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鸿道歉
一句话,终是成了刺痛苏甯心里的一把尖刀。
她垂下眼帘,眨眼驱赶眼中的湿意,沉默不语更像是为了掩藏一开口就会暴露的哽咽。
韩琇听出童姨的意思,道:“谁说没有妈的孩子就活该受人欺负?”
童姨耸了耸肩,给两个高脚杯倒酒。
“有妈的孩子,妈妈也不会天天陪在身边,那孩子就得忍气吞声?”韩琇心痛又很铁不成钢的盯着苏甯,“你小时候妈妈就跟你说过,遇到事情要学会自己反击,毕竟谁都不可能永远陪着谁。”
“我知道了,现在的苏氏几乎是在砸锅卖铁,要不了几天就会沦落成一家小小的超市,到时候我若有空随时可以过去踩两脚。”
话虽如此,可她有那时间还不如多陪陪孩子呢!
韩琇很满意苏甯的听话,扭头吩咐女佣去取消肿散瘀的药来给她,而后拿起剪刀剪葡萄,眉头却没再舒
展过。
“这个苏万城,他倒是有胆来动我的女儿。”
苏甯也是他的女儿,但承受他如此对待后又遭遇这几天的流言困扰,忍不住旁敲侧击道:“也许他是被我气的,所以害我不成又四处散播谣言,让你成为别人的笑谈。妈,对不起。”
她很希望韩琇能对这件事说一两句。
只可惜,韩琇只是说了句这件事不怪她。
童姨瞥了眼她,给苏甯递了一杯酒道:“小姐,先喝点自家酿的葡萄酒润润口,很好喝呢!”
“好。”苏甯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嗯,真好喝。”
“好喝吧?”童姨笑着,意有所指道:“等你搬过来就天天有得喝了,女人喝红酒好处可多着呢!”
苏甯笑中带着希冀看向韩琇。
她轻叹道:“待会儿让人去给你整理房间,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我让人给你用药按摩,身上的淤青好得快些。”
“谢谢妈。”她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对童姨投去感激的目光。
童姨对她鼓励般眨了眨眼,起身去忙她的。
正午时,她们的葡萄剪得差不多了。
女佣正好进来汇报道:“韩总,门外有一位姓沈的先生求见。”
苏甯看着韩琇,猜想是沈靳庭。
韩琇打开监控后看见沈烨鸿那人到中年仍显挺拔伟岸的身姿,扬起嘲讽的笑:“不见,就说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是。”女佣退出去传话。
苏甯斟酌道:“妈,为什么不见一见他呢?或许他就是来跟你商量怎么平息谣言的。”
“平息谣言?”韩琇冷笑,“那是他的事情,我现在应该在坐牢,我哪有那本事去平息谣言?”
苏甯一听就知道她不会原谅沈烨鸿。
“妈,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他为什么要针对苏氏?”
确切的说,是针对她,不然她怎么会进监狱?
而且她坐牢后,苏氏什么事都没有。
提起这件事,韩琇眉间掠过一丝烦躁,道:“这件事你别过问,你先回房洗个澡,稍后我让人上去给你按摩!”
“好。”
苏甯言听计从的在女佣的带领下上楼。
她的房间是在二楼,一路上发现整个主楼的装修颇为奢华。
因为占地极广,所以从一楼上楼梯前往她的房间还是花了一点时间。
走在过道上,环境静谧的有些过分。
好在周围的采光足,不至于让人产生阴森恐怖之感。
她的房间也很大,有独立宽敞的浴室,还有浴缸。
因为韩琇对她的态度跟上次不同了,女佣对她的照顾也尽心了很多,按照吩咐给她准备了上好的药浴。
泡澡的时间花了半个多小时,后来按摩师又给她按
摩了一个多小时。
她的手法很不错,苏甯舒服得困意浓浓。
按摩师见她眼皮重得快撑不起来,于是加快动作后跟她打了声招呼就收工了。
苏甯盖上薄被眯着眼睛午休。
待按摩师的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掀开被子,穿着软底的拖鞋轻手轻脚的出门。
刚才上来的时候她发现过道尽头处有个拐角,那里不仅可以藏身,还能看见楼梯和底下一楼大厅。
主楼中间如此空旷,下面如果有人谈话,她在那里应该可以听到。
事实证明,苏甯猜的一点没错。
她来到拐角处,只稍微探出脑袋就可以看到下方大厅处,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们刚才剪葡萄的地方。
正是沈烨鸿。
他面对着端坐在沙发上悠然品茶的韩琇,道:“谢谢你肯见我。”
“我怎么会不见你呢?”她抬手请他落座,一派大
方待客、即使面对仇敌也极有涵养的模样,“我还跟你太太说过你迟早会来找我呢!”
苏甯听得心慌,手指曲起渐渐握成拳。
沈烨鸿在她右侧的单人沙发落座。
这样的角度,苏甯可以看见他的正脸,他脸色有些凝重。
“当年的事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我其实很意外,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你是来揭我伤疤还是来踩踏我尊严的?”韩琇盯着他,显然旧事不堪回首,“还是你对坐牢有什么兴趣,想提前跟我取经?”
沈烨鸿皱了皱眉,道:“我是诚心诚意来道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竭尽所能做弥补。”
“哈哈哈。”韩琇笑得开怀极了,相比于之前在苏甯面前表现出的慈爱,此刻更像是十足的坏女人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如果我要你离婚呢?你肯吗?”
沈烨鸿浑身一震,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甯听着,又开始猜想流言会不会有几分是可信的。
若非如此,韩琇怎么会要求沈烨鸿离婚?
他离婚对她有什么好处?
恍然想起来,她一早来到这里,手机一直是关机的。
她只是怕跟韩琇相处时沈靳庭会打电话过来,后来竟也忘了跟他联系。
楼下,韩琇提出要求后似笑非笑的盯着沈烨鸿。
他斟酌道:“我若离婚,难过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我的妻儿,我不能为了弥补对一个人犯下的错而去伤害另一个,况且他们是无辜的,即使犯罪还祸不及家人不是吗?”
“可是,只有他们难过了,我才有可能解气。”她把自己近乎恶毒的心思赤裸的展现出来,“既然你没诚意,又何必假惺惺的跑来这里讨什么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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