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市一中放学时分,这时候人大多已经离开了。走廊里的灯关了不少,显得有些昏暗。可有一角显得有些喧闹。
一群头发染成花花绿绿的少年把一个身材瘦弱的学生逼在墙角,学生早被打得嘴角通红,却仍用手攥紧拳头,看着不远处打量着自己的少年,牙齿咬的嘎嘎作响,这时,那少年走了过来,一脚蹬在学生的小腹上,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妈的,苏晨,就问你离不离开她。”见那个名叫苏晨的学生像没听见一样,只是顾着吃痛的捂着肚子,“啪”少年一巴掌打在苏晨脸上,“草,你当老子的话放屁是不是。”,苏晨抬起头来,一张坚毅的仿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脸孔,眼中似有熊熊烈焰燃烧,神色坚定的说“不可能。”少年听后呵呵一笑,面色狰狞“妈的,你是真的给脸不要脸。”说完又一脚踢在苏晨的脸庞上,丝丝血液从苏晨嘴角溢出来,其他人都是各班的混子,不怕事大的那种。见少年动手了,二话不说,也围起苏晨狠揍。
“嘭”最后苏晨身子重重靠在墙角,腰无力的弯着,“沈扬,差不多行了。”其中一个身形微胖的高个眉头微皱,把其他人拦住。不想把人打坏,事闹大了,少年原来叫沈扬,他点了点头,用力的拉住苏晨的头发说:“明天老子再来找你。”吹着哨和其他人说说笑笑的走出学校,“打台球去吧!”“没意思,不如骑机车呢!”“去你妈的,你给整辆车?”苏晨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因为和心里的痛苦比起,那实在是轻得多。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耳朵里充满嗡嗡声。这种欺凌自打两月前就接连不断的发生,可笑的是仅因为自己女朋友,就让人看自己不顺眼。
他倚在墙上的身体慢慢滑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现在他觉得自己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与自己女朋友感情好有什么?还不是受人家欺负!为什么?他用拳头用力打自己的头,他恨自己太弱小,以致于都自身难保。
过了好一会,心情平静了一些,苏晨站起来把褶皱的衣服整理一下,走出学校。这时外边的天空下起雨来,他漫步在街上。他感谢上天在这个时候下雨,让路旁的小草树叶陪他一起哭涕,至少不显得那么孤单,自己只是想和女朋友安稳的谈下去,难道这都很难吗?他的脸都有些羞红。
滴答……滴答……
他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几滴血液顺着皮肤纹理流落下来,与雨声杂汇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晨转过头,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是一个女孩,相貌宛若仙子一样美丽,特别是她的眼睛,无比清澈。
“初初,你怎么了来了?”被唤做初初的女孩眼眶通红,轻颤着小手朝伤口伸去,却又不敢触碰,生怕弄疼了苏晨。
两人高一在一起,到现在高三也有了一年多的感情。现在看到苏晨这样的惨状,少女的内心,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涟漪,美目微垂,低声问:“又是他们?”苏晨望着她这般目光,瞳孔似是在此时微微缩了缩,后者那眸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其中仿佛是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在涌动。望着苏晨眼睛,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着,“要不我明天去让他们放过你吧。”
苏晨听后,强笑说“别闹了。”可对视了好一会,苏晨神情突然缓和了一点,那所隐藏的无奈与忧伤还是无可避免的散发出来,沉沉的说“不行啊。”他是个倔性且坚强的人,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女人难为。
少女弯月般的柳眉似是波动的挑了一下“可是…是因为我。”
苏晨双拳紧握,身体颤抖着,他盯着尹初初,许久后突然深吸一口气,“尹初初,没什么可是,我可以的。”他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尹初初神情变得落寞下来,心中有着一抹酸楚涌上来,她声音有些沙哑的喊着:“难道这就是你的选择了吗?你总是这样!我难道一点都不能参手?那我们分手吧。”她说到最后忍不住还是哭了。
苏晨望着尹初初转身而去,身体微颤,凝视着尹初初的回眸,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微微的偏开眼睛。很快转过身,一种失落的情感拧在心中,终于泪水从眼眶滚了下来,手掌缓缓的紧握,脚步向远处跑去。
尹初初美目有些失神的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内心深处突然涌出来的难受之感,令得她紧紧的咬着红唇,一丝殷红渗透出来。微微的仰起俏脸,地面的湿润不知是不是雨沾湿的。
苏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个人站在寒风刺骨的大桥上,天空上的雨还没有停息,这是他第一次和尹初初认识的地方,想着那些年和尹初初从陌生到熟悉,泛有的无数开心,到现在一个人呆在这里,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无助,有些心里的话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说,“啊。”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咆哮声远远的传荡开来,回荡在这一片天地,其中所蕴含的悲伤,让得不远的路灯都是变的光晕暗沉。
忽然间那漆黑的双眸,有着无尽茫然,他面前似乎凝聚成了尹初初的身影,苏晨望着她,怔怔无言,泪水流淌了出来,忍不住扑了过去,然一切又像是琴音一样荡漾开来,无迹可寻。
苏晨的眼睛,在此时彻底的通红下来,巨大的酸楚冲击着他的眼睛,令得他视线模糊,浓墨般的夜色都盖不住他眼帘下的晶莹,这一天,他永远无法忘记。
他很晚回到了家里,他现在心情很乱,也没吵醒父母,小心地到浴室里洗的干净。然后到厨房的餐具桌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第二天,苏晨像往常一样,提着书包来的学校,进到班级里,默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同桌陈涵感到今天有些不对劲了,可是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眼神瞟向自己身后的尹初初,“初初,你们怎么了?”
半天不见回应,陈涵突兀感觉他们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绝对没这么清淡,今天却未有看两人开过口。
尹初初也是抿着嘴,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一天忙忙碌碌,“铃”终于一中的放学铃声响起。顿时学校的大门冲出大波人群,苏晨对学习十分用功,不慌不忙的跟以前一样磨到最后,走到一楼的走廊,这里是他最害怕的地方,因为沈扬那些人一个月中的对他的欺凌,经常都是发生在这里。见走廊里空无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闪过一丝忐忑,果然,没过一会,角落中沈扬叼着烟卷带着一伙痞里痞气的少年走向自己。
“今天想好了没?”沈扬呵呵笑着。
“我们已经分手了。”苏晨撇过头。
“呦吼,真的嘛?”沈扬还在高兴的笑着,片刻笑容却变的狰狞,挥手一个巴掌顺着苏晨抽过去“你不看着我说话,吊儿郎当的想死吗?”
在沈扬看来苏晨就是个好欺负的软蛋,打过那么多次“招呼”,也不见他敢还手。
突然不注意间,沈扬被踢一个跟头,看清踹他的人,竟然是苏晨。
一片寂静,其他人都在看着站在自己不远苏晨,也没料到一向软弱的苏晨会暴起出手,苏晨小腿微抖,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名好学生,这是生平第一次打架。
沈扬渐渐站定,“啊!”他恼火至极,缓过神来,一把抓住苏晨的头发,用力向下拉,苏晨头皮吃痛,只好把腰弯下,紧接着一群人一拥而上,对着苏晨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这时候尹初初从远处跑了过来,沈扬愣了一下,,打了个响指,让其他先停下手,再度点了根烟,右手插着口袋,趾高气扬的看着尹初初“你说不要就不要?”
“那你想怎么样。”尹初初眼眶通红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晨。
“跟我处对象,怎么样?哈哈哈。”沈扬舔了舔唇角。“哥会对你好的。”
尹初初嗔骂道“恶心”
倏地,一道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群人再度对苏晨暴揍。
“别打啦啊。”尹初初脸色暗淡,贝齿咬着嘴唇。“我”
“再来!”,脸色泛有苍白的苏晨竟然又爬了起来,眼中攀爬上一条条血丝,和野兽的眼睛无异,一双血红的双眼闪着寒光,打断了这须臾的安静。
“妈的,你找死吧。”
沈扬看到自己的好事被破坏了,眼睛微眯,伸腿想踹苏晨,只觉大腿一凉,一大股血液涌了出来。
“啊~”沈扬捂着大腿大叫起来,惊愕的望着苏晨手里握着的那把覆满鲜血的水果刀。
见到红了,沈扬身旁那些人也出奇的静,都有点不知所措,可苏晨没有停,瞪着血红的眼睛,连拳带脚往沈扬身上招呼。不一会,沈扬被打得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很难再站起,“疯了。”沈扬身旁的一伙人也被眼前这幕惊的不轻,哪复之前的恶狠,终露出了少年本质,一溜烟跑了。
苏晨心里大出一口恶气,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尹初初,目光变的柔软下来,“没事了,我们走吧。”张开双手想将她拥入怀里,但刚伸出手没多久,双眼猛然失神,浑身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呲。”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撑起自己的沈扬咬着牙,他手中有一把锋锐的弹簧刀,恶狠狠的刺入了苏晨后背,地面瞬息涌出一大摊猩红,刚只顾着出着气,很快沈扬就在心中大骂自己,要是苏晨真死了,这件事他难逃其疚,慌乱颠着脚快速离开。
尹初初抱着倒地的苏晨,感受着他身上迅速逝去的热量,心里无比着急,尽管她不喜欢哭涕,眼泪还是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她上学时间手机落在家里,于是跑到大街上喊路人拨打急救电话,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谁也不知道,苏晨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坎。
莫名远方一股苍凉亘古的蛮荒气息自天边撕裂,是雷电在夜晚的天空恣意,任何一个人在这股气息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座银色宫殿中,一道人影在淡淡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似有深意的打量着,笑容和熙。
“死了?”映入苏晨眼前的是一条被淡淡银光所充斥的奇异通道,通道延伸至不知名的尽头,在他前方,无数人茫然的往深处行去,苏晨也是颇为好奇,跟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不会真落入了神话中的黄泉路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暗淡的通道光线都更显得依稀,终于破天荒地看到了另一方天地。
一时间苏晨愣住了,怔怔的望着下面的场景,是座被一层阴森的云雾挡住的山谷,距离底端不知有多少米,可看着边上的生物竟没有一丝恐惧,像是某种力量的指引,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
“怎么回事?”无数生物落下的时候,在空中便失去形体,成为了一苗苗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的紫火,而随着满空的紫火沉入,又消失的不着边际,这般诡异阴森的一幕,令得苏晨毛骨悚然?心惊了一下,现在也回不去,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抉择,难道真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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