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洲大陆最东边的东莽群山。
大山林立,上万丈的山就有几百座,几百丈高的小山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高达十万丈的高山,有的长年积雪一眼望不到顶,高山上树木茂盛山石横堆,飞禽走兽咆哮奔跑,一条十多丈宽的小江宛如天上奔流下来,把群山一分为二。
在群山外围的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小江刚好经过山脚下,自古有江河流经的地方,就能繁衍生息,所以在小江旁边有一个很小的小乡镇。
小江名为横水江,小山名为乌山,小乡镇也就叫做乌山镇,大约有一百四十多户人囗的样子,村里头大部分是农户渔夫果农,也有商户,另外由于小镇依山而建,也有不少猎户。乌山镇虽然地理偏僻,生活清贫却不原始,显得清静无为,与世无争。
村里的房屋多为山石为基,巨木为梁,茅草树皮为顶。这时候村里家家炊烟袅袅,都在准备早饭,吃完后就要开始一天的劳作。
在村头的大树底下,一群顽童正围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吱吱喳喳不停的问东问西。魁梧男人作猎户打扮,与别的猎人不同的是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留有短须,不过和头发都是白了,脸上气质淡然从容,让人猜不出年纪。
“伍爷,这个世上真有仙人吗?”
伍爷伍爷,仙人都会飞吗?
仙人也喜欢吃俺娘熏的野兔肉吗,可好吃了。
伍爷,你见过仙人吗
≈ot;伍爷,俺爹说翻过咱村的乌山,在山的那边有大城,城里的大姑娘都是不穿衣服的,是真的吗?”一个还拖着鼻涕的小男孩很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引得周围路过的大人们也哈哈大笑。
魁梧汉子伍爷,温和摸摸孩子们的头,一一作答:世上是有仙人的,仙人都会飞,我以前远远的见过仙人一面。
听伍爷一说完,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对鼻涕孩说:狗娃,哪有不穿衣服的大姑娘?别听你爹胡说,你爹又没出过山。“是啊,你爹净骗人,昨天还骗我家的红瓜。≈ot;狗娃,俺爹也说你爹不是正经人!≈ot;…
狗娃七岁左右,模样粗壮,这时听到伙伴们纷纷指责自己老爹,也生气了,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鼻涕挂得更长了。
伍爷看得有趣,摸摸狗娃的头,哈哈大笑,周围的大人们也忍不住乐。
伍爷是村里唯一出过山的人,据说年轻时在外头闯荡了二十多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当了猎户。住在村头,每天清晨都要在大树底下调校打猎用的黑色长弓,见多识广且性格温和,孩子们都喜欢他,每天都早早起床围着他转,雷打不动。
不过,在孩子群里有一位十岁上下,皮肤晒得有点黑的小孩却从始至终没说过话,模样清秀很有灵性,板着小脸,很是严肃,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白色长袍。
孩子们鄙视完狗娃,都回头对白袍小孩说:“天来哥,你今天也要跟着伍爷去打兔子吗,真好,我们还要去先生那读书呢。”
白衣小孩是孤儿,是山上道观里法号青道人的道士在横水江里捡回来的,据青道人的说法,那天大雨倾盆,天雷滚滚,东莽群山上的横水江江水翻腾,犹如大龙翻身。从江上游晃晃荡荡的漂来一个普通人家用来洗衣服的大木桶,说来也奇怪,木桶晃得很厉害却怎么也不会翻了,桶里装着一个只有包裹着一件破衣服的婴儿,他把婴儿抱回了观里,取名≈ot;东天来≈ot;。这些年俩人亦师徒亦父子的相依为命,天来天资聪明,生性老成,性格又执着,几年来把学堂先生的学问都学得差不多了,先生说了,要再深造学问,就要到二百多里外的大集郡的学院读了。可天来志不在此,相比读书,他更喜欢打猎冒险。
他自小和师傅学经练剑,青道人又时不时用草药帮他疏通经络、四肢,年纪虽小,倒也身手矫健,这些日子跟着伍爷狩猎,也算是猎手中的一把好手。
天来依然板着脸,看着伍爷,并不回答周围的提问。伍爷见此,说道:≈ot;今天不去打兔子了,要修一下屋顶的草盖。
≈ot;哦≈ot;顽童们作大人状点点头,以示听明白。
“囡囡,回来吃饭了!≈ot;狗娃吃饭了≈ot;
一顿打闹后,也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孩子们都散了。
天来没离开,跟着伍爷进了屋子。
“天来,我昨天教你的身法还记得吗?练给我看看。”伍爷坐在院子里劈柴用的树桩后,对天来说:≈ot;修身练功犹如逆水行舟,你须勤加练习。≈ot;
院子散放着木架,柴火堆等杂物。天来也不说话,嗖的一声窜上了五尺的木架上,在木架上一借力,到了茅草屋顶,双腿一弓到了柴火堆,再一跳回了原地。一个来回不到三个眨眼的工夫,动作迅疾,矫健。看得他练的是门不俗武功身法,并且已经是初步掌握精隨所在。
伍爷点点头,俩人回了屋里,伍爷拿来了一碗肉,递过去后说道:≈ot;把早饭吃了,就劈柴去。
天来接过碗就吃了起来,伍爷摸了摸白色胡子,微笑不语,转身进了里间,过会儿又拿着铁锤钉子等上了房顶,修补房顶被风吹破的洞口,乌山下风大,屋顶经常要修补。天来吃完,把碗洗净,出了院子,找来一白色布条扎在头上。来到有两尺高的树桩前面,拿起砍柴刀,柴刀刀身二指宽,能有四尺长短,没有护手,只是随便的扎黑布当刀把,通体漆黑打磨的很精细,看着不像是砍柴用的。
天来虽说只有十岁多,但身高差不多有六尺多了,比同龄人高了一大截,拿着四尺长刀先舞了一会刀法,看着也有点气势。把一段圆木放在树桩上,双手执刀,屏息止气,眼珠瞪圆,长刀从上往下一劈,圆木分为两半向两边倒下。又把劈成两半的木头放在一起,再劈。不管多大的圆木段,他只一刀劈下,就这样周而复始,很快架火堆又新添了一个,但时辰也渐渐到了正午了。
“伍爷,今天的木头劈好了,我要回去做功课了。”天来对着屋里喊道,天来说的功课,就是跟着青道人学习各种道经。这两年来,天来都是早上和伍爷学狩猎劈柴,午时后又回到道观学习道经。
伍爷应了一句,天来解下头上白布条,把柴刀放好,柴火收拾完,对着屋里躬一躬身,转身出了院子,往乌山上的清德道观走去。
清晨的阳光把屋顶上伍爷的身影拉得很长,目送天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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