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队一行七人在车上待车开出监狱大门时,放眼望去两面都是光秃秃的岩石,中间宽不到一公里的镇区,各自在心里暗想就这么一丁点大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支烟都没有抽完就可以游遍全镇。可随着车辆的前进,几个医疗人员都不这么想了。
首先叫司机停车的是专家许云鹏,华夏西北人,入伍三十多年来一直在部队,平时在很短的休假中要么是看一下双亲,挤出来的时间都是老友聚会,属于自己的时间就是晚上在床上睡觉。现在不顾形象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车上急着喊:“停!停!”大伙侧过脸来看着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他此时一边叫着停车,一边鼻子不停地吸,眼睛盯着外面的一间小店。大伙都不明所以只是在一旁的耿勋笑道:“老许看到好吃的啦!”
大伙跟着许云鹏下车一看,前面正好是一家面馆,门上的招牌上用拉丁文和阿拉伯文写着‘兰州拉面’几个字。现在正值八月分的盛夏,面馆前的拉面师傅正在一台工业风扇前汗珠满背地拉着面,不时扭过头把满脸的汗水往搭在肩上的毛巾上擦。同时旁边的一口不锈钢锅里的骨烫在煤气灶上不停地翻滚,飘逸出一阵阵的牛肉香。做法还是小时候在家里看到的做法,只是煤块炉换成了煤气灶,味还是那个味。
许云鹏转脸看了大伙一眼后说道:“要不要来一碗?不来的话等我!”说着就向店里走去。后面的人虽然摆头最后也还是跟着进店,不一会香飘飘的拉面和各种小吃端上来后,一个个用手捂着肚子,恨自己早上为什么要吃西蒙斯安排的早餐!而在大伙还在回味拉面和各种小吃的味道时,陪同而来的西蒙斯早已为医疗队员们埋了单,可见西蒙先生开始计划攻击华夏战车时就对华夏的人情文化下了不小的工夫。
走出面馆后,小巷其它店的小吃仍然让医疗队员们垂涎不已,只恨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而已,但可以多吸几下鼻子,享受下鼻福还是可以的。没几步又是一家华夏川菜馆,走在外面就可以闻到从内飘逸而出的麻辣火锅味,对于来自重庆的耿勋来说只能一步三回头,用手在肚上搓了两下后对大伙说:“嗯,看来中午饭就交代在这里了!”
然后是各种工艺品小巷,有青铜的各种鸟兽,小气车枪支等虽然是仿制的各种古董,但人家是手工制作,工艺上唯妙唯俏,每样在店里就一件,卖完即止,所以有一定的购买价值,不像在华夏的小商品市场里看到的一色的工业化生产的那种雷同。像耿勋这样上了年纪又爱好古玩的业余专家,都不得不进店对一只仿三足鼎驻足抚摸半天,要是不看底部的店标的话,耿勋都怀疑购买这样的仿品能不能过海关!看到他对鼎的表情要不是他再三阻止的话,西蒙斯早就叫店家打包了。走出店面后他对同事们说道:“可惜了,要不是这里时间不对的话,一定要买回去,放在书房里,还是有品味的。”
走到一些古装店时,又把三位女护士给吸引了,这些古装不仅款式新,而且样式齐,做工细。光这些都不致于让女孩们驻足。吸引的是传统的做工,这里用的绢或布全是蚕茧或绵花经过手摇小仿车套线后,经过小织布车一丝一线地慢慢织成。而这些传统器械只有在一些古装电视剧上才能看到一些镜头,但都是一笔带过,没有这里看的透彻和体会。这些传统器械的运作强力地吸引着三位女护士,仰望星空上的牛郎织女男耕女织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罢!
这些古装款式新潮却是经这样传统工艺慢悠悠地做出来,当然价格也不菲。看了古装后还有地毯编织、传统糕点的制作等古老工艺在这里都得到复活,游览到最后每个人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在监狱接待处休息,等待外出执行撤侨任务回来途经这里的战车一起回去。
打盹间,护送战车已到监狱大门外,西蒙斯知道医疗队去意已定,但执意要留护送战车上的战士下车吃饭再走,可战士们除了队长下车打招呼婉拒外,连水都未喝待医疗车开出监狱大门后就离开,林燕在大门口与队友们在大门外相拥挥手道别,看着队友们的车队消失在夜幕之中。
大门口只剩下林燕和西蒙斯及其助手们,西蒙斯还在和助手们谈论着医疗队在道义和纪律上的各种好。可此时随着队友们的离去,林燕还是有些许落寞,尽力抑制过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轻轻转身向着手术室走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泪水。看着林燕独自离开的背影,西蒙斯只是叹了一下,知道林燕此时的心情,她完全可以随队一起离开,但却没有。可一个年轻的女子,当初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坚定的信念,可现在明白,她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此时什么都不用说,让她独自静一静才是最好的尊重。
早上,一夜风尘归来的耿勋许云鹏和护士们一起到指挥室向梁杰汇报工作,同时把西蒙斯委托他们转送的礼物交给梁杰。梁杰一边伸手过来接,一边笑着说道:“老耿老许啊!你们俩这么多年的军龄了,我们的纪律难道都忘记了吗,真让我为难啊!”
“不要是吧,那就给我,处分我就行了。”耿勋说着也伸出手做出要拿回来的样子。
梁杰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青铜仿制的华夏四大发明之一的‘地动仪’。一个铜樽上方分别镶嵌着八条雕琢鳞线活现的龙呈下奔之态,龙眼直视前方。而龙口中珠宝乌光呈亮似有要落未落之势,而下面托盘中的八只铜蛙却有起跃之状似有上面的龙肖有不备随时跃起夺走龙口中珠宝的架式。梁杰细看了半天,头摆了好几次,似乎不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这样的精致的仿品却出自国外,拿到国内,有几人会相信呢?然后笑着对站在后面的警卫秦宁说道:“拿过去放在我们的作战地图上中间,以后再有战情时,只要看一下哪一方的钢珠先掉下来,就知道我们飞机的哪个部位受到攻击了,不用等待损毁报告就可以作出指示了。”说完大伙都笑了起来。然后又转过头看着耿勋他们说道:“还有吗?一个铜炉也是受贿,干脆就多一点!”
“心动了啊!”耿勋说着又从行礼中拿出一些丝织品和锦旗还有一些可吃的特产之类的东西全放在桌上,让梁杰和指挥室的同志们一起观赏。当然除了西蒙斯送的以外有一些是队员们自己买的,梁杰一一的看过后说道:“如果这样的东西在国内的西南少数民族地方看到的话,谁都不会以为然,因为像布依族苗族有的村寨还传承着这样的工艺。可谁能想到这么传统的工艺居然在这里延续了一两千年,而且还是国外的一个荒凉之地!从这样的工艺品可以看出,黑龙镇自古地理位置的重要,这里是古丝绸之路舍丽洲陆路的必经之路,从这里经都灵国的东港就可以到达南泰洲或西秀洲,而从我们国家历史上的从东港经这里可以到达舍丽洲北部。实际上从那苏里国也可以登陆到达舍丽洲腹地,之所以经过这里,因为从那苏里国上岸后一路都是翻山越岭,这里虽是峡谷,可道路却相较平坦便于大宗运输。随着近代新式交通工具的运用,这里的地里位置不再重要,曾经靠客栈为生的当地人为了生存却做起了仿古工艺品,虽然游客少,但是有着生命力的工艺品却由商人带到各地,却给这里带来了繁荣,这就是黑龙谷生生不息的所在。陶灿遇袭后为了能为下一步的营救作出计划,我不得不认真审视黑龙谷,西蒙斯对我们动手,由于当时信息不对称,对黑龙谷稍作了解后我就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毕竟黑龙谷易守难攻,但也是致命的,也容易被围困,西蒙斯做了这么多年的牢头,目睹着各种大人物的命运,不可能连这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叛国之日就是他西蒙斯的完蛋之时。只是我当时没有料到他竟会为了家人甘愿背上叛国的罪名,为子孙赌上自己的全部,更想不到的是最后和他下赌的却是我们的一个毛丫头。
接到陶灿回来的电话后我所以立即作出回应,考虑到国际形式短期内难以好转,混战中高速路容易被毁,短期内这条交通线对我们还有一定的作用,所以西蒙斯这个朋友我们得交,也值得交,从短时间内他对我们华夏的文化研究来看,他真的已经无路可选,是在用心的!现在唯一牵挂的是林燕何时归来,否则没法交代啊!”
梁杰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认可,但随后许云鹏又说道:“虽说是担心,但是林燕回来是没问题的,她的留下不是西蒙斯不让走而是自愿的,她想对病人多观察几天,说是一个医生应当的责任!她说还要留下的时候西蒙斯都感到意外,在西蒙斯心里手术完成后我们所有人要一起回来,对于林燕那种强烈的责任心西蒙斯这次不得不另眼相看。”
在队员们在指挥室里与梁总随和地交谈时,还留在黑龙谷的林燕早已起来,简单的漱洗后就走进医务室,对杰瑞和吉姆进行查看和护理,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康复测试。虽然手术才过三十多个小时,但两个病人脚板以上到臀部的肢体还不能动,但是十个脚指已经可以按意想伸屈,说明神经和血液循环恢复良好,林燕有信心,一个星期后离去时,两个病人就可以在轮椅上和自己挥手道别。
对于此时的林燕来说,手术已经过去三十多个小时,术后吻合大出血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没有必要时刻在病人身边监护,加上病人醒过来后,可以长时间说话,家属可以陪在身边,自己可以适当放松一下。昨天队友们上街回来后那兴奋的模样还一直烙印在心里,只是当时由于一种责任没能和队友们一起去,今天天气还可以,给两个病人用完药后,林燕就和监狱的医生交代了一下,随后又和西蒙斯打了一下招呼,谢绝了西蒙斯派人陪同游玩的建议后换了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后独自到黑龙镇上游玩。
今天虽然阳光明媚,但还是夏季免不了的炎热,林燕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外加粉红色的遮凉帽和白色的凉鞋走在并不宽大的街道上,赚到了足够多的回头率。加之又是华人此时还这样独自随心地走在这样的街上,让人不得不多回头看一眼。可是在这样的回头率下,谁又知道林燕头顶上的帽子是掩饰她临出发时董娟给她剪得只剩下发根的光头呢!还有这一身衣服也是队友们给她带过来的,那是送走陶灿他们时,她随口和付筱雨说的,叫她回去后让前来支援的医疗队给带一两件衣服来给她换洗。可陶灿他们一到半路就通过无线电话向总部报告,这身衣服都还是梁杰吩咐手下在去多布吉市中心医院拿供体时顺道买过来的。之所以这么合身,是因为梁杰和林燕的姐姐林菲是大学同学,当年曾追求过林菲,但苦于林菲心里选择不同而未能如愿,但心仍有所不甘。用当时林菲的话来说,不是梁杰不优秀,而是性格和追求不同,当时梁杰在班上是组织委员,工作很有号召力,同班同学或同班同学与校友间产生的矛盾只要找到他的,他都能找到方法说服双方言和而化解,号称‘小诸葛’。又乐于助人,爱好军事方面的知识,爱好却与自己的专业背道而驰,梦想是生活在战乱年代,成为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而林菲则很喜欢医学,希望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当然也希望自己的伴侣也是搞科研的,这样两个人在人生道路上可以相互欣赏和共勉,进入科学院后程百川走进了她的生活。梁杰只能成为朋友,不出所料,大学毕业后,梁杰选择了从军,从此把这份没有萌发得不健全的爱意深埋心里。
当梁杰从报告中知道林燕需要衣服时,他心中早就知道林燕就是昔日梦中人的妹妹,于是就吩咐手下人按照她姐姐的身材要的衣服,当年毕竟给林菲当过‘保镖’,逛商场购物时免费拿行礼,只是从来没有擦出过火花!没想到跟量身定做无二,当然这段情感除了当事人双方外是没有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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