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一个人——”
捕快扯开嗓子大吼,牵网的那十余人手中猛地一收,那张细网缩紧的一瞬,浑身黑狗血的道人被硬生生缠倒在地,扯着铁网挣扎。
一个捕快刀柄敲下,呯的砸在他脑袋。
“老实点!”
随后,回头,看去走来的总捕,持刀拱手:“总捕,这人被抓住了。”
左正阳让人拿了一张抹布过来,按着头昏脑涨的道人,将他脸上血渍擦去,露出面容时,哼了声,将染血的布一丢。
“不是陆良生……”
赶来这边,他已经设下了埋伏,不光这里一处,外面街道也有麾下守候,一旦有人从这里出来,不管是谁都能顺理成章的拿下,只是见到网中的人,有些遗憾。
“左捕头,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上。”
陡然一声从月牙门响起,周围捕快‘锵’的一声拔出兵器,左正阳站起来,看去那边。
一袭青衫长袍的书生走过月牙门,从地上捡起一对铜铃,正是捕快们设下预警。
叮叮当当摇了两下,陆良生将它还给旁边一个捕快,过去拱手。
“陆良生见过总捕。”
态度温和,表情、言语诚恳,倒是让周围捕快第一印象对这读书人多了好感,左正阳也适时挥了挥手:“收刀!”
“是!”众人这才插刀归鞘。
看着面前的书生,左正阳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拱手还对方一礼。
“能在河谷郡见到富水县故人有些感慨良多,不过倒不是意外碰上。”
言外之意,陆良生心里有些明白,估计过来时,被对方看到了身形,追过来的。
“深夜寒风刺骨,也有恶人趁夜作祟。”
陆良生籍着说出的这句话,坦然的道出实情,也感谢左捕头以及一众捕快将这恶道抓获。
周围,捕快听到这番赞赏,不知不觉挺直了脊梁,顺道踹了一脚那被网兜住的道人。
“呸,周瑱乃我郡大文豪,你竟在他家中作祟害人,打死你都是轻的!!”
“再来一盆黑狗血,老子要把这道人泡在里面……”
“…外面兄弟那里或许还有,等会儿,我去拿!”
“回来,我就说说。”
…
左正阳脸上神色也有缓和,吩咐麾下人将这恶道捆缚时,一旁副手忽然凑近开口。
“总捕,这道人隔这般远都能祸害周瑱府上,这让卑职记起三年前,富水县那陈员外家的案子……会不会也是这道人所为?毕竟有一就有二。”
“带回衙门,好生审问!”左正阳瞥了一眼旁边的书生,朝外挥了挥手。
幽幽转醒的阳明道人隐约听到这话,双目瞪大,心头也慌起来。
(ex){}&/ “告辞!”
陆良生拱了拱手,转身走去了一边的街口。
这边岔口的捕头并未立即离开,牵着缰绳,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人疑惑靠近。
“总捕,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左正阳朝那捕快笑了笑,翻身上马,一抖缰绳。
“回去,连夜审讯那道人!”
随即,暴喝一声:“驾!”促马在街道飞奔起来。
陆良生回到周府时,早已夜深人静,悄然从院墙降下,红怜早早就先回来,在堂屋门口迎接,见她长袖遮面,双眸弯成月牙。
好奇问道:“怎么了?”
红怜忍着笑意,伸出玉指,指去屋内,里面,蛤蟆道人站在床头,挥着蛙蹼。
“老夫叫你别动,再动抽死你!”
床上,孙迎仙身体裹了一圈绷带,直挺挺躺在那里,只露一对眼睛在外面。
“唔唔…老…蛤蟆…你再打下试试!”
地上一堆烧毁的道袍,想来是斗法是被那恶道伤到了。
蛤蟆一圈一圈给他缠上,蛙蹼不时啪啪扇在道人乱动的脑门上:“老夫打了又怎么样?学艺不精,丢你师父的脸!”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陆良生进来,将剩下的绷带丢过去。
“给他缠……为师还有要事没做好。”
“那个……师父,这房下的灵……”
‘药’字还没说完,跳下床的蛤蟆,撅着屁股又钻进床底,朝外挥动蛙蹼:“没了。”
呃……
陆良生叹口气,拿着绷带坐到床边,孙迎仙唔唔隔着绷带说道:“快把鼻孔那的松开,本道快喘不过气来了。”
“公子!”聂红怜飘来,从桌上端起一只碗朝里看了看,转过脸来,笑道:“蛤蟆师父好像没给孙道长涂药……”
“啊!!这个老蛤蟆,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理会道人的嘶喊,陆良生心里才是叫苦,将他按回去躺下,让红怜过来帮忙,重新将绷带解开,上药、再缠上,忙完下来,孙迎仙早已经呼呼大睡,响起鼾声。
书生也累的不轻,疲倦感就真如排山倒海而来,推倒了一切。
“唉……”
红怜过去,取过一件单衣给他披上,飘去窗棂,轻轻吹灭了烛火。
就那么安静的坐在男子旁边,踢着绣花鞋。
给他哼一首好听的曲儿。
窗外,正是月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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