,抄起了放在墙角处的一把镰刀,正欲往外走,便被书记冲过来急忙抱住,死死不肯放手,这个时候郑其佐也赶紧跑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陈永年关进了客房里,并把门锁了起来,害怕陈永年做出什么错事。
郑经平见状也拿个凳子过来小房间门口,跟陈永年隔门对话,郑经平劝陈永年说:“这人给你杀了,你是一时解了恨,但是你自己也是要偿命的,连我们也会受到牵连,以后也没办法正常生活了,你还年轻,还有大号前程,没有因为一个小人而毁了自己的一生。”交谈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陈永年也确实是冷静了下来,郑经平也知道了陈永年想到的那个人是罗国维,联系前因后果,最可能下符咒的就是这个受了侮辱怀恨在心的媒人,而且他的家正巧就是坐落在郑经平家的西北角。于是郑经平便叫郑其佐前去把罗国维请来,希望他能够化解一下这个符咒,没想到罗国维经此一番大折腾而且当时因为也不没见到还被关在小房子里的陈永年,心里放下戒备,却也承认了这个符咒是他下的,初初可能只是想着惩罚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永年,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在郑经平家的客厅,烧了一张黄符便匆匆离去,郑诗华也当即恢复了正常人的形态。郑家也想着息事宁人,便也不再追究罗国维的所作所为。
直到事情都解决了的当天晚上,郑经平才叫郑其佐把房门打开,陈永年走出房门,心态也恢复了平静,跟郑经平说道:“这个人我不娶了,我明天就出深圳。”郑经平也是懂事理的人,低声说道:“事情搞到今天这个田地,我也不好再强求了,也不分谁对谁错,你来这一趟也花了不少的钱,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你拿去吧。”说罢从衣服里抽出了大约两千块钱,陈永年不敢接也不想接,但是内心深处也确实是被这位老丈人的知理懂事所感动了,老丈人见陈永年不愿意收下,便不再强求。
第二天一早,陈永年起身准备要走,郑经平送出到了门口来道:“此程实在深感抱歉,不知缘何事情落到这般田地,我这个老人家最后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今小女一身是伤,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没病也会憋出一身病来,可否劳烦你带她出去外面转转,待心态好转些再送回来,之后的事情,我便不再敢奢求了。”老人家说的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确实也不好让人拒绝,于是陈永年便勉强答应了老人家的请求。
带着郑诗华到广州转了几天之后,陈永年想着做到这里算仁至义尽了,便告诉郑诗华说:“我准备回深圳工作了,你也回家里去吧。”郑诗华听到,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道:“我如今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啊?”陈永年见到此情此景,心里也清楚,她也是受害者,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人也算是个正常人,既然酒席也已摆了,在农村,这样的姑娘也是很难再嫁得出去了,于是心头一软便写了封信回去给老丈人说,带着郑诗华过深圳宝安暂且住下,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于是二人便回到了位于深圳市宝安县共乐镇的与弟弟陈永祥合伙开的收废品站住下,不久,郑诗华就怀上了陈永年的儿子。第二年的七月份,陈永年带着老婆到宝安人民医院做胎前检查,妇产科的主任问陈永年说:“先生,请问你的太太现在生的是第几胎?”当时因为计划生育查的严,所以这一问问得陈永年的心里一阵慌乱,生怕受到政策的影响,孩子生不下来了,便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的内心的惊慌,高声回答到:“什么啊?我这才刚结婚不够一年呢,哪来的第几胎?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还没有生过孩子呢!”妇产科医生听到之后,见这个人这么的没礼貌,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气,说道:“我当了十五年的妇科主任,还不知道你太太有没有生过孩子吗?”当时陈永年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就跟妇产科的主任吵了起来,陈永年很生气的说道:“你说这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证据!”然后那个妇产科主任就掀开了郑诗华的上衣,露出了肚皮,说道:“这就是证据!”陈永年还是不明白,继续追问道:“啥意思?”,妇产科医生说道:“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上是不会有这样的胎纹的!”出于对医生意图的误解,陈永年的抵触心理很严重,所以两个人也激烈的争吵了起来,被他这么一说,自己便就有所收敛,因为自己也不懂,不过这次过后心理就有了疑惑,不过后来孩子出生以后,每次跟郑诗华谈起这件事情,郑诗华都神情立马高度戒备起来,绝口不提这样的事情。直到后来离了婚之后,同村的一个妇女跟德枝的老婆闲谈中聊起来说郑诗华以前嫁过跟他同一个村,生了一个女儿,后来离了婚才嫁给了陈永年。
陈永年当时就是为了力证自己是第一胎,很怕因为误会,被当成第二胎,然后被强制结扎,被强制终止生产。因为当时陈永年的第一任老婆,叶丽慈就是怀了第二胎的时候,走在路上被计划生育的工作人员抓到了之后,也没有征求陈永年的同意,就直接把人带到了妇幼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当时的社会就是这样的高压政策,所以导致了陈永年的恐惧心理。
到八月的时候,小孩即将要出世的时候,陈永年就把太太送到了宝安人民医院待产,当时因为难产的原因,用产钳夹了出来,当时整个婴儿的状态很难看,那个头被拉到了一尺多长,于是陈永年见到这样的状态便忧心地跟护士说:“像这个孩子这样的情况,还能要吗?孩子如果以后还是这样畸形的状态的话,那会害了他的一生啊。”那个护士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懂了,你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你明天后天来看,情况就不一样的了。”结果第二天回去看的时候,那个被拉长的头就慢慢的缩回去了,到第三天就完全恢复了正常。从出生到两母子出院的花费是4000元,那时候的4000元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是一笔大钱了,这也是陈永年这一辈子唯一一次从头到尾的六七日都在产房里度过的。
小孩子出生了之后,陈永年看这个小孩就当做是心肝宝贝一样,但是妇产科的这些护士的一些大手大脚的举动看得陈永年万分心疼,当时十个八个的新生儿,都被放进一个大盆里面洗,脖子上挂着一个号牌用来区分身份的,看着刚出生的幼儿被放在水池里搅来搅去,陈永年的心头紧缩,十分的不自在。陈永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十分的激动和紧张,觉得这些护士对待婴儿的处理方法太儿戏了,不够仔细和专业。陈永年马上激动地上前跟他理论:“我的儿子不可以被你们这样搞的,一整盆在那里搅来搅去,弄伤了你们能负责吗!”当时的陈永年一是对于儿子的爱护,另外一个就是兜里还有几个钱,所以有一种趾高气扬的神态和底气,护士们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专业受到了质疑也很激动:“又不止你一个人的孩子,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家长的孩子呢?谁还不是爹妈的心头肉啊!死不了!我这里是医院!”实际后来才了解到,那盆水其实都是药水,这样的洗法也是有专业的保障的,十个八个一起洗也是有依据的,就这些婴儿正在洗的时候,旁边十位婴儿的父母也在一旁看着,其中有一对父母,是电白人,在南头海关做科长,那时候的国家政策是,国家公务人员只能生一胎,就必须结扎,可是这第一胎生出来的,是一个女儿,于是这个科长就找到的陈永年私下商量:“可不可以用我的女儿,和你的儿子做交换,我们偷偷的把盆里的号码牌交换一下。我可以给你五万块,但是以后你不可以再和孩子有往来了。”当时的五万块,已经可以买到宝安中心区最豪华的商品房了,对于一般人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但是,陈永年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来,也算是见过钱的人,这个五万块对于陈永年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陈永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当一回事,这个儿子是无价的,在农村人的固有概念里,就算穷的砸锅卖铁都好,儿子是绝对不允许拿来卖的,但是出于气话就跟那位科长说:“我要一百万。”那个科长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说:“儿子是无价的没错,但是你现在就算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一百万给你啊。”语气里还带有一些恳求的语气,因为一旦出了这个产房,尘埃落定,就变成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但是陈永年并不为所动。
八月,两人的儿子出世,取名陈境安,这个时候的废品收购生意还可以,每天到了晚上出货完之后都能收到一万八千的现金,收到的钱也只能放在房间的抽屉里,待第二天再去银行存进去。那时候陈永年的一家人都住在自己搭建的铁皮屋里,三房一厅,陈永年一家住在左侧这一间,中间是客厅,右侧的两间房分别住着陈永年的母亲和弟弟陈永祥,其中有一天晚上,刚满几个月的陈境安应该是肚子饿了,哇哇哭应该是要喝奶了,郑诗华便起身穿衣服准备冲奶粉给儿子吃,结果发现放在凳子上的衣服都不见了,就把陈永年喊醒来说衣服不见了。此时陈永年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应该进贼了,急忙望向抽屉,抽屉上刚好插着三把钥匙,陈永年心想,完了,钱应该都不见了,便没了心情搭理郑诗华,心里万分失落,郑诗华也觉得钱应该是没了,便走过去把抽屉拉开,看个死心,结果一拉,抽屉是拉不开的,应该是就差几秒钟,那贼把钥匙调换一下,应该就把钱拿走了,陈永年跳了起来,亲了一口儿子,笑道:“哈哈,你哭得真是时候。”接着便想着走出去客厅看看衣服还在不在,结果三个房间的衣服都被搬到了客厅,被小偷翻了个遍。陈永年心想,既然这个小偷没有偷成功,第二天一定还会再来的,于是在准备了一根铁棍放在了枕头边,等待小偷的再次光临。
结果第二天晚上,那小偷果然如约而至,陈永年躺在房间里,故意把卧室门留开了一条缝隙,接着月光看见了三个人把大门的锁头撬开了,眼看着进来了三个人,陈永年便默默抄起了铁棍,准备埋伏在门边等这几个人进来,结果因为不小心拉倒了睡在旁边的郑诗华的头发,郑诗华哎呀的一声叫了出来,那三个贼听到声响,飞也似的冲了出去,陈永年便也一直追了出去,那几个贼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第二天一早,陈永年就去派出所找到相熟的刘喜峰说明了情况,说最近有些贼很猖狂,想要拉一圈电线把屋子围起来,一到晚上就通上电,电晕他们。刘喜峰说:“要拉可以拉,但是不要搞那么过分,电死人就麻烦了。”陈永年答应了下来,回到去便把工人交了出来,绕着屋子围上了一圈电线,巧的是,陈永年只留了自己睡得那个房间的出口没有拉电,那三个贼恰好第三天晚上过来就找到了陈永年房间的那个窗口,似乎知道了哪里有电哪里没电似的。其中一个小偷,把手伸进了窗户里面来摸来摸去,似乎是在熟悉环境,陈永年又再次抄起了铁棍,准备一下手下去,至少这个手也得是骨折了,谁知这次又是不小心扯到了郑诗华的头发,郑诗华又叫了出来,于是乎那几个小偷,又跑掉了。第四天晚上,那几个贼放弃了这一家,溜进了在陈永年家门前的那个建材店里,结果也是被那家店主人在夜里上厕所发现了,大喊抓贼啊抓贼啊,那几个贼情急下翻墙逃走了,并且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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