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
反正都洗了澡,她索性把自己衣服也洗了,夏装也容易干。
沈靳庭放下水杯后跨步走来,薄唇上还沾湿的,以至于他抿唇的动作显得吃饱喝足了似的。
苏甯刚洗完澡,此刻脸颊莫名发烫,低眸不敢看他。
沈靳庭上下扫了她一眼,发现浴袍都长到她的小腿肚了。
画面有些滑稽,更多是旖旎。
他铁臂撑在她侧脑的墙上,凑近她暧昧道:“我还没洗呢,等完事后我让人给你送新的衣服来!”
这满满的暗示让苏甯听得有些耳根火热。
她猫着身子退出他的包围圈。
整个过程因为她的脚疼而放慢,他全程宠溺的看着,眼中的笑意藏不住。
苏甯站直后愠怒道:“你能不能正经些?”
他笑着点了点头,俯身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她此刻,浴袍里面无疑是真空。
沈靳庭喉咙干痒,转头又去灌了一小瓶冰水。
看着他仰头喝水的模样,还有那喉结上下滑动,苏甯心知闹尴尬了。
“刚才的事还没说完,你继续吧!”她找话题道。
“我还是得先洗洗。”
“那你快点。”
她可不想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
“嗯,别急,我很快。”沈靳庭的语气极具安抚。
好像她在等着他干嘛一样。
“不对!”苏甯忽而又发出质疑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洗?”
她是因为出了意外才显得有些狼狈了。
沈靳庭不可思议的转身看着她:“我在自己房里洗个澡,还需要理由?”
“…”她一时语塞,却有些羞恼。
沈靳庭解释称开车去医院时因为担心而出汗。
最后他还是去洗了,换了同样的浴袍出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时,气氛里的尴尬成分又增多了。
沈靳庭给她拿了一杯温水,自己靠在吧台边望着坐在床边的女人。
其实真的很想像讲故事一样把他多年的心事说了出来。
但是他不能!
看着苏甯小心拉扯浴袍防止走光的动作,他满脑子都是当年小女孩拉着男孩在城堡偏院共舞的画面。
当时他身为主人家的少爷,却被来做客的两个少年取笑为独臂怪,肢体间的触碰充满了挑衅。
只因当时他的左臂几乎是废的,跟没有也差不多。
小女孩看见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将那两个少年赶走了。
她个子娇小,其实没什么本事能欺负人。
只因她脾气火爆,嗓门又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总之闹个不停。
那两个少年怕她把大人给引来,识趣的开溜了。
她冲着那两个少年嚣张的喊:“你们再敢欺负他,我就录音,把你们的名字给录下来,让他在你们靠近三米以内就放喇叭!”
当时他听了,真是暖心又好笑。
难不成,他还得整天带着个喇叭在身上?
不过,女孩转身看向他时,自己也害羞了。
那时候她说,她叫甯甯。
人如其名,她辩称自己平时没那么凶的。
嗯,他也觉得她并不凶。
不仅不凶,还非常耐心和温柔的帮他按摩手臂。
小小的手白嫩嫩的,软软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轻轻的捏着他的手臂,从上到下,又返回、往复。
可惜他没有知觉,几次拨开她的手,绝望的说无济于事。
她不停的安危他。
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但是她说话的样子他却深深的印在脑海。
她的澄净如碧湖的眼眸仿佛在他的心坠入黑暗深渊
时为他燃起了一抹光亮。
那清丽的小脸蛋跟花骨朵似的,一颦一笑都逸出含娇待放的幽香。
最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是,她还拉着他跳了一支舞。
那时候她才上舞蹈班没多久,但是已经练得很好了。
她想教他。
可惜他的左手是废的。
于是她左手搭在他的肩头,右手握着他的左臂吃力的抬起,然后一步步带着他迈开舞步。
他们跳了许久,直到夕阳落下。
原以为他们从此可以一直做朋友。
但是不知怎的,大人们突然就吵了起来,一个女人火冒三丈的把甯甯给带走了。
再后来,他去国外治疗,从此他再也没见过她。
他甚至打听不到她的全名。
沈靳庭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上天真是和他开了个玩笑,一个不可对人言的天大玩笑。
苏甯见他一脸沉思,道:“怎么不说话,刚才的童话故事只开了个头。”
他黯然道:“突然觉得,两人之间谁先亮了底牌谁就算输,而我想赢所以又不想说了。”
“呵。”她冷嘲一声,“都说伴侣之间,往往是赢了伴侣就输了世界,何况我们还没成为那种关系,沈先生追求人的姿势会不会太丑了些?”
“不会,我是要赢回你,再把世界给你。”沈靳庭稀松平常的说完后一把扯掉身上的浴袍,朝她走去,“量尺寸吧!”
“喂!”她立即跳了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指着他,“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他眼下穿的…就跟泳裤差不多。
“不想干了?”他说得含糊其辞暧昧至极。
苏甯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语气忽然变得无比严肃:“我脚又疼了,你若再不正经,我就叫救护车了。”
沈靳庭低眸看向她的脚背,转身为她取来皮尺,而
后背对她微微张开双臂。
还真的一本正经的让她量尺寸。
苏甯撇撇嘴,为了速战速决尽快离开,也不再扭捏了。
“听你刚才的语气,你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小女孩?”她试图套他的话。
看来这个房间就是他为那个女孩而布置的。
想必他们当初还有过什么约定,或者那小女孩跟他表达过类似的期许,而他都铭记于心。
“嗯。”
她的手时不时在他的后背拂过,沈靳庭闭着眼睛感受着,下颌紧绷。
“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五岁前的事情也全都不记得了。”
所以她没印象也不足为奇。
苏甯苦恼啊!
那女孩在他心里就是白月光。
他错认成她,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对号入座。
再说了,就算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她也没法接受他。
因为中间隔着她母亲好几年的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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