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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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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陨落—47 我的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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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乐乐

    中国的西南大都市重庆,五月底的气温已经很闷热,夜色降临后,满街都是短袖,裙装的年轻男女逛街,约会。

    瑞安商厦作为著名地标,底层为购物大卖场,二层到七层都是名品珠宝,男女服装,a座到b座跨越大街有一条露天的高架半封闭桥梁相连,依傍着轻轨交通。凉爽的夜风在高空呼啸而过,马路灯光通明,桥上是形形色色的行人。夜晚一度是那么的喧闹却又酝酿着温馨。

    生活可以平淡似水,也可以激情如火。

    桥上有两个靓丽的姑娘,束缚成马尾的长发简约清爽,穿着一致,活泼阳光,绯色的流氓兔卡通恤,淡蓝发白的牛仔裤以及绛红色新百伦球鞋。

    夜的黑让她俩神秘,眼影妩媚而魅惑,长长的睫毛洋溢着女性的吸引力,眼瞳在周围的光影迷离中闪耀着旖旎。来往的男士,男孩们总忍不住要去多看一眼

    ,她俩魅力四射,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一百。

    她俩很特别,在人潮中显得像是两朵冷傲,清高的玫瑰,特立独行于世间万物,气质出众,对男性来说富有挑战。

    她俩站在天桥的位置靠近瑞安购物广场a座,目光聚焦在第六层的某个窗口。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练习室,窗外悬挂着广告霓虹灯,上边有“兰心慧质钢琴学习班”的字样。靠窗的一排钢琴,有个扎着小马尾的女孩正看着架子上的乐谱弹奏钢琴,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模样。

    只不过,有时候她心不在焉,有小小心事。

    所以,当她弹奏一遍后,辅导老师像是在询问她,带着些责备。“乐乐,老师要批评你了,你又漏掉一个音节。你是不是又想妈妈了?”戴眼镜的老师伸手扶了扶镜架,摸摸乐乐的头,叹息了一声。

    高高的桥梁上,按捺不住的姑娘被另一个死死地摁住了身体。“你要学会忍耐和等待,控制自己,亲爱的,你不能突然出现在乐乐面前。你会害了她,也害

    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是梵卓族公主血姬,另一个,毫无疑问就是石琴。

    没错,她俩漂洋过海回到了中国。这儿有琴无法割舍的亲情。她迟早要面对残酷事实,了却心愿。

    在猎魔行动开始之前,血姬善意地带她回来看望乐乐,解救一位母亲的相思之情。

    琴的眼眶里没有泪水,很不幸,她的泪腺已然枯竭。血姬告诉她,泪腺会在久远的将来复苏。但是看着心爱的女儿而不能相见的心痛是那么激烈,锐利,不但像是对血液饥渴的万蚁噬身,更像有根银锥在反复穿刺着不再跳动的心脏。

    这座城市有琴往昔的一切,生活的大部分。朋友与亲人,同窗和同事,融汇在悲欢离合种种感情里。包括失去女儿垂垂老矣的父母,还有思念妈妈的乐乐。

    我的乐乐,你知道妈妈想你吗?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妈妈回来了!

    琴的心里千呼万唤成一个呐喊。可是,血姬抓着她的手,摁住她的肩膀,完全控制了她。

    血姬凝视她的眼睛倾注着全部的关心和安慰,摇摇头说:“不要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这很难。”

    “可是…”琴的鼻翼颤动着,嘴唇也颤抖着,悲痛欲绝。

    一个人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是很痛苦的事。这真是一种折磨,已经在生物链高端的吸血鬼也同样要学会忍受。

    琴悲伤地靠在公主的肩上,眼神透过散乱的刘海看向十余码外的窗户。血族的超强感官能清楚聆听到乐乐抬起头问老师:“老师,我的妈妈还会回来吗?”

    那位戴眼镜的陈老师,琴记得她。陈老师为难地拍拍乐乐的头:“有一天,她会从远方回来的。”

    琴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心里暗骂:该死的混蛋郎浩跟乐乐都说了些什么鬼话?他一直对乐乐撒谎。他还歪曲捏造事实,污蔑诽谤,跟孩子说我和情人跑了。他没有勇气告诉女儿真相,我是因为他的背叛出轨,还抢走监护权才跳楼自杀,永远离开了。这个厚颜无耻的混蛋,真该把他扔进嘉陵江里喂鱼。

    她强烈的复仇欲望在燃烧着,几乎下一秒就想去杀死郎浩。

    血姬看到她眼神里促狭的恨意,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琴,乐乐几点下课?”

    “九点,”琴从仇恨的旋涡里将自己拉回来,“通常都是公婆或者我爸妈轮流接送她去上课,郎浩整天在外和姘头花天酒地,出入那些俱乐部,高档娱乐场所。今天双号正好是我爸妈接送。”

    血姬松开了手安抚她说:“记住,我俩不是回来杀他,而是要为你的父母争取乐乐。杀死你前夫只会使情况变得复杂,乐乐抚养权的争夺,还有你的死亡会被联系在一起。中国警方会对扑朔迷离的案情发生极大的兴趣。那时候想抽身而出,就不易了。”

    琴点点头,知道公主的判断是理性的,无法辩驳,反对。

    “你在桥上乖乖地等我。”血姬在她肩膀上用力握了一下,“好好想一想我俩回到中国的目的。你答应过我。”

    琴哀怨的眼神看了血姬一眼,又回到了六楼教室的窗口,看着乐乐,酸楚得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血姬已离开。再睁开眼睛时,乐乐竟然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朝窗外看向她。

    琴警醒,立刻转过了身。她知道血族有无穷的潜力和力量,有一部分甚至进化到拥有超能。除了干扰人类脑电波、隐身、魅惑、还有驭风飞行、读心术、强迫人类产生巨大痛楚、悲伤、幻觉、纵控银除外的金属、预知等等庞杂的技能。

    例如心灵感应就是其中一种,琴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有类似潜能。

    雪姬优雅地漫步到了兰心慧质钢琴学习班的教室门口,走廊的凳椅坐满了等候的年轻夫妻和老人。

    他们都在等待孩子,中国式父母总想自己的孩子成才,不会输在起跑线上,从小开始培养各种兴趣爱好,掌握一些文艺技能。有时候适得其反,剥夺了天真活泼的孩子天性,童年在不断地赛跑,成长的过程中

    玩耍时间越来越少。

    这些父母没有发觉:孩子失去了笑容,更多的是烦恼和压力。

    雪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石勇、徐熙雨夫妻,他俩还没有从失去爱女的悲痛中走出来。

    石勇低头在看报纸,徐熙雨两眼无神,无聊地玩着手中的手机,偶尔去瞟一眼身旁闲聊的年轻夫妻。徐熙雨的神容憔悴,对身旁的事情漠不关心,周围在谈论的任何话题都提不起她兴趣。

    雪姬轻轻叹息,琴的父母勾起她好多尘封的回忆。她也曾经是人类,有过同样的烦恼。

    她的父母在釜山乡下老宅郁郁而终的情景在脑海里稍纵而逝。因此雪姬能深刻体会到石勇、徐熙雨夫妻的痛苦,那种排山倒海的情绪埋藏在内心深处,只在夜深人静,夫妻单独相处时才会宣泄出来。

    世间最痛心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魔法和血族魅惑都有效。她走得近一些,影响了徐熙雨身旁的年轻夫妻。他俩暂时停止了交谈,坐到了

    另一边。

    雪姬在徐熙雨身旁坐下,静静地等待时机。徐熙雨在用手机玩游戏,但明显玩得并不专心。雪姬观察一会,觉得她只是在转移注意力,消磨时间。徐熙雨察觉身边的姑娘在注意自己,歪过头看向雪姬,很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阿姨。还认得我吗?”雪姬用她阳光般的笑容来融化徐熙雨心中的冰雪。

    “你,我记得你。”徐熙雨瞪大眼睛,“你是敬轩的女朋友?”

    石勇听到徐熙雨的招呼,放下报纸显得十分惊讶。雪姬愉快地说:“叔叔好,阿姨好。”她乖巧懂事,有礼貌的口吻,令徐熙雨眼眶都湿润了,禁不住身体都有些颤抖,情绪激动,像是看到女儿复活出现在眼前。

    雪姬轻轻地伸出双手将徐熙雨拥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阿姨,赶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我这次回重庆特地来看望你俩,也为了乐乐而来。”

    石勇皱起眉头:“乐乐?”

    雪姬点点头说:“请跟我来,我们换个方便谈话的地方。”说完,她扫视一眼周围,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石勇查看手机时间,离乐乐下课还有四十分钟。徐熙雨的表情困惑,老夫妻俩还是跟在雪姬身后走出了长廊。

    他们来到过道外边宽阔的空间,商厦里人来人往,喧哗嘈杂。徐熙雨心里失落,自从女儿去世后,越是在热闹的地方,愈是觉得孤单。尤其是此类的购物商厦,广场,有很多流连忘返的青年男女,徐熙雨总会想起女儿。

    她看着雪姬的背影,精神恍惚地说:“我女儿若还在,背影和你还真像是姐妹一样。”

    雪姬的脚步停下,转过身,心里很是刺痛。这位中国妈妈的心境和当年在釜山的母亲岂不是同样的?生死离别在周而复始,琴也将和雪姬一样看着父母和女儿老去,离开尘世,留下孤独的自己。

    她在脑海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用凝重的语气说:“阿姨。琴过世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算是一个临终托付。她希望我能帮你们把乐乐的抚养权夺回来。”

    “什么——”徐熙雨一时没有听明白。

    石勇听得很清楚,忧戚地说:“那个郎浩花了很多钱请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获取了乐乐的抚养权。我们就快回成都了,实在是能力有限啊。”他有点激动,嘴唇颤抖,为女儿的悲惨遭遇不平,也为乐乐的抚养权被道德败坏的混账女婿夺取而愤慨。

    “叔叔,别着急。你听我说完。”雪姬安抚他的情绪。

    徐熙雨总算回过神来:“琴在临终前和你说的话为了乐乐?”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唰唰地往下掉,让雪姬于心不忍。“这孩子,最不舍的就是乐乐…”

    “郎浩是个畜牲,他为了有钱女人抛弃我女儿不说,还污蔑我女儿因为外遇才和他离婚,把这当成争夺乐乐抚养权的重点。”石勇终于将心头积压的隐衷说

    出来,“所以,我可怜的琴儿,才偏激选择自杀来抗衡法律的不公正。”

    雪姬瞬间明白琴承受了好多的委屈。她在心头暗骂了一声:负心人都该遭报应!

    她要帮助琴将乐乐的抚养权给夺回来,不惜代价。雪姬恍惚置身于琴所在的高楼上那一瞬间,纵身一跃不过是茫茫沧海,再没有什么生存的余地。正因为被无中生有诋毁、污蔑为对爱情不忠的耻辱,还失去女儿,以及法律成为富人道具的悲愤,琴才绝望地离开尘世。

    那个人渣郎浩不可以就此逍遥法外,假如人类的公正不能制裁他,就让血族来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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