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翎,天下暗器排行榜上仅次于暴雨梨花针之下的绝世暗器,威力惊人,仅仅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便能让人魂飞魄散。
众人为白宇能够凝聚出能够使用孔雀翎的暗器手法内力,豁出性命去拖住赤鬼王,终于在赤鬼王推开青芷的那一刻,白宇成功地将孔雀翎发射出来,绽放出绚烂的光芒照耀赤鬼王全身。
赤鬼王仿佛看到了孔雀开屏,辉煌而又灿烂,不禁沉醉于美景之中,只是全身开始刺痛,赤鬼王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服渐渐被冒出来的血液浸红,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全身开始乏力,眼睛也模糊不清,嘴巴不停地流出血,止都止不住,真气已然无法运转,心道,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感觉吗?
白宇彻底无力瘫坐在地上,望向黄平今和聂倩倩,咧嘴喜道:“成功了,我们打败他了。”
青芷看着平日里神威凛凛,唯我独尊的父亲竟然跪在地上,刚刚气势汹汹的样子转眼间变得衰老不堪,不知为何她流泪了,这个冷血的父亲她早就在心里抹去了,但当他生命已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流下了泪水。
黄平今从来就没有遇到跟赤鬼王一样境界的人,心想自己还是太弱了,竟然落得如此狼狈,什么武林排行榜第十五,真是可笑,念及此处不禁摇头嘲笑自己。
聂倩倩趴在地上,玉容装扮一片乱糟糟,看到赤鬼王已经要死了,自己也算报了之前的屈辱,再望向白宇,自言自语笑道:“这人身负唐门和情剑两家武学,还是雪山剑派的遗孤,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元柏缓缓走向赤鬼王,抬手就要将赤鬼王击毙,青芷小跑过来阻止道:“哥,算了,他毕竟还是我们的父亲,就让他这样子离去吧,不要再添事了。”元柏咬牙将手放下。
赤鬼王突然说道:“为什么不动手?”
元柏与青芷大惊失色,但发现赤鬼王依旧跪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行动,元柏说道:“你已经如此了,没必要脏了我的手,你就在下面好好向母亲忏悔吧。”
赤鬼王神情黯然,说道:“是啊,终于可以去见你们的母亲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啊。”元柏和青芷面面相觑,他们感觉得到赤鬼王的话语充满了柔情,并没有半分作假,其实在他们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一直都是最为恩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青芷也不相信父亲害死了母亲。
青芷走到赤鬼王面前,看见父亲憔悴的面容,想要伸手抚摸他,但还是不敢这么做,眼含泪水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母亲?”
赤鬼王艰难抬眼望向青芷,似乎这一下抬眼都已经花费了他许多力气,说道:“兰如,她是自杀的。”说完一向冷血示人的赤鬼王都被泪水浸湿了眼眶。
元柏大吼道:“不可能,母亲她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即使她的身体再不好,她依旧能和我们说说笑笑,一起玩耍,她绝对是你所杀的!”青芷也是一脸震惊,希望父亲能够说清楚。
赤鬼王神色痛苦,苦涩道:“兰如因为多年与我南征北战,身体不堪劳累,落下了重病,身体一年不似一年,她不愿在孩子面前显示出自己的痛苦,一直强撑着,可我知道在她与你们玩耍嬉戏之时,她是有多么的痛苦,她不愿休息,导致病情变得愈加严重。”
元柏跌坐在地,望向青芷哭泣的样子,表情痛苦而茫然道:“是我们的错吗?”
赤鬼王眼神出现了少见的温柔道:“不,不是你们的错,这是你们的母亲自己决定的。自从那天聂天下来找我,跟我交易,让我与他联手,他就与我一同去南疆苗家将赤血蛊抢回来,有了赤血蛊,你们的娘亲的病就有救了。”
黄平今心道:“怪不得这老家伙怎会如此轻易就从南疆苗家的重重防护中拿到赤血蛊,原来还有聂老鬼帮助。”
赤鬼王继续说道:“我从南疆回来后,我便打算终止与他的合作,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赤鬼教,所以我便让赤鬼教彻底退出江湖,以此专心炼制赤血蛊医治兰如。可是她的病愈来愈严重,甚至连下床都已经做不到了,可我没用啊,始终无法炼制出赤血蛊。”
青芷哭喊道:“可她还是服用了赤血蛊,难道难道,不可能!”双手捂住脸,不断地哭泣。
赤鬼王也落下了两行血泪,咳嗽不止,艰难道:“那一晚,我与兰如说已经炼制出赤血蛊,只要撑住就能把病治好,可是她趁我转身倒水的那一刻,竟拿出了我放在外衫上失败的赤血蛊服用了下去,她对我说,她已经撑不下去了,倒不如赌上一把,让我照顾好你们兄妹。可是可是没有了兰如,我又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说完咳嗽声四起,咳嗽声蕴含着悲伤与痛苦,让人闻着心疼又同情。
白宇心中复杂,摇头叹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赤鬼王凄凉道:“在兰如死后,我的人生失去了光明,我同时也很讨厌你们,因为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不断地缠着兰如,兰如也不用如此痛苦,所以便想着完成赤血蛊,让这世间所有人都不用承受着兰如一样的痛苦。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的母亲是对的,你们会变得比我更好。”
青芷抱住赤鬼王,哭道:“对不起”元柏流着泪,将手放在赤鬼王的肩上。赤鬼王感受着来自子女的温暖,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拍抚着青芷的后背,说道:“我走了,以后就没有欺负你了,好好跟着你哥哥,不要学我这般作为,知道了吗?”
青芷不断地点头,赤鬼王温柔地拍拍青芷的头,然后将她推开,咬牙坚持站起身,指着白宇喊道:“白家小子,过来!”
白宇迟疑了一会,还是上前走去,他知晓赤鬼王已经无法对他产生什么威胁,来到了赤鬼王身前,凝视着这个让他们吃了许多苦头的男人。
赤鬼王说道:“你可知当年灭门一事除了我,还有一人也参与了。”
白宇恨道:“知道,还有赤日邪教的教主聂天下!”
赤鬼王又问道:“那你又知道他为什么要将雪山剑派覆灭?”
白宇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因为他在害怕我们雪山剑派的秘密。”
赤鬼听后大笑不止,然后又咳出几口血来,小声说道:“你知道便好,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是雪山剑派的遗孤,你要提防那个姑娘,他是赤日神教派来要求与我联手的使者,而且也姓聂,若想活命,就不要让她走出此处。”
白宇说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我,难不成是在赎罪?”
赤鬼王笑道:“算是吧,白亭歌曾放我一命,但我却没得让他们夫妇活下来,我一生之中仅败于两人,一是白亭歌,第二个便是你,真是巧啊,哈哈哈!”
白宇沉默不语,看着赤鬼王面容逐渐枯槁,仍是豪迈大笑,心中不免对他崇敬了几分。赤鬼王双手一展,朗声道:“我名为陆英,创立赤鬼教,又名赤鬼王,一生纵横江湖,败敌无数,名震天下,我最为之骄傲的,便是拥有敢于挑战命运不公的两个孩子,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哈哈哈!哈哈哈”笑声突然遏止,头也缓缓低下,威风凛凛地站立原地,不愿倒下,一代枭雄便从此陨落。
元柏抱住青芷,忍着泪水安慰着悲痛的青芷。白宇抱拳朝赤鬼王遗体深深鞠躬,说道:“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但是我仍是敬你一代宗师。”
转身扶住黄平今,说道:“咱们走吧。”
黄平今望着赤鬼王遗体,自嘲道:“如若他不是这十年来沉醉于炼丹之术,而是提升自己的境界,我们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白宇笑道:“是啊,不过不可一世的黄平今竟然有这种想法,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说完便被黄平今给甩在一边,独自一人缓缓走去。
“怎么不用来关心关心我呢?人家为你都变得如此狼狈了。”身后传来聂倩倩娇嗔的声音。
白宇看着她想到了赤鬼王的话,说道:“算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多谢聂姑娘了。”
聂倩倩说道:“欠我人情可是很难还的,现在想不到要什么,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说完便转身要离去。白宇凝视着她的背影,手里攥着断骨针,如果此时发射,她应该是躲不过去的,思来想去,最终叹了口气将断骨针收起来,看着她离开。
白宇一路小跑揽着晃晃悠悠的黄平今,笑道:“别生气咯,回去给你整叫花鸡吃。”黄平今无奈一笑,疲惫地靠在白宇身上,白宇小声说道:“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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