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队长胡志勇的口令落下, 队员们又开始了再次跑步前进,虽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体力和呼吸是缓了一些,但是脚小肚灌铅似的沉重感并没有改变,而且经久没有锻炼的肌肉经忽然剧烈运动后的疼痛愈发明显,于是乎一下子间变的很缰硬,迈开每一步都有一种撕裂似的痛苦,这一种感觉林燕好多年没有体会过了,以前有的经历是在学样每年的运动会上有过,但没有今天这么明显,因为学生时代的林燕本来体质就弱,在运动会上选的都是一些运动量小的项目,很是随意。只是高中毕业后想参军因体质差而不能时,到大学后坚持了几年的锻炼,不得不说在大学期间林燕的体质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实习和工作后的每天早上也只是像征性的锻炼,就是身体只巩固而已并没有提高。今天的集训完全是军事化标准进行,个人哪怕走也要走完所有项目没有选的,所以这种肌肉上的疼痛是林燕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而且这只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随着道路的延伸向崎岖地段,路愈来愈难走,可以说不是路,是在怪石嶙峋的山地间奔走,是越野登山的运动,是心里和体力的结合,奔走中不仅要速度快,而且还要注意观察前方为自己计算属于自己的行走最佳路线。这些乱石与乱石之间不仅有的落差大而且还有锋利的韧口,要是一步跨不过去或是拌着跌倒,就有可能是头破血流。对于林燕她们这样的试练菜鸟来说可以说步步惊心。
不过好在在行进中队友们也慢了下来,且前面的还有三位陆战队员停了下来,每人走在一名女队员身边,以防队员摔倒。队长胡志勇也嘱咐队员们小心注意安全。这时陆战队的队友陈兵走到林燕身边问道:“还行吧?美女。”林燕回道:“没事,还能坚持,只是喉咙干的像火烧一样难受。”
“坚持一下吧,翻过前面的山山下就有溪水啦,到那就可以休息一下。”陈兵说道。
林燕此时都有点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了,那时真的是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想起在家人反对时,自己还振振有辞地说自己和姐姐只是战场不同而已,但都充满危险,充满危险这话是没错,错是错在战场不一样以后付出的体力就不一样了,在医疗战线上,付出的体力是持久耐心,但并不剧烈,不需要爆发力。但在硝烟战场上就不一样了,需要有持久爆发体力,还要有坚韧不屈的勇敢之心。自己也连做过两台手术,长达十来小时,也有困有累有腰酸背痛,但没有这种剧烈的撕裂痛。但还能怎么办已经在路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咬着牙自己力选的再怎样也要走下去,现在回去别人不说,自己也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战斗都未开始,自己先淘汰自己,那才是真的笑话。除非在集训中上级淘汰自己,否则剩下的只能走到底。
好在现在陈兵慢了下来在自己一则并排走,有个说话的,分散了痛的注意力,感觉路不再那么遥远。“你们平时也这么训练吗?”林燕问道。
“没有,这不算,我们平时的训练比这个快多了,身上还有背包和枪支,还有时间限制,不像今天,没有负重,一身轻的只要走完所有科目就行,没有时间规定。”陈兵答道。
林燕想到,这也太打击了吧,要是今天也有负重的话,那现在也许已经在哭了。又说道:“你年纪这么小,出去家人同意吗?”
“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你以为和你们一样?还要和家里商量,全部同意了才能参与任务!我们可是军人。没有这种待遇,只要有任务,命令下来分到哪个队哪个队就是明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集体牺牲也得激昂前行,没有选择没有退路,这就是军人!”陈兵说道。
听到这话,林燕对军人有了一种重新的认识,对他们有了一种从骨子里的钦佩。不管是抗震救灾还是国家安全,百姓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一切都是有了这样的军人在纳命前行!
说话间,走过了乱石地带,进入了谷底,到了溪边看到了溪里清澈的流水后,所有队员立时就把全身困乏抛到了九霄云外,全往溪里伏下,双手不停地往脸上浇水,带来了无尽的凉意。看到这场景队长胡志勇不得不大声提醒大伙,用凉水浇身上可以,但别急着喝,哪怕再渴也要休息一下再喝。
又是经过短暂的休息和水分的补充后队伍又继续前进,大伙顺溪而下快步走,是在山地间行走,遇到高一点的石头挡住不是一跃而上或是大步跨上去,有的则是手脚并用的爬上去。一路都是跑跳结合前行,男同志还可以,女同志就显得有些吃力,好在每一位女队员身边都有一位军人队友,在高一点的障碍前可以拉一下,可以省去爬的步骤。
这些困难只是慢一些,但可以克服,在行进中前方出现了一个约摸五六米宽的小水潭,两边是四五米高的悬崖挡住了去路,两面悬崖上放有一根圆木,根部直径估计二十五公分尖端十一二公分的样子,横跨在两岸,这就是所谓的独木桥,也是这次历练的必经之路,陆战队的在一旁拿了两块小石头走进圆木,塞在圆木两边以作加固,防止圆木向两边滚动。塞好后,就第一个走了过去,只见他三两步就走过去了,如履平地一般轻松。然后是陆战队的李友全也是和一样轻松而过,接着是三位男警察过独木桥,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走,一步一晃动,两手在半空不停地飞舞以助平衡,但总算有惊无险地走过了。
接着是付筱雨,虽然是和前三位男警察一样是晃晃悠悠的走上独木桥,但毕竟是特警出身也能全身而过。下一个是董娟,董娟过的是前几位中最惊险的一位,走到半中,身子晃了几下,觉得难以掌握平衡还是腑下身子要作爬的状态过去,在独木桥上爬了两步后还是难以解决平衡,向前走时右脚滑了下去,还好她反应快身子立时伏下去,左脚挂在圆木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圆木勉强保住身体没有掉下下面的水潭。这时有队友特别是陆战队的队友想走上去拉一下,但被队长胡志勇的一个手势挡住了,所有人只能看着队友董娟悬挂在独木桥上。董娟虽然经过了这一惊心的侧翻虽能侥幸地悬在半空中,但也惊了一身冷汗心跳急促,吊在半空稍作缓和后,努力了几次想要向上翻都没有成功,弄到最后连挂在上面的左脚也落下去,只有两只手仍搭在独木桥上,翻上无望后,董娟深呼吸了几下,放弃了向上翻的想法,身体悬在半空两手替换攀沿向着对岸攀去,在临近时在队友伸手的牵引下终于有惊无险地到达终点。
紧接着的下一位是林燕,林燕没有上独木桥之前心跳早已加速,胆战心惊地走上去,每一步都晃动全身,在坚持了三五步后由于过于紧张定力分散迈出的右脚滑落,没来得及抱住圆木整个人一下子就掉到下面的水潭中,还好整个人是直立地落下去,腾起的水花不算大,水也够深没有触及潭底人就开始上浮。在林燕刚浮出水面的瞬间陈兵已经从岸上跳入了水里,林燕虽然也会游泳,但陈兵不知道怕她出意外还是第一时间跳入水中,在林燕冒出水面的刹那伸出手抓住了林燕的手往对岸边游去。但是被还在原岸的队长胡志勇止住了,命令陈兵往回游,陈兵不明所以但也得听命令,携着林燕往回游,爬上岸后,全身湿漉漉林燕整理了一下心情,用手顺了一下头发,从新扎好后看了看对岸和独木桥,仍心有余悸,定了一下心神又鼓起了勇气踏上了圆木。
这一次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林燕还是沉着了一些,但是仍紧张整个身子在圆木上晃晃悠悠的一步一颠地向对岸走去。五六米宽的距离此时对林燕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十几秒都迈不开一步,好不容易走到一半一个侧滑,和前一次一样又落入了水中,不同的是这一次动作快了一些,原本想要俯下去抱住圆木,没想这一抱落空,整个人横着伏下水中,像门板一样的跌落水面,溅起了很大的水花。别人是五体投地,此时林燕是五体投水,在着水的瞬间林燕只觉五脏翻滚,痛的热泪盈框,此时最想的是大哭一场,走出家门时的那种自信和坚毅变成了现在的失落和失败,在水中扑腾着向原岸游,有水花作掩饰,岸上的队友此时看不出林燕脸上的泪花。但没有人嘲笑,都是静静地握紧拳头,在岸上默默地为林燕加油。
上一次队长胡志勇没有回过神时陈兵就已经跳到水里相助林燕,这次在陈兵准备跳水时被胡志勇拉住了,所有人都在岸上看着林燕独自游回岸上。回到岸上后,有了前两次的失败,林燕站在岸上盯着圆木看,久久没有迈出第一步。在一旁看到此景的陈兵想要走过去扶着林燕过独木桥,仍被队长胡志勇止住了,陈兵向胡志勇看了一眼以示不解。队长胡志勇说道:“这一关心里她必需要自己过,谁也帮不了她,过不去就回原籍,帮助她过去就等于空运一具尸体到国外去扔,扔哪里不是扔,干嘛空运到国外去,不是多此一举吗?”
队员们忽然发现,刚才在路上还关心大伙的队长有热血柔情的同时也有铁面严谨的一面。听到这样的话,刺激了林燕的内心,她从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对自己说道:“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死也要死在路上,即使做不了英雄,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人生的坐标虽然一直都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而经过不断的修正才能到达目标,但每一次修正都是指向前方,没有一次是修正向后的。向前走,有可能会再次摔倒,至少我没有恐惧过,我并不懦弱!”
想到这些极大地鼓励着林燕,从新收拾的心情格外的平静,平稳的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慢慢地在走到一半时,很不幸,林燕又落了下去。由于队长的干预,没有人下去助林燕,任凭林燕一个女人在水中自行地划向原来的岸边,上岸后,从不认输的林燕并没有休整,只是注视了一下独木桥,咬起牙,迈出右脚踏上了再一次的征程,此时的林燕,内心也许很平静,毕竟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或悲,只是很平静的苍白。但是,这样的平静也改变不了什么,和前一次一样林燕走到一半时,又滑落了下去。落下去的林燕再次浮出水面后,不在再水中扑腾,而是仰着身子漂浮在水面上,静静地看着蓝天,这已是第四次落水,队友们默默地站在岸上,看着林燕,谁都没有说话。陈兵好几次想要行动,都被队长胡志勇阻止。
看着林燕仰浮在水面上的身子,胡志勇对大伙说道:“我说过,这一关必须她自己过,谁也帮不了她,过不去,那么我们这一队九个人的队伍独自出发,也比十个人的队伍强,因为我们九个人就有九个人的战斗力,多了这样的一个人,在人数上我们就少了三个战斗力。战场很残酷,牺牲一个人我们就少一个人的战斗力,若受伤一个人我们就少去三个人的战斗力,因为受伤的那一个至少要用我们两个有战斗力的战士去扶助才能行走。想像一下,在此情况下,这样一个负赘,我们要用一个人去背着她走,还要一个人去掩护她们俩撤退,是不是我们十个人的队伍就成了七个人的队伍,变成七人队伍也罢,而且还没有别的七人组灵活。”
浮在水中的林燕听到胡志勇的这一段话后,闭上眼睛溢出了两行热泪,难说道我真的是负赘,难道也有天意,此生我注定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如果说一切天注定,那么十年前的身体素质差而不能如愿,那么为什么又让我看到希望,是想让我体会一下不努力就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吗?不行,我不是负赘,我不能认命,我要改变命运,我的命运撑握在我手中。从不认命的林燕想到这后,即时翻过身游向岸边,上岸后,从新调整了一下心情,从容地迈开步伐,踏上独木桥,有了前四次的失败,这次林燕的眼光不在专注地盯着独木桥,而是看向对岸,看向远方,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一下独木桥,一步一铿锵地迈向对岸 ,渐渐地对岸在视线里不再是那么遥远,距离在一点点缩短,近了更近了,虽然每迈出的一步都是很小,但只要没有滑落就是前进中,终于还有两米,一米,三步,两步对岸的战友也伸过来手,林燕也伸出手和队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跨出了最后一步,到达了对岸。顿时得到所有队友为她鼓起的掌声。
林燕走过独木桥后,队长走到圆木前弯下腰把先前放在圆木两边用以加固的石块取掉,然后走上独木桥,在晃动的圆木上走,三两步就跨过,像走在平地上一样,后面的陈兵也一样走过,从警的几位队友都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他们。胡志勇走到岸边后,对林燕说道:“没事吧?”
林燕回道:“没事。”
“刚才说话是重一点,但是是事实,心里上过不了这一关,到国外去也是白搭,到那边去也许有木棍,也许连木棍都没有,可能只有一根钢丝或一条绳子,而且还有随身武器,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和机会给你,每个人只有一次,掉下去不是山谷就是竹尖或木桩,只有两个结果身粉骨碎或死的连渣都不剩,没有营救的第三种可能,所以我们的任务也不会轻松,要完成任务除了我们队员本身有过硬的素质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营救目标的身体素质。大家努力吧!”胡志勇说道。
林燕也不好受,对大伙说道:“在这一关我连累大家了,向大家说一声谢谢和对不起!在下面的集训中我会努力的。”
胡志勇说道:“没事,大家一起努力,go。”队员们又收拾起心情,向前面的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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