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23:45,圣十字广场,佛罗伦萨的夜雨并没有挡住熙熙攘攘的游客,欢声笑语的广场背面是昏暗狭窄的小巷,小巷尽头堆满了垃圾。这时,垃圾堆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突然,一只手从装满垃圾的黑色塑料袋中促的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一阵虚空,然后,又慢慢垂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炸裂般的头痛叫醒了这个年轻人,睁开眼一片黑暗,身上的重物压得他呼吸困难,让他莫名恐惧。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向上推,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迈了两步后又倒在地上,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到墙角,静静的夜晚显得粗重的呼吸声更加明显,靠到墙根坐定,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转头看了看自己爬出来的垃圾堆,身上的恶臭刺激着嗅觉反而让他清醒了些,“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我记得我应该……我应该在哪?等一下……我是谁啊?我叫……我叫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脑中的一片空白让他紧张起来,慌乱的摸着身上,想找到一丝能证明自己存在的证据,却一无所获。借着小巷昏暗的灯光,他发现自己胸前有一团暗红色的胎记,胎记微微凸起,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摸着胎记,头痛又一波一波的袭来,伴随着剧烈的头痛,他的眼前陷入黑暗,脑中慢慢地浮现出一棵巨大的枯树,枯树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紫色光芒,一个女声焦急的喊着:“醒过来啊,快醒过来啊……”,这让他抓狂,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头,然后又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青石板路上的水迹倒映出湛蓝的天空和几朵静静的白云,好像昭示着昨晚的阴冷的夜雨是个不速之客。阳光直直的洒下,却在他瘫软的墙角留下一片阴冷的暗影。他是被垃圾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滴,滴,滴……”的倒车声吵醒的,一个高大的垃圾工一边指挥倒车一边看着墙角像烂泥一样的怪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垃圾车上的司机伸出头说道:“阿佐,看看这个亚洲人,你猜他是不是偷渡过来被打劫了?”
“亚洲人都这个德行,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就来这边抢咱们的饭碗,我看他就是个臭要饭的,黄皮猴子”名叫阿佐的壮汉不屑一顾的回答。
年轻人好像能听懂他们对话一样眼睛钉在了那个叫阿佐的大块头身上。
“哈哈,这个黄皮猴子在看我呢,我真想把他掰成几段,然后扔到下水道里,哈哈哈”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年轻人扶着墙慢慢起身,突然用意大利语回到,声音冷得像冰,认知障碍没有让他感觉自己说意大利语有什么不妥,却震到了阿佐
“你会意大利语啊,黄皮猴子,正好老子早晨被老板骂心情很不好,算你倒霉吧,你这个垃圾”
“阿佐,不要惹事,如果警察来了让老板知道会被开除的”司机想阻止垃圾工惹事。
“怕什么,这是酒吧后巷,没有人,没有监控,你等一下,我很快,不会打死他的”阿佐回头笑笑,脱掉工作服鼓了鼓厚实的肌肉,摆了一个标准的拳击姿势,熟练的空挥了两拳,然后带着阴险的笑容,慢慢靠近年轻人,嘴里念到“不就是上班迟到了吗,要不是你给我发工资,我早打死你了,你这个自大狂”。阿佐走到年轻人一臂距离时突然一个直拳刺了过去,可拳刚出到一半,就感觉自己像被拆楼机击中了肚子,径直向后方飞去,砸到对面墙上,然后不明就里的口吐白沫晕倒了。虽然阿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车上的司机却看了个大概,就在阿佐出拳的一刹那,年轻人突然伸出竖掌,掌出到一半,阿佐就飞出去了,这一下用了不到5秒。年轻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体力不支似得慢慢靠在墙上。司机更是张大嘴吓傻了,看着恹恹的年轻人,哆哆嗦嗦的下车,哆哆嗦嗦的从后腰摸出一把指向年轻人,惊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刚才干了什么?阿,阿佐是不是死了?”,年轻人抬头望向司机,冷冷的说道“他没死,怎么?你想死?”说完又扶着墙慢慢的站直了身体,司机突然惊恐的喊道“你别动,再动我可开枪了,我告诉你,我的枪法很准,我……”话没说完,年轻人突然一步上前猛地伸出左手捏住了手枪转轮,司机下意识的扣下扳机,却发现扣不动,年轻人顺势把枪身向外一掰,枪机护手卡住了司机的食指,“啊……”司机一声惨叫,手枪已握在年轻人手里。司机吓得立刻举高双手,颤抖地说到:“不要,不要,我什么也没做……你冷静一点,我是好人”,年轻人盯着手枪看了一会,然后熟练的弹开的转轮,倒出了子弹。司机惊恐的看着落在地上的子弹没有住嘴,还在念叨着:“我还要养家,我的孩子今年刚上小学,他很可爱……”年轻人没有听,随手把手枪扔到垃圾车上,“我老婆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工作,还天天骂我,说我没用……”年轻人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身体却像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滑倒在墙边。司机依然不敢上前,只是好像傻了一样一直在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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